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是便餐,晚上和明天中午才是寿宴的正餐。饶是便餐,亲戚朋友也来了十几桌,大家聚在棚子里,有的唠嗑,问些彼此的儿女的事情;有的高谈阔论,畅谈时事新闻热点……
李美好携着林若瑶在一张桌子旁坐下,顾绍清紧靠着老伴坐下,江河也伴着李美好而坐,再过去就是叶沧海和顾沐风了。
祝可欣脸色阴挚,她走到正在招呼客人入席的顾沐雨身边,看着风度翩翩、谈笑风生的顾沐雨,欲言又止,顾沐雨一扭头,看到了她,没注意她的脸色,而是朝她笑道:“诶,可欣,你怎么站在这儿?不是让你去陪妈吗?”
“你妈她多的是人陪,我这热脸可不兴往她的冷屁股上贴。”一想到婆婆把她买的衣服连试都不试一下,直接让公公给扔衣柜里了,祝可欣心里挺不是滋味,她冷笑着道。
顾沐雨一听,见她语气不善,忙向母亲那桌望去,只见林若瑶脸色红润,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正乐滋滋地同紧挨着的李美好说着什么。
他顿时明白祝可欣不悦的原因了,自己这个老婆平时精明能干得过了头,事事儿都以自我为中心,今天肯定是母亲太在乎李美好了,而忽视了祝可欣,她是在吃醋呢。
“可欣,等下你就和我一起去妈那桌,陪妈坐坐。”顾沐雨一边招呼客人入席,一边朝妻子吩咐道。
祝可欣不置可否,脸上阴晴不定,她的目光飘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哥、二嫂,你们快来呀!”顾沐风看到二人还未入席,连忙叫道。
“来了,来了。”顾沐雨招呼完客人,扭头向祝可欣说道:“走,咱们也吃饭去。”
祝可欣回过神来,跟在顾沐雨身后,走到了林若瑶这桌坐下。
“妈,您今儿个看起来精神特别好,人也显年轻了好几岁,这衣服穿在您身上,就像是订做的,特别是那枚胸针,衬托得您高贵又端庄。”顾沐雨走过来便瞧见了林若瑶身上穿着的貂皮大衣,他唇角翘了起来,连声称赞:“还是可欣的眼光好,说一定给您买件称心的大衣,这不,还真让她给办好了。”
祝可欣的脸色“刷地”煞白,她死死地盯着那枚胸针,那目光好似要将它融化。
“二哥,你弄错了!”顾沐风大声叫道:“这件衣服是李美好买的,二嫂买的还没来得及穿呢。”
“啊,我还以为是可欣买的呢。”顾沐雨挠挠后脑勺,有点尴尬,他望向妻子,却见她目光淬冰,冷冷地盯着那件大衣。
“可欣买的也很好,只是美好买的先送来,你妈穿上就不想再换来换去的,嫌麻烦。”顾绍清到底还是长辈,他注意到儿媳妇的不悦,连忙打圆场道。
“诶,沐风,你大哥怎么不来坐在这桌呀?”叶沧海也适时岔开话题。
“他呀,他和大嫂得招呼客人,这么多人,没他可不行,他是主事的,我和二哥只是跑腿的。”顾沐风有些不好意思,同是儿子,只因为自己最小,理所应当地认为老大是支撑门面的。
“哦,也是。”叶沧海微微一笑,表示认同。
“沐风,晚上人更多,那你也得帮帮他,老大也是普通人,又没长三头六臂,哪能应付得过来。”顾绍清朝正在人群中穿梭的大儿子顾沐云望去。
帮厨的服务员正忙着将菜端上桌子,刚出锅的菜肴冒着丝丝热气,香味四溢,客人们早已忍耐不住,纷纷拿起筷子去夹菜,将它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它的滋味。
几道菜肴上桌,顾沐云端着酒杯依次向各个桌子上的客人们敬酒。
李美好将刚上桌的一道粉蒸莲藕,用勺子舀了一勺给林若瑶,林若瑶连连摆手,示意李美好自己夹菜吃,不用管她。
很快,顾沐云端着酒杯来到了主桌,他朝叶沧海举杯,谢谢他带李美好夫妇来参加他母亲的七十大寿。
众人举杯痛饮,只不过有的是喝酒,有的则是喝饮料。
虽说是便餐,可顾家是珠宝商,便餐也十分丰盛,十个菜肴不亚于乡村的正宴。
不待菜肴上完,人们已酒足饭饱,纷纷离席告退。
林若瑶不胜酒力,只抿了一小杯红酒,脸红得像醉虾,吃了小半碗米饭后,就扔下了筷子。顾绍清搀着她向李美好他们几个说道:“你们慢点吃,我先扶她去休息。”
“顾爷爷,您吃饱了吗?”李美好笑着问。
“嗯,我吃好了,我们上楼去了。你顾奶奶只怕一上楼就要睡觉了。”顾绍清宠溺地望着老伴。
祝可欣的眉头不经意地挑动了一下。
饭后,大家随意活动。李美好带着江河和叶沧海在庭院里闲逛,欣赏着各种各样的植物。
几棵光叶海桐,浑身的绿叶布满了整个枝头,微风拂动下,露出了一串串的海桐籽,时值初冬,那些海桐籽呈黑色,已然成熟,有的四颗,有的五颗,还有六颗的,这真是大自然中奇怪的现象。
两排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杵在那儿,满树的叶子已被萧肃的秋风收刮一空。
顾沐云领着妻子来到李美好三人旁边,向双方作了一一介绍。
顾大嫂赵瑜看着李美好,心里一惊,这姑娘太像小姑子了,除了唇上的那颗多出来的黑痣,活脱脱就是一个顾婉如,难道她就是弟妹陈丽雅说的那个姑娘。
李美好觉得有道视线在盯着她看,她狐疑地抬头望去,正好碰上赵瑜探究的眼神,看到李美好在打量她,赵瑜连忙将视线移到别处,可心里却似槌子擂战鼓般“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大哥,大嫂,你们上来,把李美好他们也带上来吧。”顾沐风从二楼的阳台上向下喊话,一脸焦急地神色。
顾沐云急忙向二楼奔去,众人尾随在后。
刚上二楼,顾沐风就大声嚷道:“大哥,你看,这是谁这么缺德。”他手里拿着一枚胸针,正是林若瑶大衣上的那枚心形水晶胸针,可是现在已然成了两截,看起来是被人故意弄断的。
“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