十三、
云山看她蔫蔫的,没有精神,想着她爱吃辣的,索性直接开到了国贸附近一家比较有名的川菜馆——三样菜.玺川府。索拉第一次来,看了眼菜单就点了份精品毛血旺和红糖糍粑,“我就要这两样,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餐厅的环境很舒服的,索拉想着如果菜要是好吃,下次带妈妈和爸爸来吃。
“在想什么呢?”坐在她身边的云山摸着她的头问。
“我想要是菜好吃,下周带父母来。”
“好,你先尝尝,如果好吃,下周请你父母来吃。”说着云山又帮她把披着的头发往耳后拢了拢。
“我这两天得抽时间去剪一下头发,太长了。”说着,索拉从包里拿出发圈扎了一个低马尾。
“别剪,就这样挺好的,我喜欢。”云山看着她,头发一扎,整张脸露出来看着更小了。她的头发不多不少,发质极好,是一种天然的棕色,配搭她的白皮肤,非常好看。
“就剪一点。”
“别剪,就这个长度刚好!“
索拉在心里叹气,他真是霸道的连她的头发都要管。“那我去做一下护理,春天静电大,头发太毛躁了。”
“嗯,我陪你去。”
索拉看了眼云山,刚想说,不用他陪,结果一看放在餐桌上的电话开始震动,来电是王子。
“wai,王子!”
“哎,你练的怎么样了,我给你说一下,下个月录音,要赶着报送国外参赛啊。”
“啥意思,参赛的录音是我去录吗?我给你随便弹弹还可以,你这要报送比赛,我不行,你必须找一个大家,我这水平不行,会影响你的比赛成绩的。”
“你能别这么说吗,和你合作是我一直的心愿,在我这,你就是能最好演绎这首曲子的人。”
“不行,你还是找一个水平更高一些的钢琴家来弹比较好,我万一给你搞砸了怎么办?你赶紧再重新找人。我下周可以帮你弹好,你来听还有哪里需要修改,恩师说她也会帮着听一下的。真的,比赛不是小事。”
“我求你了,宝贝,千万别再推辞,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弹这首曲子,我写的时候就想好了你来弹。邹大师能帮着给听一下实在是太好了,你跟她说一下,她听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在,我想听一下她的意见。求你了,别再说让我找别人的话。真的,求你了,宝贝!”
“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万一给你弹砸了呢?”
“不会的,我相信你!周一或者周二,在邹大师听之前,你最好让我先听一下,我到时候去琴房找你。好吧,不打扰你了,下周见。”
“再见!”
索拉拿着左手在接电话,云山啥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王子是谁啊,怎么还一句一个宝贝的叫你?宝贝是他叫的吗?”
索拉听到云山这一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开始低着头狂笑。
“我说正经的呢,你告诉他,以后不许他再这么叫你。”
“哈哈哈哈,好!”索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赶紧拿餐巾纸擦。
“还笑,这王子是谁?名字就叫王子吗?”
索拉平复了半天,才回复:“王子是外号,因为长得像王子。哈哈!”
菜上来了,云山看着她脸都笑红了,不明白她在笑啥,捏了捏她的耳朵,“来,边吃饭,边给我说说,这王子是何许人也?”
“好吃吗?”
“还可以。”
“说吧,这个王子是什么人?”
“我们学校的大才子,大帅哥,作曲系的高材生,现在是作曲系的老师,他的作品获过很多奖。”
“他让你帮他弹他新写的曲子?”
“嗯,一开始我以为就是帮他弹一下,他听一下好做修改。”
“他很喜欢你?”
“没有,我上大学时,他大四,后来他读研读博一直很照顾我。他喜欢我,我也不敢让他喜欢。”
“为啥?”
“从上大学开始,喜欢他的女生就乌泱乌泱的,留校后,学校的年轻老师、学生,喜欢他的人简直是太多了,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那他为啥叫你宝贝?”
“哈哈哈,他害怕我不帮他弹,故意那么叫的。”
“没那么简单吧?我不信。哪个男生会管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叫宝贝,即便是再求她帮忙也基本不会。”
索拉没吭声,她想起了恩师的提醒。
“糍粑好吃吗?”
“嗯,挺好的。!”
“那下次请你爸妈来吃。”
“好!”
“我给你再说一遍,曲子可以帮他弹,但你不许和他有频繁的密切接触,不许他再叫你宝贝,听到了吗?”
