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听着这些话,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还未及笄便与外男有来往,被人知道了,你还要不要做人?”
纪清歌捂着脸哭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黎氏轻叹一声,无奈的道:“趁现在还未铸成大错,你便安心待在府里绣嫁衣吧,左右也只差几个月的时间你便及笄了,到时候直接......进三皇子府便是了。”
她原本想说‘嫁’的,后才想起清歌只是三皇子侧妃......
本朝律法严明,侧妃与正室的地位天差地别,没有成婚仪式不说,就连结婚所穿的嫁衣和喜轿都不能用大红色,只能用粉色或嫣红。
“这段时间就不要和三皇子有来往了,省得被人抓住把柄,于你名声有碍。”
纪清歌抽抽噎噎道:“是,女儿知道了。”
黎氏见她应了,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儿回来的时候,已经知晓事情了,跟他们也不亲,她还真怕她一意孤行,不愿意听劝。
“青芝,你亲自送清歌小姐回去。”
纪清歌柔柔弱弱的行了一礼后,便跟着青芝离开了。
待两人走远后,黎氏还拉着纪舒华的手道:“哎,清歌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纪舒华浅笑着安慰道:“妹妹还小呢。”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想翻白眼。
黎氏无奈:“她和你同一天出生......”
“娘亲慢慢教着便好,妹妹她总能体会到娘亲的一片苦心。”
纪霖见两人完全忽略了他,低咳一声,示意屋里还有一个他。
见两人目光看了过来,他才状似无意道:“清歌刚刚说的,舒儿怎么看?”
纪舒华有些懵,怎么会问起她的看法?不过她对于这件事还真的有些想法。
【要说纪清歌一开始不知道三皇子的身份,我是不信的。说不好这件事就是三皇子的设计,纪清歌顺水推舟,承了三皇子这个情,两人各有所图。】
不得不说,纪舒华真相了。
三皇子有心争那个位置,需要拉拢空地官员家情况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他一早便盯上了兵部尚书纪霖,无奈几番示好,都被纪霖这个老狐狸都巧妙的打发了回去。
几次碰壁之后,他便将主意打到了纪霖的后院上,当年真假千金的事闹得南城皆知,他自然也是听说了的,纪清歌便成了他的目标。一番调查后,才慢慢接近,徐徐图之。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真千金似乎也有意接近他,两人默契的不揭穿彼此。
当然接触纪清歌的不止三皇子,纪清歌最开始也没有确定是三皇子,一方接触下来之后,纪清歌觉得三皇子比其他皇子多了一些胆识和谋略,是几位皇子里城府最深的一位,也是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皇子。
纪舒华懵了一瞬后,便收敛了表情,沉思后道:“女儿并未和三皇子接触过,不知其为人,不好多说什么。”
纪霖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我书房还有公务要处理,便先走了。”
黎氏:“公务要紧,也要注意身体。一会儿让厨房熬些参汤送去。”
“知道了。”
纪舒华也趁机道:“娘亲这边无事,女儿也不打扰了,先告退了。”
“去吧。”
纪舒华知道躺到床上都不知道黎氏叫她过去一遭到底是什么意思,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忙碌了一天,她还真是有些困了。
不知睡了多久,纪舒华是被温热的舌头舔醒的。
“呵呵呵,好痒,雪球别闹。”
外间绣帕子的丁香听到声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进里间将床帘拉开。
“小姐醒了。”
“嗯。”纪舒华懒懒的应了一声,嗓音中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小姐可要喝茶?”
“嗯。”
一杯凉茶下肚,纪舒华才觉得舒坦了些。
伸手将雪球抱到腿上,纪舒华用手指轻点它的笔尖:“扰人清梦的小家伙!”
丁香打趣道:“雪球还是跟小姐最亲,奴婢们每天给它喂食,也不见得它和奴婢们这样亲昵。”
纪舒华好笑的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和一只猫计较了起来。”说着她便从床上下来,坐在梳妆台前让银杏帮她梳头。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门外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
丁香一边梳头,一边嘴里念叨着,“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小姐您没醒那会儿外面还大晴天呢。”
纪舒华撸着猫,懒洋洋道:“这雨看着急,也就一会儿的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停。今日没有胃口,你等下跟小厨房交代一下,晚上少做些吃食。”
“是,奴婢知晓了。”
果然大约一盏茶后,雨势渐渐减小,阳光悄悄的钻出云层,洒向大地。雨带走了暑气,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
今年京城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热一些,好在纪家有足够的的冰,并不觉得难熬。
纪浔礼的冰铺中冰卖的并不贵,一般人家都能用的起,即便是一些贫苦百姓,虽不能用上冰,但隔三差五的也会去冰铺买些冰饮吃。
京中也有眼红这桩生意的,曾派人潜入秘密打探冰铺制冰秘籍,这种情况,纪浔礼早有预料,参与制冰过程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有人在明面上找麻烦,都被他轻而易举的给化解了。
纪清歌是纪家人,她并不傻,结合家里的情况,便大致猜到了,京城日进斗金的冰铺和纪家有关。多方观察之下,她发现这个京城顶顶赚钱的铺子很可能是二哥和纪舒华合伙开的,想到纪舒华赚了那么多钱,她便恨的牙痒痒。
她不明白,有这样赚钱的营生,二哥为什么情愿带着那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纪舒华,都不愿意带着她这个嫡亲的妹妹。
难道血缘关系还抵不过纪舒华在纪家的十年吗?
在亲眼见证了冰铺被人找茬后,一个恶毒的想法在纪清歌脑子里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