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呀，说的意思我大概能听懂，每天给你供三桶奶没问题，只是签协议这事，就有点为难我了。姑娘，实话和你说吧，我不大识字。”
说到这里，奶农怕张瑶瑶不相信，又用手比划着解释道。
“除了我的名字，我能写之外，其余的字，我就认识几个简单的字。”
没办法，这年代的农民，特别是像他这种上了年纪的农民，能够写自己的名字，已经是很奇迹了，你还要他写协议，那就为难一个老奶农了。
对于奶农不识字这件事情，张瑶瑶也是没想到，无奈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又试着商量道。
“这样吧，大叔，我写个协议，然后念给你听，再找个人做见证，你觉得可以了，咱就签协议，你觉得不可以的地方就提出来，咱再商量商量，让这协议达到双方满意后再签，你看成吗？”
奶农看了看清晨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由得担忧道。
“可是这大清早的，上哪儿去找人见证呢？”
他倒是想和这个姑娘签什么协议来着，反正他的牛奶也是要拉到农贸市场去零售的，有人整桶的订购，那是最好不过。
就是这签协议的事情吧，他不识字，怕亏了自己，又怕亏了人家小姑娘。
说是找人见证，在大清早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谁会帮你见证啊？老农内心表示很为难啊。
陆思年侧着耳思，站在楼上倾听楼下两人谈供应奶源的事情，隐隐约约听到要签协议找人见证什么的，心想左右自己睡不着，还不如下楼去帮这两人见证签协议吧。
反正张瑶瑶和那个奶农签署协议，也是为他供应奶茶，这么做对自己也没坏处。
想到此，陆思年麻溜的穿好衣服，为了洗漱，今抹了一把脸，快速的下了楼，正巧看见张瑶瑶和奶农站在街道上东张西望的正在找人，陆思年心想。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见证人了！”
当然，心里肯定自己是要为这两人签署协议做个见证的人，但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一派沉静的朝两人走过去，就见奶农和张瑶瑶眼前一亮，张瑶瑶更是乐颠颠的朝他招手道。
“陆思年，来的正好，赶紧过来给咱们做个见证，待会儿我和这个老农准备签署个供应奶源的协议，你在旁边帮忙做个见证。”
一旁的奶农也乐呵呵的附和道。
“对呀，小伙子，这大清早的，遇见就是缘分，你来帮我们做个见证吧！”
陆思年：“……”
这年头，卖个牛奶的奶农都这么会说话吗？还遇见就是缘分，两个大男人有啥好缘分的，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生意，下楼做的见证罢了。
当然，陆思年心里无语的一批，但嘴上还是温和的应道。
“行吧，既然遇上了，就给你们做个见证吧。”
说完，转身看向张瑶瑶道。
“快去拟协议，不是还要留出时间做奶茶的吗？”
磨磨唧唧下去，天都大亮了！
张瑶瑶呢？一听陆思年这话立马转身朝屋里走，边走边道。
“好的，劳烦你们两位稍等，我这就去！”
说话间，张瑶瑶就进了屋子，快速的拿出纸和笔，草拟了一份供奶协议。
大概意思就是奶农必须按照之前协商好的价格，每天早上六点三十分钟之前，给她送三桶奶过来，供奶期大概是三年。
写完之后，张瑶瑶拿着两份供奶协议出门，当着两人的面把协议内容大概念了一遍，陆思年听的嘴角只抽抽，心想，这女人，原来买牛奶这么便宜，转手卖给他却要八块钱一杯的奶茶，怎么不去抢呢？果真有做奸商的潜质。
而张瑶瑶呢，念完协议之后，看见奶农无异议，又把协议递给陆思年，陆思年拿过协议一看，确实和张瑶瑶念的无误，就大概和老农解释了协议中的内容和重要注意的地方。
出乎陆思年的意料，没想到张瑶瑶写个协议，还能如此完善，竟然还能引经据典，把法律条款写在后面，甚至还写了赔付违约金的内容，很是完整，倒让陆思年对张瑶瑶刮目相看了。
奶农一脸憨厚的点点头道。
“行吧，我看着你俩都是有文化的人，应该不至于欺骗我一个老农民，那这协议我就签了。”
反正他家里养着好几头奶牛，不至于供应不上张瑶瑶的三桶牛奶，赔付违约金啥的，完全不存在。
所以，奶农也就回去纠结供不供应上的问题了，拿过张瑶瑶手中的笔，在对方指定的位置歪歪扭扭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上了手印。
张瑶瑶也快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一份供奶协议就此完成。
等到两人签完协议，陆思年拿起两份协议看了看，没有任何的不妥，将一份交到奶农的手里，另一份交到张瑶瑶的手中，轻飘飘的道。
“恭喜你，接下来的这三年赚的盆满钵满！”
几块钱一桶的牛奶，加工一下，卖给他就成几百块一桶了，简直堪称暴利，能不赚的盆满钵满吗？
这女人，心也太黑了，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昧着良心赚他那么多钱的？
张瑶瑶一脸尴尬的接过协议书，脸上的表情好精彩，心想。
“我勒个去，之前光想着找个人做见证，差点忘了，这人可不就是她的冤大头吗？几块钱一桶的牛奶，她加工一下变成奶茶，转手卖给人家几百块一桶，怪不得陆思年的脸色一直怪怪的，敢情是终于回过味来，自己当了冤大头，可这能怪谁呀？买卖这东西，你情我愿，愿打的愿挨，姐姐就是要把几块钱的牛奶卖出个几百块的价格，爱要不要？”
这么想着，张瑶瑶内心突然释然了，也没有任何愧疚感了，反正她就是做生意的，巨额利润什么的，完全不必在意哦。
更何况，谁知道陆思年拿着他的一桶牛奶转手卖出去，卖给别人是多少钱呢？万一比她还黑，自己还在这里内疚，岂不是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