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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崔姝言有些哽咽。

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文姨娘离开那一日的情景,那一刻,文姨娘抱着招娣,满眼都是对新生活的希望。

她原本是官家小姐,因为父亲贪腐才不得已做了崔尚晋的小妾。

崔尚晋在的时候,她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可崔尚晋死了,她就被崔大夫人处处针对。

那时候,她一定以为脱离了崔府,就可以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她拿着崔姝言给她的银子,租了一家小小的店面卖馄饨,的确是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

谁知生意好起来之后就被人盯上了,一个臭流氓晚上翻进她的房间,要对她图谋不轨。

她一个弱女子,对上这样的臭流氓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法子。

可谁知一来二去,就传出她不守妇道的坏名声,连带着生意也不好了。

文姨娘的性子到底是坚韧的,她在一天晚上灌醉了那个臭流氓,想要带着招娣逃走,谁知却被发觉。

臭流氓作势要摔死招娣来逼文姨娘就范,原本文姨娘已经答应不再逃走,可那臭流氓喝了酒,手上不稳,一个没留意,竟硬生生把招娣给摔死了。

文姨娘不依,拉着他要去官府告他,被那臭流氓抓着头发撞到墙上,人当时就不行了。

听完文姨娘的遭遇,皇后怒不可遏:“我大齐境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眼下那臭流氓已经被收押,在我没有过问此事之前,只被判了监禁三个月。在我施压之后,才判了他死刑。可这件事到这里,却是远远没有结束。皇后娘娘,不瞒您说,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后,我去详细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那臭流氓最开始的时候之所以没有被重判,是因为文姨娘是个黑户。”

“黑户?这是什么意思?”

“文姨娘入了崔府,是有卖身契的。她离开崔府的时候,我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如此一来,她便是自由人,可以去立个女户。可大齐律例明确规定,只有死了丈夫并且有儿子的人,为了防止家产被其他人侵夺,才可以办理女户。所以,像文姨娘这种情况,是办不了女户的。办不了女户便是黑户,也正是因为那臭流氓知道她是黑户,闹到了官府也无人为她做主,所以才那般肆无忌惮地欺辱她。”

皇后点点头,明白了:“所以,你是想让我向陛下建议,改了这条规定?”

“不,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用不着您出手。我是想请您给善堂取个名字,利用您皇后的影响力让天下的女子知晓,若有朝一日她们变得孤苦无依,至少还有这样一个去处。有了这样一个去处,人生就会多出许多希望来。至少,这会是一条活路,而且会是一条可以活得很好的活路。”

皇后恍然大悟,她琢磨片刻,朗声道:“就叫立身堂,如何?”

“好。这名字极好。”

这立身堂,会成为女子的容身之地,然后,再一步步成为她们的立身之地。

这一切,终究是可以期待的。

“你该不会是打算自己出建善堂的银子吧?”

“是,但也不全是。”说到这儿,崔姝言的眼里露出几分精明来,“皇后娘娘,您想啊,这善堂的名字是您取的,京城里的这些世家命妇个个都是人精,她们若是知道了,怎能不会慷慨解囊啊?”

“这倒也是。再在善堂门口立个碑,把出钱的人的名字都写上去,到时候,何愁她们不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啊?”

出点钱就能落个好名声,谁会不乐意呢?

这样,也算是女子帮助女子吧。

听到皇后如此赞同,崔姝言激情满怀:“但愿这立身堂能以最快的速度开遍大齐的每一个角落!”

“会的!”皇后笑着回应。

立身堂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余下的细节,则需要一点一点来做。

转眼已是第二年的春天,在大齐超过一半的州县里,都能看到立身堂的身影。

这一年间,昭武帝因为之前被贤贵妃算计,身子大不如前,为了避免再生出乱子,再加上高明澈能力出众,就立了高明澈为太子。

大约是有过不被人照顾的童年,高明澈很能理解立身堂的存在,为立身堂的开设提供了很多便利。

春日正好,崔姝言提议一起去附近的西山游玩,谢行渊和洛瑾瑜欣然应允。

这时候,洛瑾瑜怀里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娃娃,正是和硕长公主不久前为他生下的长女,小名叫珠珠。

珠珠长得粉雕玉砌的,很像崔姝言,自打生下来之后,洛瑾瑜就爱不释手。

甚至有时候去衙门里都要抱着,同僚都说他爱女如命,简直是没了分寸。

这些议论,洛瑾瑜全都不管,仍旧一如既往地宠着珠珠,恨不得把天底下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选。

这下出去游玩,洛瑾瑜自然舍不得不带珠珠。

春日正好,草长莺飞,西山之上正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几人玩得累了,在半山腰的山寺里稍作休息。

崔姝言有些困,就要了间禅房,打算睡会儿。

谢行渊怕泽儿和曦儿吵着她,把他们俩都带了出去。

许久不怎么活动,这下爬了这么久的山,崔姝言又累又困,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她就看到了哥哥,还有端坐在谢府主座上的谢行渊。

哥哥声泪俱下:“王爷,您可知道,我小妹怀上的是您的孩子。您一招假死,来了个金蝉脱壳,粉碎了贤贵妃等人的阴谋,可我妹妹却是再也活不过来了。她被丢到了乱葬岗上,我连她的尸体都没找到半块儿……”

主座上,谢行渊一脸震惊:“你说的是,崔姝言?”

“是,正是您那苦命的侄孙媳,可怜她没出嫁之前被渣父继母苛待,出嫁之后被你们谢家的人当做棋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到最后还白白送了性命。偏偏你这个当事人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谢绍航那个人渣亲手摔死了你的儿子。”

顷刻间,谢行渊似乎是陷在深深的震惊之中,久久说不出话来,就连洛瑾瑜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直到洛瑾瑜走了很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喃喃地吩咐站在身后的文先生:“去,给崔姝言母子在府里立一座长生牌位。日后,本王要日日为她上香添油,不可使她断了香火,愿她魂归地府之后能够早日托生,来世福泽绵长,一生无忧。”

“王爷,以何人的名义立牌位?”

“以、本王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