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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家,钟可馨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了楼梯,一低头,看到了鞋柜旁那双属于胡一蝶的白色帆布鞋。

她狠狠地踩了一脚,下一秒就听到了厨房里老爸和钟璃的对话。

钟明海说:“璃璃,这几天在老院子住是不是冷啦?今天晚餐上你好好表现,我争取今天就让你妈留下你来住,哎呀,今天老姜总那边给我的项目定下来了,要不说呢,我的闺女真是我的大福星,哈哈哈今天尝尝老爸的手艺昂。”

胡一蝶坐在沙发里,正看着手里的书本,不紧不慢地说:“我原本就应该住在这里,而且我有妈妈,我的妈妈不在这里,我凭什么要对她叫妈?。”

钟明海堆着笑说:“好好好,那你就叫苏燕阿姨也行,你想怎样就怎样。”说完,他竟然还开心地哼起了小曲。

钟可馨快步走到客厅,她一跺脚,发出一声超大声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滚出去!你凭什么坐我的位置,凭什么叫我的爸爸?”

苏燕踩着高跟鞋也走了进来:“好一个父慈女孝的场景啊~钟明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合法的妻子了,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就随随便便领人来家里,我家是收容所吗?!什么社会闲散人员、乞丐都能进!”

“啪!”胡一蝶关合手中的课本,她面对着钟可馨撒泼的样子,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一个场面,既然对方故意要给她难堪,那她又何必客气,她盯着钟可馨冷冷地说:“凭什么?凭我是钟明海的亲生女儿。”

接着转头冲着苏燕说:“苏燕阿姨,我不是乞丐,也不是社会闲散人员,我是圣新国际中学高二8班的学生。”

苏燕气得站不稳,她扶着墙指着胡一蝶,话却说给钟明海听:“钟明海,你给我出来!你跟我说清楚,你送这个野丫头去哪上学?去圣新?!你知道学费多贵吗!”

钟明海一手拿着铲子,一手过来扶住了苏燕,讨好地说:“燕子燕子,你别生气昂乖,一会儿血压又上来了,来来咱俩进屋,你听我仔细跟你说。”

她扶着苏燕进了书房拿药,回头对着胡一蝶使眼色,让她安慰一下钟可馨。

钟可馨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哭花了妆哭哑了嗓子,不到3分钟,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胡一蝶看到她这个样子,索性也不管了,直接坐回了沙发,翻看起了单词书。

钟可馨眼看着这招没什么效果,立刻起身,气势汹汹地抢走了胡一蝶的书,两只手用力撕扯着,想要把书本毁坏,嘴里念念有词:“你这个臭乞丐,居然敢跟我抢爸爸,我不允许!!”

胡一蝶皱着眉看着眼前跟泼妇一样的脸,扭曲的表情让钟可馨的脸十分丑陋,就连那头浅棕色的卷发也看起来像是炸了毛的狮子。

她冷静地说:“你允不允许他都是我爸,你最好把我的书放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钟可馨简直快气疯了:“你他妈的算老几啊!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胡一蝶耸耸肩:“很明显,我比你大,应该算老大。”

钟可馨直接把书摔到地上,双手朝着钟可馨乱挥舞着:“你嘴巴怎么那么贱!我讨厌你!”

胡一蝶淡淡地问:“你是要跟我打架吗?”

钟可馨被她这么一问,更气愤了,她使劲推着胡一蝶的肩膀,叫嚣着:“我还怕你不成!臭要饭的!来啊!瘦得跟豆芽一样,丑死了!”

胡一蝶摇摇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直接抓住了钟可馨的拳头,借着力气往前一推,钟可馨就应声倒在了地上。

她在石头村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通过砍柴和洗一大家人的衣服,练就了强有力的臂力,对付钟可馨这样的养尊处优的女孩,简直比对付一只小麻雀还简单。

钟可馨扑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不活了!!”

说完,钟可馨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胡一蝶只觉得耳边清净了许多,她继续打开单词书,默默背诵着。

十分钟后,钟明海和苏燕从书房出来,不见大厅里有钟可馨的身影,钟明海又立刻去敲了她的房门。

钟明海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排第三,每次都哄完大的哄小的。

这次,钟明海说尽了好话,钟可馨都不为所动,房门内静悄悄的。

钟明海犯了难,一急之下打开了房门,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燕子!快叫救护车!可馨自杀了!”

胡一蝶亲眼看着钟明海抱着钟可馨冲出大门,钟可馨的手臂软绵绵地垂下来,血迹滴答滴答地落下来,在地板上连成了一条线。

苏燕捂着胸口,急忙冲过去,一声一声地喊着钟可馨的名字,那声音凄厉不已。

她没想到种可馨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进行对抗,她也想关心一下钟可馨的身体状况,却被苏燕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少在这儿假惺惺的做样子!如果我的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门被重重关和,瞬间,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胡一蝶一个人,她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口,脸上火辣辣地疼。

回过头看这个家,她苦笑着。

大平层的设计,宽敞的格局,书房衣帽间应有尽有,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

她低头看了自己鞋面上那个黑色的鞋印,她蹲下来开始用力地擦拭。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要叫自己亲生父亲为爸爸,她只是需要一个生活的地方,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她想回到自己原本应该生活的地方,可这一切,都如同手中的鞋子那样,无法回到最初的洁白无瑕。

她把书包收拾好,一个人回了老房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本单词书被撕扯的时候,掉出来的那张水彩画,正静静地躺在茶几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