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廖彤霞往日里见惯了世家富贵的排场,今日还是被惊艳到了。
此时几人所在的,是何府的宴会厅。
只见这宴会厅极为阔大不说,里面的装饰也是一等一的好。
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四面的墙壁上,竟然镶嵌着整行整行的夜明珠,这时候虽然是白天,但是从这夜明珠的色泽来看,是顶顶好的。
若是到了晚上,这夜明珠会更加漂亮。
这就算了,这宴会厅的天花板上,竟然装饰着价值不菲的各色琉璃。
看到这样的场景,谢大夫人直吸凉气。
而崔大夫人,已经想着抠一颗回去的可能性了。
自然,她也只是想一想。
要真是在这样的场合偷东西,她这名声也就不用要了。
眼前这一切,当真是富贵迷人眼。
因为今日贵客很多,所以廖彤霞的父亲即便是二品大员,但是因为她嫁的人地位不高,所以她的位置不是很靠前,在中间稍微靠后的位置。
看到这个位置,廖彤霞脸都黑了。
要知道,没出嫁之前,她参加这样的宴会,位置一向是靠前的。
现在居然到了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
廖彤霞心里的愤懑,谢大夫人和崔大夫人自然感觉不到。
二人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就在这时候,谢大夫人看到了安平侯夫人。
她习惯性地看向安平侯夫人的身后,却并未看到女儿的身影。
谢大夫人不禁有些诧异,待安平侯夫人落座之后,她走过去问道:“亲家,我家春雅怎么没陪着你一起过来?”
安平侯夫人随之一笑:“这不是入夏了嘛,和往日比起来,春雅不大适应,身子就有些不大爽利。她还年轻,自然得好好养着,所以我就没让她一起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
得到答案之后,谢大夫人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谢春雅的身体,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清楚不过。
从小到大,她这个女儿都养得金尊玉贵的,因此,谢春雅的身体一向很好,很少出问题。
往年入夏的时候,谢春雅的身子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再说了,现在虽然已经入夏,可还不到三伏天,没到最热的时候,这种时候,实在是没理由身子不适。
为此,谢大夫人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儿,让丫鬟回去准备些东西,去安平侯府探望谢春雅,看看她的情况。
吩咐下去之后,谢大夫人安心不少。
这会儿,不少宾客都已经来了。
各位二品大员的夫人小姐自不必说,来的人里还有不少皇家的郡主和县主,其中位份最高的,要数云王妃了。
要知道,云王是亲王,更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地位尊崇无双。
寻常的宴会,云王妃是不肯赏脸的。
今日何府办满月宴,能请到云王妃,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云王妃到场之后,这宴会便正式开始。
不多时,襁褓里的孩子就被奶娘抱了进来。
养了这一个月,孩子长得愈发结实,小脸圆嘟嘟的,身上穿着红色绣福字的肚兜,露出圆滚滚的胳膊,显得特别可爱。
看到这孩子养得这般好,在场的人都羡慕不已。
谁说何家无后?瞧人家这孙子长得白白胖胖的,样貌又好,跟年画里的送福娃娃似的,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旁人羡慕,谢大夫人更是羡慕。
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何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白白胖胖的,唯独她那孙儿还是瘦瘦弱弱的?
原本想着孩子还小,有苗不愁长,又让林馨柔亲自喂养,孩子会长得胖一些,可爱一些。
可即便如此,过了一个月她再过去看,发现那孩子也只是从一个大老鼠变成一个更大号的老鼠而已。
孩子还是瘦的不行,虽然长高了一些,但是看起来,更显得皮包骨头了。
看着这孩子,她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说也怪了,流水一般的补品送过去,愣是没把孩子给养好。
想到这些,谢大夫人真是越想越气。
她正想着这些呢,何夫人那边已经宣布要给孩子剃胎发了。
听到这儿,谢大夫人可就来精神了。
毕竟,在满月礼上,剃胎发是很重要的一项流程。
而且这剃胎发的人选也是有讲究的,必须是主家万分看中的人。
一般,都是当场地位最高的人。
一想到会亲眼看到云王妃为这孩子剃胎发,谢大夫人就觉得兴奋不已。
毕竟,她还没亲眼看到过当朝王妃给孩子剃胎发呢。
然而,何夫人宣布完毕后,云王妃却坐着没动,只得体地笑着。
何夫人笑了笑,道:“今日为我这小孙儿剃胎发的,是我们何府的恩人。同时,她也即将是赵国公府的义女。”
何夫人说完之后,赵国公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能有这样的义女,是我们赵国公府的福气。”
听到这儿,崔大夫人和谢大夫人对视一眼,纷纷都觉得她们猜对了。
赵国公府的这位义女,定然是何医女。
除了她,不会是旁人。
谢大夫人低声感慨道:“这位何医女还真是命好。原本就有大靠山,现在又有了赵国公府这个靠山,日后定能嫁一个不错的人家。”
说到这儿,谢大夫人难免想到了崔姝言,不禁撇了撇嘴,酸溜溜道:“那崔姝言当初还是何医女的师妹呢,兴许何医女有了这样的造化,她也能跟着沾光。”
崔大夫人撇撇嘴:“算了吧,她崔姝言可没这个福气。不过是人家抬举她,给了她一个师妹的名头罢了。实则,她那样的出身,谁愿意多搭理她一句啊。现在她龟缩在那小宅子里,都不怎么出门。有了这样的好运道她也不知道珍惜,活该她落魄一辈子。”
“哟,你对她,还有怨言呢?”
“怎会没有?”崔大夫人越说越来气,“崔尚晋那个没良心的,心里总惦记着要让洛瑾瑜认祖归宗,只可惜人家不稀罕。就连崔姝言都不想搭理他。可人家越是不想搭理他,崔尚晋就越来劲,看得我简直想抽他几个耳光!”
谢大夫人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生气呢。”
“算了,大好的日子,不提她了。提起来就生气。”说着,崔大夫人看到了什么,不禁诧异道,“咦,崔姝言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