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迟迟没来!
按照暗卫的脚程,这个时候,怎么着也应该把太医请来了。
谢行渊当机立断,立刻派出第二波人去请太医。
很快,消息传了回来:宫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把守宫门的禁军明确告知,这会儿不允许出入。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派去请太医的人压根儿就没能进宫。
“快去查今日休沐的太医都有谁,速速请过来!”
但,消息很快再度传来——就连休沐的太医,都被紧急召回宫中。
现在,宫里的太医请不出来,宫外,再无任何太医。
这一刻,谢行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若是此时去请其他的大夫,不能保证他们没有被人收买。
如果请来的大夫被人收买,那就危险了。
这时,巧丫红着眼睛跑过来,急声道:“王爷,我家小姐之前许是摔着了,动了胎气,说疼得厉害,用不上力气,您看怎么办?”
这种情况,没有大夫是不行的。
电光石火间,谢行渊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被关在洛宅柴房里的人,刘大夫。
这个刘大夫做过的事情,崔姝言跟他提过。
谢行渊下令,立刻把刘大夫提到了跟前来。
知道这刘大夫没什么医德,谢行渊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拿过一柄剑,横在刘大夫的脖子上:“崔姑娘摔了一跤,这会儿肚子疼,要生孩子,但是使不上力气。你开个方子出来,若胆敢偷奸耍滑,我现在就杀了你。”
刘大夫吓得一个哆嗦,壮着胆子提出要求:“我若是能保崔姑娘无恙,可否放我离开?”
“可以。非但可以放你离开,我还可以从谢绍航手上,保你平安。”
刘大夫顿时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定当竭尽全力。”
谢行渊押着刘大夫进去查看。
刘大夫看过之后,目光落在崔姝言手上的几处针眼上:“是谁给崔姑娘施的针?”
巧丫急忙应道:“是我们姑娘自己。”
刘大夫点头赞道:“崔姑娘这下针的手法着实不错,若不是她给自己扎了这么几针,还真就凶险了。这会儿痛意散去了大半,我再开个方子巩固一下也就是了。”
之后,刘大夫看了一眼旁边的稳婆,问道:“开了几指?”
“六指。”
刘大夫点点头:“那就快了。我再加些止痛的药。”
开完方子,他主动把方子送到崔姝言面前,讨好道:“崔姑娘,您看一眼我这方子,没什么问题吧?”
崔姝言看了看,忍痛点了点头。
药很快熬好,送到崔姝言面前来。
崔姝言忍痛喝下,喝完药,她额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谢行渊握住崔姝言的手,柔声道:“你若是疼,就抓紧我的手。”
崔姝言看着谢行渊,点了点头。
不多时,阵痛再次袭来。
崔姝言疼得紧咬牙关,却没有喊出来。
她要留着力气生孩子。
这会儿,稳婆劝道:“王爷,您出去吧。这产房要见血,不吉利。”
历来,女子生孩子,男人都不会在产房里的。
至少,她这把年纪了,接生了那么多孩子,从未见过。
但,谢行渊却摇了摇头:“不,本王就在这里。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不该做的,那就不要伸手。”
他留在这里,一是安抚崔姝言,二则是防备着有人动手脚。
现在的他,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看谁都不像好人。
这会儿,崔姝言已经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握紧谢行渊的手,指甲陷进他的肉里,刺破了皮,流出血来,谢行渊却不觉得疼,只看着疼得面无血色的崔姝言,心里难受得很。
终于,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过后,下一刻,响起孩子的哭声。
这清亮的啼哭声,昭示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崔姝言立刻松了一口气:“快!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稳婆很快把孩子抱到崔姝言面前,笑着报喜:“是个哥儿。长得很好,掂量着,怎么也有七斤呢。”
崔姝言虚弱地看了一眼孩子,孩子的脸皱巴巴的,可她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和泽儿上一世出生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就是,比上一世的时候胖了点儿。
瞬间,崔姝言喜极而泣。
她的泽儿,回来了。
旁边,稳婆劝道:“崔姑娘,您刚生下孩子,不宜大喜大悲。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儿。”
崔姝言点点头,让他们把孩子抱下去清洗。
之后,崔姝言提着一口气,看向谢行渊:“王爷,我哥哥的事情,你仔仔细细地告诉我吧。”
谢行渊捧起一碗药上前:“你这会儿体力不济,先喝点药汤,暖暖身子。”
崔姝言点头应了,乖乖喝下。
喝下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这是一碗安神汤,是谢行渊早已让人备下的。
他明白,生下孩子之后,崔姝言就会问起洛瑾瑜的事情。
但是,刚刚生过孩子,不能再为此耗费心力。不然,怕会血崩。
眼看着崔姝言睡下,谢行渊让人换了新的被褥,把崔姝言抱到另一张床上,让她安心睡下。
安置好崔姝言,谢行渊再出来的时候,面色阴沉如水。
恰逢此时,何医女匆忙赶来:“姝言呢?她怎么样?”
“有惊无险,孩子已经顺利生了下来。”
“我去看看她!”
“她已经睡着了。宫里出了什么事?”
何医女皱了皱眉,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一股脑儿说道:“是七皇子中了毒,命悬一线。皇……陛下震怒,让所有太医前去诊治。还封锁了宫门,不许人进出,就是为了查这件事。”
“查到了吗?”
“没有。许是出手之人分外隐秘,什么都没查到。”
说完之后,何医女敏锐道:“你怀疑,这件事是冲着姝言来的?为的,就是让她生孩子的时候出问题。”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可能。”
今天的事情太巧合了,巧合到他不得不多想。
何医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好歹毒的心思!”
如果不是知道这些,谁又能想到,宫里的皇子中毒,为的竟然是让宫外的崔姝言身陷险境?
这幕后之人的心思,太隐秘,也太恶毒!
此时,谢行渊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洛宅里里外外伺候的人,他都仔仔细细地查过,足以确保不会有奸细安插进来。
那么,崔姝言手里的纸条,是谁送到她跟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