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随意居内。
秋娘给笛白杨烧好了水,让他沐浴了好早点睡觉。
从玉山开始,笛白杨就是自己洗澡了。秋娘担心水深会有危险,每次水都只放到他坐下来后齐腰的位置。但因为浴桶比较大,每次也要提上三四桶水。
后来,她肚子大了,笛飞声便不要她做这些事了。偶尔,厨娘会来帮忙,更多的时候,都是笛飞声亲自动手。
今晚,笛飞声心情似乎很好。
不但给笛白杨多放了一桶水,还让他多洗了好一会。
一直等到他上床睡着了,笛飞声还在他床边默默地坐了一会。
秋娘觉得他今晚很特别。
……
随意居本就不是一般的特别。
三个人,每人一间房。
怕笛白杨踢到肚子,秋娘早已经和他分床睡了。原本,这么大了,也是可以自己睡的。
秋娘和笛白杨分床后,却是自己单独一间房。除非笛飞声有特别需求,一般都是各睡各的。
而特别需求,笛飞声已经很久没有了。
一开始,他很不习惯,一到晚上眼前就开始浮现秋娘那妩媚动人的模样。那和她白天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是,他就忍不住想去把秋娘抱到自己房间来。他忍得很辛苦。
所以,后来,他每日都去云上阁练剑,早也练晚也练,消耗精力,分散注意力。
慢慢的,他又习惯了原先清心寡欲的日子。而且,随着秋娘肚子越来越大,他发现自己似乎不再馋她的身子。
去云上阁还是练剑,不过心态和最初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在她身旁了。
而今晚,他却破例留了下来。
虽然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地陪她躺着。
其实,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秋娘对自己的身材也越来越自卑。 她本以为笛飞声今天留下来是有什么想法,心里还颇有些忐忑。她怕看见笛飞声嫌弃她的眼神。
后来见他只是躺着,迟迟没有动静,她开始疑惑了。
慢慢的,她开始犯困,上下眼皮打架。于是,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微微蜷起了身子。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秋娘仿佛听到了背后传来笛飞声幽幽的声音:“原来,有家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秋娘没有力气回答。
第二天早上醒来,身边空空的。秋娘仔细回想了许久,笛飞声昨晚确实是躺在身边的。
……
虞长风果真如约到了明镜司。
方多病带他四处看了看,介绍了郑好和刑探们。
方多病忍不住旁敲侧听,他和云隐山那几个人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虞长风想了想,似乎不太好说。
方多病想起了李莲花昨天那张臭脸,便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苏姑娘?”
虞长风脸刷的通红了。他竟不知,这个人是如何看出来的,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啊!
难道刑探都是如此厉害的吗?
他对方多病暗生钦佩之情。看这个人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已然是明镜司镜使。昨日虽未见识他真实功夫,但就凭他那一身轻功和胆量,决计也不会比自己差。
他未亲眼所见,不想承认他比自己强。
方多病见他扭扭捏捏不回答,脸红如血,瞬间便了如明镜。
“你既然知道苏姑娘有了夫君,为何还要这么远来看她?你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方刑探的职业敏感一下子让他思绪发散。
可是,李莲花明明说,此人是和老笛有恩怨。
……
虞长风连忙摆手,收起了少年人的那分羞涩,他一下子变得老成持重起来。
虞长风正色道:“方兄不可乱说。我知道苏姑娘名花有主,绝不会动不该有的心思。但是,我有件事,定是要当面和她说上一说。尤其是,你昨日告诉我,那个叫老笛的也住在山上。你了解他吗?他和苏姑娘,真的是朋友吗?”
虞长风这个问题,还真有点难住方多病了:“朋友?应该不算吧。我也不太清楚。”
虞长风这下更是坚定了意志。
苏姑娘说,他们是朋友。
方兄说,应该不算。
果然有问题。
虞长风说:“那我清楚了。方兄,一定要去见见苏姑娘。”
方多病这下彻底糊涂了。他清楚,他清楚什么了?
这是什么复杂的关系?他到底是为苏小慵而来,还是为老笛而来?
方多病捋了捋虞长风前后说过的话,还是理不清。算了,去了云隐山就清楚了。
他想想李莲花那张臭脸,不知道为什么,竟莫名有一种看热闹的兴奋。
“虞长风,你知道君子协定吗?”
方多病突然发问。他想来个突然袭击。
但是,虞长风的表情告诉他了答案。
他不知道。
一点也不知道。
方多病期待着带虞长风回云隐山了。
……
正在他暗自兴奋的时候,听到虞长风说:“方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昨日见你功夫深不可测,我想和你切磋一番。你觉得如何?”
方多病还未回答。
只听虞长风又道:“点到为止。如何?”
方多病哭笑不得。这小子,他是看不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