“嗯!哈哈哈!”索拉对云山介意叫‘宝贝’这两个字抑制不住的想笑。
“我给你认认真真说呢,你就这样笑。”云山说着用手又捏了捏她的耳朵。
“我知道了!”索拉强忍住没敢再笑。她想起来一会要回家,还是提前给爸妈说一声,于是给老爸发了一条微信:爸爸,我和云山一会儿回家。老爸很迅速的给她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吃完饭,云山带她在国贸购了一番物,他没敢强迫她,而是完全按照她自己喜好的品牌挑选。买了两件celine 的外套,一条牛仔裤,又在cos买了好多件鲜嫩颜色和黑灰色的小毛衣和一件正好这个季节穿的黑色双排扣羊绒大衣,她只要上身穿的好看的,云山全让销售打包了。在索拉试衣服的时候,他加了销售的微信,叮嘱换季上新时可以挑一些索拉适合的单品,到时候闪送到家,不喜欢不合适再退换,销售开心的不得了。云山想,既然她上班喜欢穿这种低调又看不出品牌,且价格不贵的衣服,那干脆就投其所好算了。
路过香奈儿,云山还是拉着她进去了。索拉觉得这些奢侈品店的店员似乎是有人脸识别功能的,只要客户进店,既能迅速识别是不是VIp或者VVIp。她和云山立马被请进了VIp室。云山说要看最新或者一些经典款的衣服。不一会儿,销售就拿过来一堆衣服,新款的包和配饰。
索拉一看,销售拿了好多花色调衣服。
“我不想试这些花的。”索拉转身跟云山说。
“好,你挑你喜欢的试。”
索拉挑了一件纯黑色外套上身,四个口袋全部在下方的设计,黑色包边,扣子是黑色配搭白色山茶花,很雅致,销售给她拿了一件大号,她胳膊很长,居然很合适,穿上显得优雅又随性。
“这件好看,居然配你的灰色裙子也很好看。要了。”
索拉看了眼价格,接近八万的标价,“太贵了,别买了!”
云山走过来看了眼标价,“老公买的起!”
索拉无奈的脱下衣服,递给云山。她看了看销售选的衣服,犹豫了半天,转身对云山说,“我能不能不试了,这些我都不喜欢。”
“好,不喜欢就别试了,给这件外套挑一个胸针吧,我觉得配个胸针会很好看。”
“嗯,好。”
云山给她挑了两款雅致的双c胸针和几对耳饰。
“还要去哪儿?”出了香奈儿店,索拉看云山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嗯,去给你看一下Goyard 的包。”
索拉心想,看来,他不买这个牌子的包是不会罢休的。于是,没有吭声,默默跟着他进了店。
看了半天,索拉选了hobo系列的黑粽,这款包就是腋下包,大小合适通勤。
“就买这款吧,平时上班东西不多时就可以背。”
“行,那就这款,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这款包买的让云山很开心,因为自从买了这个包,索拉几乎每天背,除了偶尔背一下她的帆布包,基本上大多数时间她都是背着这个包上班。这是后话。
两个人结束购物到父母家已经快下午四点。一进门,索拉就扑向老爸,抱着老爸撒娇了半天。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囡囡!”还是老爸最了解她。因为从很小开始,只要在学校或者外面发生不开心的事,她回家就会这样。
“云山,快坐,茶早就给你泡好了,估计都凉了。有什么事吗?”岳母问云山。
“嗯,昨晚,她睡着了,结果楼上的人喝醉走错了楼层,一直开密码锁,把她吓坏了。给我打电话,我刚好在外面,电话静音没听到。”
“那你怎么不给爸爸打电话啊?”岳母一下紧张起来。
“我想打来着,但是这么远,我害怕再把你们吓坏。”
“那你也应该给爸爸打电话啊,先报警然后给我们打电话。爸爸和妈妈一定会赶过去的啊!最后呢,什么情况?”
“我给物业打电话了,他们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这个人在外面开了多长时间?”岳父紧张的问女儿。
“有半个多小时。”
“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昨晚没给我说?我还以为就几分钟?”云山有点吃惊。
“一开始他按密码的时候,我以为是在做梦,后来迷迷糊糊又觉得不太对,就醒了,醒了之后仔细听才反应过来是密码锁的声音,我以为是你,就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才反应过来不是你。想报警,又害怕警察会来的很慢,就想先给物业打电话,可我干脆就没有存过物业的电话。冷静下来后,才想起来百度,最后找到物业的电话,打完电话,他们十几分钟后到的,他们上来之前,那个人一直外面开锁。等物业的人上来,那个人就刚好走了。”
“云山你没去物业看看监控,是什么人?”
“楼上的,喝醉了,走错了楼层。”云山说着向岳父母使了一个眼色。
“奥,那没事,估计按错电梯了。囡囡,没事,你们那个小区进门都人脸识别,管理还是挺严格的。别再想这事了。“岳父明白了云山的递眼色是啥意思,就是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这事。
“这真是吓死人了,你睡觉没关卧室门吗?怎么在卧室居然还能听到开锁的声音。“岳母没注意到云山的眼色,继续问。
“哎呀,关了,十二点多了,特别安静,我睡觉本身就轻,而且耳朵特别好。”坐在沙发上的索拉,想起昨夜的事,心又开始抖了,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你这真是吓死妈妈了,万一要是密码破解开了呢,不行,你下周回家住,我这实在是不放心。”岳母紧张的坐在索拉身边,安抚女儿。索拉顺势靠在妈妈身上,一想到昨晚的事,她确实还是很心慌。
岳父又开始给岳母递眼色,意思是不要再提这事。岳母似乎反应过来了,“云山,你吃水果,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吃的川菜,妈妈,下周我带你和爸爸去吃。就在国贸那边。”
“奥,好吃吗?”
