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更迭,小以宁荣升成为女学放假前几日的最后“瓜王”,走到哪都能顶着指指点点,还触发了不期而遇的技能。
可惜她一直秉着三岁小娃懵懂,在那装傻充愣,没让任何人沾边。
小以宁自去岁以最小年纪进入女学引起民间轰动之后,又以帝王宠爱彻底出圈。
此刻,她正发赏钱给帮忙搬箱笼的婆子,有些事做习惯了,她也不抠门了。
果然有钱使人硬气。
婉娘好笑的看着女儿,惆怅道“晴姐儿几日不见,倒是愈发的大气了。到底是女学养人,若是在娘身边,这气度娘可教不出。”
小以宁一听,连忙抱着娘的腿撒娇道“娘,晴姐儿也很小气的,刚刚的赏钱娘会补给我的,是吧!”
婉娘捏着帕子掩嘴,面露难色的举起一只手,道“啊?这……娘前几日置办了新宅,手头就剩下五两银子了。”
小以宁:……,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的脸肉眼可见的沮丧起来,又穷啦……
婉娘瞧着她的小模样,忍着笑将她抱起来,嘴里还说着“晴姐儿在家一个月可得节省些。”
小以宁瘪着嘴点点头“娘放心,晴姐儿不乱花钱的。”
随后母女俩就走进车厢,就与王滚滚脸对脸。
他欠扁的声音立刻响起“嘿,表妹,几日不见,有没有想表哥呀,听说你在女学里过的相当精彩。”
话音未落,小以宁的小手指便戳到他的小鼻梁上“你怎么还在我家,日日白吃白喝,花我家的银子,把我家的银子都花光了。”
王滚滚弯着眼,慢悠悠的将手指挪开“呀,表妹,你可不能在我身上泼脏水,我只花你姥爷与姥姥的钱。”
“好啦,好啦,不吵了可好?”婉娘无奈的将两小只分别放到自己两边。
她扶额道“你们两个真是冤家,遇一块儿就得吵几句,就吃饭的时候安静些。”
两小只还在四目相对,中间还卡卡冒着硝烟。
“你为啥赖我家不肯走?”小以宁还在气咻咻。
王滚滚摊着手,耸耸肩,欠欠的说道“当然是为了享受生活,我活了那么多年苦日子,如今在养老呀。”
小以宁了然的点点头,对着娘露出大大的笑颜“娘,你瞧,滚滚又胡言乱语。”
王滚滚:……
不用她提醒,婉娘已经冷笑着提起小娃,在他屁股上轻轻一拍“滚滚,你怎就不记打?”
“嗷呜”王滚滚立马捂着屁股惨叫起来。
别看只是“轻轻”一拍,婉娘的手劲却依旧是常人的几倍。
屁股算是肿了,但骨头未断。
小以宁得意的扬扬眉,对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娃,做了个鬼脸。
叫你白吃白喝,哼哼哼。
她抱着娘亲的手臂,摇晃着快乐的脑袋。
马车再一次停下时,云飞书院到了。
此时山门处人声鼎沸,多是因放长假而面带喜色的归家学子。
大理寺编外人员王林在门口反复踱步数次,要等的那位少年仍未现身。
此处与女学不同,杂役并不会帮忙搬运行李。
故而他未去接外甥女,而是留在此处等待读书郎。
不多时,他终于在重重人影之中,瞧见了要找之人,当即高声呼喊:“阿逸……”
本就拥有八尺个头的高大身形,再加上雄厚的嗓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林稍显不自在地挠了挠头,露出憨憨的笑容。
裴逸也坐着轮椅来到他面前,心情愉悦地喊了声:“林子哥,我收拾东西稍晚了些,等许久了吧!”
王林很实诚地点点头:“你也太磨叽了,我估摸晴姐儿都已经到山下了。”
裴逸:……
他出来得的确晚了些,主要是他的物件着实太多,拾掇整理一番,竟装满了整整两大箱笼。
涵秋院的学子为了维持同窗情谊,特意等他,就连箱笼也是他们帮忙搬出的,反倒是裴逸的奴仆阿大仅仅抱着一把琴。
两个大箱笼被几位涵秋院的学子搬到他身后,正欲道别时,猛地察觉到有些不对——裴逸竟只有一人前来接。
他那便宜老爹裴大福居然未派小太监过来。
累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冷书屿瞧了一眼王林,问道:“裴师弟,是否需要我去下方雇个脚夫?”
裴逸尚未答话,王林已高兴地拍起胸脯:“何必费那钱,我拿下去。”
他弯腰轻松地将两个箱笼扛在肩上,回眸对着众人爽朗一笑:“多谢诸位在书院中对阿逸的照顾,改日我请大家喝酒。”
随后又叮嘱了一句:“阿逸,你在此稍等片刻,我马上上来抱你。”
说罢,他便健步如飞地下了山。
那动作极为流畅,直接把刚刚费力搬箱笼的几人给看傻了眼。
裴逸耳根泛红地起身,从阿大怀里拿过琴,与众人道别后,便准备自行走下去。
这时,一直跟在最后头为大家送行的卢庭风突然开口:“裴师弟,倘若不嫌弃,就让师兄我背你下山吧。”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自从换琴之事后,他俩便没再搭过话,小孩儿脾气,可不是一把琴换回来就能轻易消的。
裴逸的脸色也因此话冷了几分,淡淡拒绝道:“多谢卢师兄的好意,这点路程我还是能够应付的。”
他环顾一圈,随即将怀里的琴塞到吴浩然手中:“劳烦吴师兄帮我拿一下琴。”
吴浩然捧着琴,顿时懵了,回头看向阿大,只见他面不改色地扛起轮椅,跟在主子身后往山下走去。
“不,不是,我何时与他这般熟稔了。”他又转头瞧向师兄弟们,他们早已事不关己地远远走开。
吴浩然:……
这时,卢庭风走到身边道“吴师弟,我与你一同护着这琴下山。”
“卢师兄,你该不会要算计我吧!”吴浩然心里马上敲响警钟,立马警惕的望着他。
“吴师兄,我也陪着你下山。”另一头的纳兰清野也开口道,他还似笑非笑的瞧向卢庭风“卢师兄,虞王让我好好看护裴师弟,他的琴我也得护着。”
“那便一起。”卢庭风勾起淡淡笑容,眼底泛着寒意,率先走下山。
三人的互动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陈阳有点不解,对冷书屿问出多日前的疑惑“冷师弟,这卢庭风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当时何必竭力留下。”
冷书屿垂下眼眸,眼里闪过轻蔑“陈兄难道未听出,当时他说的话是将我们都当成算计他的人了?此人对自己都如此狠,你敢放他离开,我可不敢,我怕成为下一个孔师兄。”
永远不能被动。
涵秋院的学子终于散去,下次再聚一处就是六月,无人会知道到时会是何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