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骤然聚来一群身着盔甲之人。
王渊之脸色大变,他往后一撤,看向邢白时满脸错愕。
很快,他才看清楚那是北境军队。
身上控制不住的一激灵,针扎似的感觉触及全身。
不过,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王渊之,所有人都乱了阵脚时,他面上也依旧泰然自若。
南宫温宁回头和为首的蒙面男人对视一眼,旋即回过头来。
那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
百姓们被吓得抱作一团,双目紧闭。
南宫温宁也被飞奔而来的将士给撞了一下,略一皱眉,却并不在意。
眼下还有更值得她关注的事情。
那些士兵有序地拿了粮仓里的一些稻谷,呈给为首之人。
为首之人接过,只看了一眼,单手拎起王渊之的领子,仿佛有无穷的力量,那双眼睛像是要将人杀了。
咬牙切齿道:“王渊之!你他娘的敢私吞军粮?”
一声质疑。
王渊之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脸上横肉不停跳动。
他木然地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邢白,却恰好捕捉到邢白那抹恶毒的勾唇笑容。
“屯西干旱,则能种出稻谷!你他娘的这里面那么多稻谷是哪里来的!”
面对质问,王渊之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了。
方才他只顾得意,稻谷和麦子那么大的 区别!
他竟然没注意到!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似乎想要想出一个好方法!
此刻却百口莫辩!
阳明略一垂眸,见南宫温宁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惊讶。
心底的欣赏再度涌现。
“看来,郡主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在树林里吩咐那些人的,不过是障眼法?给我们兄弟二人使的?”
南宫温宁忽然一笑,脑袋一歪,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话,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道:“先生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只是觉得,掺和的人少了没意思罢了!所以请你们来瞧瞧。”
阳明扯了扯唇,月落听后大怒。
匕首再度出鞘。
南宫温宁低头笑着道:“月落先生,这么多将士和百姓呢!你不敢动本郡主的!”
她摇了摇头,带着少女的天真无邪,落在月落眼里,这是挑衅。
阳明立刻制止,一把拉住月落,对着南宫温宁皮笑肉不笑道:“郡主,在下承认你有些小聪明,但是...也不过是小女子之间的把戏,这出戏,除了将王氏一门拖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南宫温宁呵呵一笑,“是吗?且先看看吧。黄雀之后,还有猎人。”
为首之人十分厌恶地把王渊之狠狠甩在地上,胆子大的百姓偷偷抬头,见王氏所有人都被将士们抓住,抵在地上。
到底是王渊之,剧烈的疼痛让他很快反应过来。
他不顾身上的剧痛,呲牙咧嘴的爬到蒙面将军身边,一个劲儿地磕头道:“将军!此事有误会!王氏在屯西兢兢业业几十年,怎会做出私吞军粮之事!决计是遭人陷害啊!”
那人眼神像是淬了毒,对着王渊之恶狠狠道:“你他娘的当老子傻吗!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这可是你的地界!谁能瞒过你的眼睛!过来!”
王渊之还是不放弃,他的双手缩在袖子里,颤巍巍的抓住衣袍下摆,哆哆嗦嗦的抬头,道:“不!就是有人陷害!就是有人陷害!将军!我怎敢私吞军粮!陷北境百姓于不利之地!”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
为首将军十分冷漠,他道:“本将军倒是听了一些流言。”
此处戛然而止,他忽然顿了下去,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调,冷飕飕地问:“开平王和王员外有来往,是吗?”
王渊之方要解释,那人一摆手,继续道:“南宫大将军和定北王不会允许开平王染指北境的,你想想吧,若是北境出事,开平王可是皇子,命定能保下,但是你...你们全族,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
王渊之整个人像是被卸了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人忽而一笑,“王员外,人证物证俱在,想不想保住你王氏一门,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话落,蒙面将军忽然站了起来。
邢白那些人则站在一边。
百姓们也都明白过来,粮仓里的粮食并非屯粮,而是军粮。
他们的心情就像是六月的天似的,变幻莫测,大起大落。
如今焦急的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的屯粮,到底哪儿去了!
南宫温宁身边的冬雪低声道:“郡主,咱们是否离开?”
差不多已尘埃落定,再待下去也没了意义。
王氏宅邸定北王早已派人封死。
开平王跑不掉。
南宫温宁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幽幽道:“今儿高兴,这戏高潮虽过去了,但还是看看结局吧,免得心里痒痒。”
月落见南宫温宁这副死出,心中愈发不爽,碍于阳明,却也不敢发作。
王渊之沉默片刻,跪在地上认命般的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道:“将军,这些粮食的确是军粮,但是...但...”
忽然间,一身着斗篷的男人策马而来,马蹄声阵阵,众人不由得回头看去。
南宫温宁一瞧,那身影实在是熟悉。
马上男子手执长剑,高举在前,道:“将军令!无论是谁!涉及军政,按大晟律法处置,绝不姑息!”
人未到,声先至。
及至身前,男子纵身下马,定睛一瞧,竟是陈北。
南宫温宁瞬间警惕起来,她不自觉往前迈了两步。
此事已尘埃落定,根本不需要陈北过来!
这是要做什么!
陈北走到王渊之身边,居高临下道:“不愧是王氏!都有种!很好。”
王渊之叩头,哭着脸道:“将军明察!开平王决计没有来!此事是开平王妃与在下联系!小的与开平王妃曾是同宗!祖上有亲!这才不得不帮!小的和开平王绝没有联系!”
南宫温宁咬了咬牙,双手收紧。
她的眼神冷的可怕。
司允泽。
“走!”
南宫温宁一声令下,不管不顾地带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