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剑?
不,应该说是浮生剑意!
轮回剑经中,最后一世轮回所悟剑意。
生、老、病、死。
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
五阴炽盛。
轮回九世,最终得到一个看破红尘的结论,好像人生只有苦难一样。
当初李牧悟得这剑意时,便直接将轮回剑经划分进了“地摊文学”。
即便如此,却不得不说这剑意的强大。
除了最开始的春风化雨和安暖逢春两剑外。
之后七剑,李牧都无法施展。
这陈之河也确实是个人才。
凡人之躯便可窥得剑道一角。
以至于他一阶的实力,就可战平天人,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只可惜,他的浮生剑意路子有些偏。
浮生本意,重的是难以预料的变化,正如人生一般,变化莫测,无所定数。
他却将这变化当成了诡谲。
更是示敌以弱,以隐忍偷袭作为剑意宗旨。
这或许就是浮生剑意的真谛。
每个人对人生感悟的不同,领悟出的剑意也不同。
实际上,李牧是可以点拨他两句的,正如当初无意间点拨了珊珊一样。
奈何!
李牧本就不是个好人。
况且还看这陈之河不爽,也就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李牧居高临下的看向他,眸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剑中藏意,示敌以弱,趁机偷袭?”
“这种小家子气的剑意,还真是与陈公子相配。”
陈之河脸色一变,愤怒的看向李牧,
“你技高一筹,又何必羞辱于我?”
李牧耸了耸肩,语气很是不屑,
“剑乃兵中君子,以君子之名,行鸡鸣狗盗之事,与小人何异?”
李牧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乃至场中许多人都听到了。
陈之河的路子,真要较真算不上有错。
奈何李牧是懂怎样杀人诛心的。
“噗!”
听到李牧的话,陈之河一口鲜血喷出,你了两声竟直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剑意对一阶武者来说,消耗还是太大了。
气急攻心之下,伤势比真被李牧揍一顿还要严重的多。
看台上,众人面面相觑。
只因剑意这个词,对于如今的九州武者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不知从何时起,武者修武,重在修,而非武。
所有人追求的都是境界的高深,却并未在意武道原本的样子。
而陈之河的出现,似乎给许多人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
凭借剑意,将实力压制到三阶,便可轻易胜过二阶甚至一阶的对手。
放在过去,可谓是骇人听闻。
修为本就是一切,高阶武者碾压低阶武者,看似理所应当,却失去了武的味道。
倘若真是如此,比武切磋又有何意义。
只需大家都亮出实力境界便足矣。
“陈公子当真了得,这是给老朽上了一课。”
“不愧是儒家弟子,惭愧,惭愧。”
“这穆璃,本就胜之不武,竟还当众羞辱陈公子,简直罪大恶极!”
“他凭什么!仗着手持利器,羞辱一个对武道真正向往的人,无耻!”
众人唏嘘,就连赵楚希都不由多看了李牧一眼。
陈之河虽然讨厌,但他的武道天赋却不是假的。
而这个叫穆璃的,从一开始就没将这场比斗当做一回事。
这是对对手莫大的羞辱。
“该死,老子要弄死他!”
“陈公子都不是对手,你上去能做什么?”
“有种就别用墨家的佩刀,他以为他当真敌的过陈公子?”
人群激愤,甚至有几位老者,已经打算不顾比斗的规矩,上台教训李牧了。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闪身出现在李牧身前。
腰间葫芦射出一道水流,转瞬凝成一柄长剑。
唐沁单手持剑,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冷漠道,
“阴阳家大司命唐沁,向穆公子讨教!”
见状,人群瞬间兴奋。
“是唐司命!”
“唐司命,莫要逞强,水龙吟非同小可,这人一看就不会怜香惜玉!”
与此同时,墨无言唰的一下站起身,将手中成规抛向台上,
“唐丫头,接着!”
看台上有人眼尖,看清那短尺,当即失声叫道,
“是成规,神兵谱排行第五的成规!”
然而,唐沁却并不领情,袖袍一挥便将成规尺又送了回去,口中说道,
“多谢钜子好意。”
“爷爷,你干什么!”
墨流萤反应过来,起身怒瞪向墨无言。
墨无言老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
他自然不会说,就是想看李牧被人揍。
墨流萤娇哼一声,不再理他,目光看向场中的李牧。
她总觉得,李牧似乎另有打算。
“请吧!”
擂台上,唐沁面无表情,眼底却满是凝重。
她很清楚,自己应当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
但春桃几人到现在还没来,她也是无奈之举。
她很清楚,江婆婆所说的改变阴阳家在众人眼中名声的机会,就是现在。
她惊愕李牧的算无遗策,却也懊恼自己的无能。
如今,她虽然下场了,但能不能赢却并不好说。
弄不好,反而让人看低了阴阳家。
“唐姑娘,这是何苦呢!”
李牧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语气很是玩味。
唐沁蹙了蹙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抬剑指向李牧,打算先下手为强。
“等一下!”
谁知,李牧却是突然叫停,目光上下打量着唐沁,不急不慢道,
“唐姑娘,打个赌如何?”
“不赌!”
唐沁当即拒绝,作势便又要动手。
李牧嘴角一抽,暗道这妮子有点不上道啊。
随即退后一步,语速飞快道,
“我可压制到与你相同的境界,并只用阴阳家的手段和你比斗,但你若是输了,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唐沁下意识便要拒绝,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沉吟片刻,终是冷声问道,
“什么条件!”
李牧想了想,开口道,
“我要你……晚些宴会与我同席,为我布菜斟酒。”
“无耻!”
“唐司命,不要答应他!这人卑鄙无耻,一看就不怀好意。”
“忍不了了,老夫的拐杖呢,老夫要上台教训他!”
不等唐沁开口,看台上的人群便先激动了起来。
唐沁的眼底闪过纠结,咬了咬牙道,
“可以!”
“一言为定!”
李牧装作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子,当即将长刀系于腰后。
随后双手握拳,两团赤色火焰将拳头包裹。
“嘶-----”
“这人竟然还是个术士!”
“亲和体质,何时如此不值钱了!”
看台上,众人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