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刚从沙窝回来?多年不见,你还是事事亲力亲为。”
一走进沙堡的大门,沙蝎战士就离开了。
陶巫的目光在沙蝎巫身上停留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又带着几分感慨,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河,回到了他们还年轻的时候。
当年,他还是陶部落的巫弟子,沙蝎巫也是一样。
那个时候,他们曾经短暂的见过一次。
因为一次巫弟子的历练,陶巫跟随着陶部落的狩猎队深入荒漠,却不幸因为一次突如其来的沙暴在茫茫沙海中迷失了方向。
食物和水源很快就耗尽,战士们不得不斩杀自己的战宠为食。
这个时候,远超他们实力的凶兽群又盯上了他们,绝望的情绪在队伍中蔓延。
就在他们即将放弃之际,一支由沙蝎巫带领的队伍意外地发现了他们。
沙蝎巫不仅救了他们一命,还慷慨地分享了水和食物,帮助他们走出了困境。
因为巫的特殊性,在战斗的时候,巫历来都是躲在队伍最后方,陶巫自然也一样。
沙蝎巫却一直冲在第一线,跟战士们一起杀敌。
这时候陶巫才意识到,这位神秘的沙蝎部落巫弟子原来是战巫。
沙蝎巫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示意陶巫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随后,沙蝎巫也不跟陶巫客套,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陶巫,你的来意我很清楚。”
沙蝎巫的声音在空旷的沙堡中显得格外沉稳:“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陶巫环视着这座宏伟的沙堡,它不仅是沙蝎巫的居所,更是沙蝎部落的象征。
沙堡内的摆设更无一不是珍贵之物,陶巫走到一张由祖兽皮覆盖的石凳旁坐下,他当然明白沙蝎巫的话中之意。
有些话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不见,就是拒绝。
“那你现在怎么愿意见我了?”
沙蝎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不远处坐着的陶巫:“我听说,你的巫弟子被杀了?”
面对沙蝎巫的提问,陶巫并不意外,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有这一问。
陶巫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没用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
陶巫的回应虽然显得冷酷,但在他所在的陶部落,这却是培养巫弟子的常态。
他们部落历来奉行着一种残酷而有效的培养方式,就如同养蛊一般,让巫弟子们在激烈的竞争中相互磨砺,只取最后脱颖而出的最强者。
而死亡,对他们来说有时反而是一种解脱,一种对无用之人的最终裁决。
这也就导致,在陶部落,酋长的地位是远高于巫弟子的。
毕竟,只要没走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取代。
这种方式虽然残忍,但也确实为陶部落培养出了一批批强大的巫。
他们不仅拥有超凡的智慧和力量,更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勇往直前的精神。
这些巫成为了部落的守护神,为部落的繁荣和发展立下了赫赫战功。
巫在部落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的智慧和决策往往决定着部落的兴衰。
一个优秀的巫,往往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部落的命运。
沙蝎巫轻笑出声:“是吗?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把中部搅得天翻地覆,就为了抓到那位姜巫?”
陶巫闻言,神色并未有太大变化:“苍巫虽然没用,但他到底是我陶部落人,怎么能任由一个外人处置?”
“我实在是很好奇,她是怎么凭着一己之力,在你陶部落的地盘上,杀了那么多人?最后竟然还成功逃出去了?”
陶巫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实力强,换做是你,你也能做到。”
“陶巫,别跟我装傻。那位姜巫,想必就是当年的那位吧?那股能量波动一模一样,你骗不了我。”
陶巫看向沙蝎巫:“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呢?还让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沙蝎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自然是要等详细的消息传来。”
陶巫不以为意,当时在交易区有不少部落看到了那一幕,就算是陶部落也堵不了那么多人的嘴,消息自然瞒不住:“那你的决定是……?”
沙蝎巫转头,透过沙堡的窗户,可以看见茫茫的沙堡群,再远处,就是无边的沙漠。
冬日的积雪还未彻底融化,瞧着这天气,大概又起了沙暴,不知道又会带走多少人的性命。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片沙漠,它永远都在变化,但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陶巫一挑眉:“这么说,你也要跟那两个蠢东西一样,跟我作对了?”
沙蝎巫转过头来看向陶巫,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陶部落折腾这么多年,不惜折损那么多族人从遥远的北方迁徙到中部,又折腾出一个什么结果呢?你们的命运改变了吗?”
沙蝎巫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中了陶巫内心深处的痛点,陶巫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在这片蛮荒大陆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原本分别由四个强大的部落守护着。
陶部落,作为北方守护者,跟其他三个部落一样,原来的领地在遥远的北方,紧邻着他们所看守的雪窟。
神秘的北部其实也没有众人传言的那么冷,穿过茫茫的雪山群,那边同样有着四季,同样孕育着无限的生机。
多年以前,陶部落曾迎来了一次历史性的转折。
那一代的陶巫,为了摆脱这种命运,陶巫决定带领族人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迁徙。
她召集了部落中的勇士,共同商讨迁徙的计划和路线。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准备,他们终于决定带着部落向中部迁徙,那里气候温暖、资源丰富,是理想的定居之地。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安全的。
他们认为,只要离得够远,就能摆脱雪窟,就能摆脱世代相传的命运。
至于雪窟失去了他们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又关他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