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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天拉起张居正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这其中中不乏对事物奇妙之感慨,人生追求之怅惘。

那年,两人相识于大楚朝堂,张居正是名闻天下的小阁老,叶玄天只不是初入朝堂的镇北候,那时汉白玉的石阶之上,张居正便看中叶玄天的巨大潜力。

如今这么一看,他还是低估了叶玄天。

没成想现如今叶玄天成了大玄皇帝,张居正倒成了他手下的谋士,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果真让人捉摸不透。

昨日边关一小卒,今日竟然能成就一番鸿图霸业,天下谁也没想到。

楚朝旧臣竟然能成为玄朝皇帝之谋臣,恐怕老麻子几人想不到,死去的赵构也不会想到。

如今张居正答应出山,在场的众人也皆大欢喜。

最高兴之人莫过于张义山了,咧着大嘴,一直乐呵个不停。

只因如此一来,他便不用大费周章和自己父亲脱离父子关系了,入朝为官,也是理所当然。

夜晚,张家饭桌之上摆满了佳肴,做为最尊贵的人,叶玄天坐在了主位之上,旁边的张家人拘谨不已,一个个不敢动筷。

“大家不要这么拘谨,我叶玄天不是什么豺狼虎豹,皇帝也是人”

话音落下,叶玄天拿起旁边的一壶好酒,给张居正倒了一杯后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张老,走一个”

张居正见叶玄天这副亲切模样,抬起自己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十分豪气。

“好!张老还是个豪爽之人呐,今天谁都不准用真气解酒”

“不醉不归!”

酒坛子一壶接着一壶送进来,其余人也识相一个接着一个离开,房间之中只剩下张居正和叶玄天两人。

酒意正酣,张居正脸颊上泛起了红晕,左手扶桌右手抱坛,对着叶玄天侃侃而谈:

“主公,我张居正知道在主公心中贾文和李文忧两人才是心腹,但我张居正不会生气,只因主公能让整个天下休养生息,让百姓安居乐业。”

“主公,放心,尽管我张居正成不了主公心腹,但我张居正也不会阳奉阴违!”

“我张居正一介寒门出身,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天下人能够吃饱饭,主公只要朝着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即便让我张居正血肉残骨为路基,我张居正也毫不犹豫!”

“以一生担当天下安危,虽千万人吾往矣!”

张居正之言,句句从心,说到激动之处,神情激动,潸然泪下。

这个天下从来不缺乏张居正这种为国为民之人,他们可以为了天下人付出一切,朝着那天下大同的崇高理想而奋斗。

叶玄天酒量比张居正好多了,此刻也只不过是有些晕乎罢了,但听到面前张居正这番心里话,他也是有些动容不已。

在张居正的身上,他倒是看到了许多圣贤的身影。

自古以来,他们都在为这个天下而努力,或不被天下人理解,或自污其身,或妄想一己之力扭转历史的车轮。

他们才是人间真正读书人,“伪君子”董仲舒是这样,张居正亦是这样。

叶玄天上前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张居正,大手放在这位工于谋国,拙于谋身的读书人背上,呵笑道:

“这个天下,我叶玄天自当一肩挑之……”

抬头望天,星辰点缀着漆黑的天空,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

叶玄天推开了房门,旁边站着的张义山一激灵,瞬间困意全无。

“等了这么久,是有话想对我说?”

叶玄天盯着眼角带着一丝睡意的张义山问道。

张义山单膝下跪,拱手喝道:

“还请陛下给我一个机会!”

“义山想要为我泱泱大玄出力!”

叶玄天上下打量起了张义山,对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年轻版的贾文和。

“义山,你父亲在里面与我谈起不少你的事,我也知道你心中抱负”

“但说实话,你未经历大风大浪,心性有缺,但你还年轻,未来大有可期”

张义山听到这话捏紧了手心,心中却无力反驳,他父亲张居正,叶玄天手下第一谋士贾文和,内政无双李文忧,这些人的高度现在的他都达不到。

正当他大失所望时,叶玄天又给了他一个希望。

“你去大韩边境,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当老师,你在他身边学上一年后,我便给你安排个搭档如何?”

张义山双眼放光,能在毒士贾文和身旁学习,这可是天大的造化啊。

虽然他父亲张居正也不比贾文和差多少,但他始终觉得自己父亲还是有些心慈手软,他反倒是对贾文和一直仰慕不已。

叶玄天这安排让张义山瞬间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躬身道:“多谢陛下!”

张义山起身后乖巧的站在叶玄天身旁,想起叶玄天的话,好奇问道:

“陛下,您给我安排的搭档是?”

叶玄天笑了笑,开口道:“他啊,名叫高长恭,现任虎卫军将军,我相信你会喜欢他的”

张义山也不是什么不闻天下大事的人,曾经大楚朝堂之上的军武双子星高长恭他还是知道的。

“多谢陛下,微臣一定不负陛下之期望”

叶玄天摆了摆手,独自一人消失在原地。

张义山见叶玄天消失之后,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连忙回到房间之中收拾细软。

他敲响了自己两个弟弟的大门,像个大黑耗子似的将两个弟弟从床上扒拉下来。

“大哥,你干啥?”

正在熟睡的两人被张义山吵醒,睡眼朦胧的说道。

张义山可没有功夫管他们两个,手中匕首撬开两个弟弟藏在床板下面的小金库,将这几千两银票收入囊中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张家。

过了一会儿,张义山的两个弟弟反应过来,互相质问一声。

“大哥拿的好像是我们的钱?”

“大哥怎么知道我们的钱在床板上?”

两人愣在原地哭笑不得,多年积蓄,一朝损失殆尽,想要哭出声来又怕不好意思。

张家屋顶砖瓦之上,叶玄天吹着夜间凉风,酒意逐渐消散。

亲眼看着张义山骑驴而走,叶玄天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