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矮胖兵丁鼻头上长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痦子,单手摸着下巴,眼神猥琐的打量着许豆豆,
“从哪来的?不知道携带兵器进城要交税吗?”
“交税!”珊珊愣了一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荷包,
“交什么税?多少银子?”
“你是不是傻!”见珊珊竟真的要掏钱,许豆豆一把按住了她,眼神不善的瞪向矮胖兵丁,
“巧立名目,擅增税负,你胆子倒是不小。”
然而,两名兵丁却是丝毫不惧,抱胸挡在三人面前,冷笑道,
“在这里,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不交税就别想进城!”
他猥琐又贪婪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从许豆豆的胸口移开过。
“你……”许豆豆气急,感觉腹中一阵反胃,握起拳头便打算教训这不长眼的东西。
“算了。”这时,李牧拽住许豆豆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沉声吩咐道,“珊珊,给银子。”
珊珊“哦”了一声,摘下荷包轻轻一抖,满满一把金豆子落入手中,
“这些够吗?”
那矮胖兵丁看到金豆子时,眼睛都直了,伸手便要去抢,
“够,够!”
李牧见男人的手就要碰到珊珊,眉头一蹙,抬手将金豆子打落在地,随后拉起二女的手,抬脚就走。
矮胖兵丁也顾不得那么多,当即扑倒在地,将金豆子护在身下。
然而,与他一同来的中年兵丁却是脸色一变,转过身,厉声呵道,
“你找死!”
随即,只听“唰”的一声,腰间长刀架在了李牧的脖颈上。
“二阶?”李牧脚步一顿,诧异的看向中年兵丁。
军中的二阶武者可不多见。
即便没有军功,少说也是千夫长级别的。
可眼前这人,怎么看都还只是个大头兵。
“丢人显然,还不快起来。”
中年兵丁踢了一脚胖子,随后目光凶恶的看向李牧,语气不善道,
“你来捡!”
“我?”李牧挑眉,随后目光示意了一下站起来的矮胖兵丁,冷笑道,
“我想应该不必了。”
话音落下,只见矮胖兵丁已然将所有金豆子捡了起来,一脸兴奋的说道,
“二十九颗,一共二十九颗,头,咱们这次发了!”
中年兵丁蹙了蹙眉,很是嫌弃的瞪了眼矮胖兵丁。
矮胖兵丁像是收了什么信号,先是将金豆子小心收好,随后抬脚走到李牧面前,舔着嘴唇道,
“老子现在怀疑你们身上还藏着其他兵器,你们两个,跟老子去那边屋里接受检查。”
矮胖兵丁抬手指了指远处的门楼,冲着李牧邪笑道,
“小子,你最好识相点,老子爽…检查完还能将人还给你。”
“师父。”
珊珊咬着牙,声音颤抖的唤了一声。
若不是被李牧牵着,眼前这两人早就被她用重剑拍成肉泥了。
长这么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公子。”
许豆豆也小声的唤了一声,声音软糯,细听似是还夹杂着些许哀求的意味。
听到这声音,矮胖兵丁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搓着手,朝许豆豆走去,
“嘶-----太酥了。”
“小娘子,一会儿给老子好好的叫,就叫公子,老子爱听。”
“公子,别!”
这时,许豆豆又喊了一声。
然而下一刻,只见矮胖兵丁表情一僵,双臂上的血肉骤然炸开,唯留下赤裸的白骨,还保持着搓手的动作。
他僵硬的低下头,目光看向自己的双手,脸上的迷茫逐渐转变为恐惧。
“啊…啊…啊……”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明明是想要嘶吼,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
“小子,你!”
一旁,中年兵丁回过神,手上青筋瞬间暴起,握紧了长刀便朝着李牧的脖颈劈去。
“找死!”
与此同时,许豆豆娇呵一声,抬手一道剑气斩出。
剑气没入身体,中年兵丁身形一顿,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许豆豆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伸手抱住李牧的腰,语气急切道,
“死了,公子,人已经死了。”
感受到少女娇软的身子,李牧眼底的暴虐渐渐褪去,轻轻“嗯”了一声,拉着二人便朝城内走去。
“杀人了!杀了人!”
直到李牧三人走远,这时才有路人敢上前查看。
城门楼上,一名身穿甲胄的军士望着李牧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这时,前去查探的士卒跑了回来,小声说道,
“将军,卢宁死了,一剑毙命。”
“朱光只是断了双臂,暂时晕了过去,您看我是不是……”
士卒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显然是打算直接送那矮胖兵丁上路。
披甲军士回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同袍兄弟,你怎可如此?”
“是属下失言。”
士卒赶忙抱拳作揖,语速飞快道,
“属下这就命人送朱光去医馆。”
披甲军士欣慰的拍了拍士卒的肩膀,点头笑道,
“这才对,千万别让人死了。”
“卢宁的尸首,你安排几个百姓送去县衙。”
“另外,让人盯着那三人,看他们在何处落脚。”
“是!”士卒抱拳领命,刚要离开,便听披甲军士又道,
“若是被发现,表明来意,切莫与人发生冲突。”
“属下明白!”
“去吧。”披甲军士拍了拍士卒的肩膀,颔首道。
“大哥,我们要不要帮帮那人?”
这时,旁边的哨站中,走出一名皮肤黝黑的少年,握紧了小拳头,蹙眉道,
“朱光的族叔毕竟是兵家长老,万一……”
少年名叫郑怀忠,是江州郑家家主,五十岁才得的幼子。
披甲军士是他的大哥,名叫郑莽,也是郑家的长房嫡子。
郑家是江州的老牌世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白帝城。
“呵!”
郑莽轻笑一声,转身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宠溺道,
“你还想帮人家?人家未必需要你帮。”
?!
“大哥认识那人?”
少年眼睛一亮,抓住郑莽的手臂,语气激动。
“不认识。”郑莽摇头。
“那大哥怎知他不用我们帮忙?”郑怀忠蹙眉,眼神狐疑的望着自家大哥。
“让你平日里多读点书。”
郑莽笑了笑,提起少年,让他趴在城墙上,指着正在被百姓疯抢的金豆子说道,
“只有皇室的人,身上才会准备这样的金豆子。”
“皇室?”
“对,皇室中人,通常会用这样的金豆子打赏下人。”
“方才那女子取出的数量,显然不可能是被打赏的。”
“不可能吗?”郑怀忠眼神狐疑,觉得自家大哥这话说的有些绝对,
“万一人家出手阔绰呢?”
“我说不会就不会!”郑莽被驳了面子,有些不爽的给了自家小弟一个爆栗,随即伸手挠了挠头,又道,
“当然,你大哥我肯定不会就凭这个。”
“你没注意到那女子身后背的剑吗?”
“那是……剑?”少年揉着脑袋,想到那柄比他还高的剑,疑惑道,
“那剑怎么了?”
“傻小子,残月,那是残月!”郑莽语气激动,眼中透着火热。
“残月?”郑怀忠表情一怔,惊呼道,
“我郑家的那柄残月?”
“难道那个大个子姐姐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