“挺好的,糍粑做的挺不错的。”
“云山,你们晚上想吃啥,爸爸给你们买的鱼,中午就把红烧肉做好了。”
“看拉儿吃啥,我都可以。”
“爸爸你看着弄吧。我先上楼把衣服换了。”
云山趁着索拉上楼换衣服的功夫,和岳父岳母交代了他们和好的事,并说了索拉现在还不想复婚,他表明自己会等。岳父母开心的不得了,让他多多包容索拉,因为从小是全家两代人惯着长大的,所以她表面上很温和,但其实脾气很执拗的。
听了索拉父母的话,云山内心非常欣慰,很感慨自己遇到了一对儿非常好的岳父母。从他年前过来说因为他的原因导致离婚的事,到这次再说复合的事,两位长辈都只是说自己女儿做的不够好,一点没有责怪和埋怨他的意思。相反,还开导他,索拉不是不想和他复婚,而是她一直做什么事都是会反反复复想很多,直到说服自己。
“云山,你搬回去我们就放心了,本来我和爸爸就一直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饭不说,万一生个病啥的我们都不知道。这昨晚又发生这样的事,她本身从小胆子就特别小。估计被吓坏了。”
“是吓的不轻,都怪我,昨晚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应酬,所以就把手机给静音了。我最近会按时下班,尽量不去应酬。门锁今天也换成指纹的了。”
“云山,你去物业看监控,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岳父问云山。
“电梯监控看就是楼上的一位男士,有些醉了,一进电梯估计把楼层按错了,后来发现密码锁打不开才意识到楼层不对,又回到电梯上了一层。具体是哪一户,就不知道了。我本来想今天上去找一下说说这事,后来物业经理提醒说,去找了,人就会知道楼下是一位女士经常单独在家,等于透露了个人隐私,因为物业和我们对这个男的具体是干什么的并不了解。我一想也是,就没上去找。”
“物业经理说的是对的,冒然去找不合适,如果是个本分老实的人,那还好,如果是个很浑的人,那人要是故意总给你们找事就麻烦了。算了,反正门锁已经换了。指纹锁相对要安全很多,就是你尽量不要把她一个人再扔在家里,你要是出差,一定让她回这边,早晨她坐地铁去上班就好,她要不想坐地铁,我起早一些开车送她也行。”
“好,我知道了!”
“云山,你也上去休息一会儿,累了一天了。饭好了,我叫你们。”岳母对云山说。
“好,那我上去把衣服换一下。”
云山走进房间时,看见她躺在床上搂着她的大泰迪熊在发呆。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云山看了眼她,拿出袋子里的家居服进了卫生间。
云山从卫生间出来,倒在床上,把她手里抱着的泰迪扔到一边,把她拉到怀里,“说说在想什么?”
“在想得去练琴,可是我又不想去练。”
“那个王子的作品?”
“嗯。”
“不想练就别勉强自己。明天再说!我给你父母说了,我们和好了。”
“嗯,他们说你了吗?”
“没有,你有一对儿全天下最好的父母。”
“你周一几点下班?有应酬吗?”
“我会正常下班,有应酬也不会去的。别再想昨晚的事好吗?你要是不敢一个人先回家,就在学校等我,我下班过来接你。”
“没事,我自己先回吧。”
云山知道她心里这个障碍估计且得一段时间才能消除,近期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尽可能的下班后早点到家陪她。他知道她嘴上说没事,其实还是有事。
“云山,我想眯一会儿。”说着她把头靠在云山胸前。
“嗯,好,我陪你一起眯一会儿。”
云山发现渐入梦境的她,一只手不自觉的紧抓着他的t恤,他有些自责,应该更早一些提出同居的议题,不该反反复复的总是生她的气。这样,至少昨晚他不会那么晚了还在外面。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经历昨晚这件事,也许她不会忽然对自己如此依赖,这样一想,又觉得昨晚这事也还是有些好处的。他轻轻用手环抱着她,看着她光洁的额头,浓密如扇的睫毛,在心里哀叹,自己是如此的享受她对他的这份依赖。
晚饭间,岳母一直在招呼云山吃这吃那,而岳父做了好几个他爱吃的菜,还和他交流一些工作上的事,这让云山又一次很深的体会到,两位长辈始终把他这个女婿没有视为外人,而是当作自己儿子一样的关爱和照顾。
“我一会儿陪着爸妈出去散散步,聊聊天,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饭后,云山看着拿出谱子要练琴的索拉说。
“嗯,你去吧,我没事。妈妈,楼下的赵伯伯回国了吗?我弹琴不会吵到他吧?”
“回来了,上周回来了,还问你呢,说怎么听不到你弹琴了。没事的,你弹吧。”
“囡囡,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爸爸把楼上楼下的灯都给你打开了。”
“没事,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