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萱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而是她身边的嬷嬷,赞赏地对柳恬恬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通透的老人,柳恬恬点头给予回应。
但愿这个真心错付的女人,能够想通,不要再为难她。
柳恬恬见对方迟迟没有开口,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
小心翼翼的道:“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想出气,我儿子被你绑了一天一夜,没吃没喝,饿的有气无力。
他虽然不是娇生惯养,却也没受过这种罪。
气你也出了,不如让他们退下,放我们走吧。
那个啥,陛下让我们离京,不能耽搁。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也讨不到好。
我们这就离开,我对天发誓,绝不会告诉别人,你绑架我儿子的事情。”
柳恬恬也不想这么窝囊,甚至好言相劝,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想平安无事的将柳平康和刘强带走,不想节外生枝。
蒋玉萱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揪住柳恬恬的衣领怒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夫妻和睦,孩子乖巧懂事。
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一点也不比你差。
我是太傅之女,是有名的才女,是最配得上他的人。
凭什么你要出现?凭什么,你要活着。”
柳恬恬吓了一跳,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蒋玉萱这个反应,着实让她没有想到。
这人咋就突然发疯了。
柳平康护母心切,利落地翻滚了两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蒋玉萱的小腿。
狠狠地扎了上去。
蒋玉萱吃痛地一脚踢开,骂道:“小兔崽子,敢扎我。”
柳恬恬得了自由,忙扶起柳平康,心疼地上下打量。
见他身上好几块淤青,嘴唇摔破了,流着殷红的血。
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天灵盖,她的儿子,只有她能欺负。
柳平康咧着满是血的牙齿,兴奋地道:“娘,我扎中,扎中了。”
“什么?”
柳恬恬还没有反应过来,蒋玉萱突然软倒在地,人事不醒。
紧接着便是一阵慌乱,以及呼天抢地的声音。
柳恬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她先前给柳平康的麻醉针。
嬷嬷一边指挥人,将太子妃送回寝殿,找太医医治。
一边指挥府兵,将柳恬恬几人给围了。
柳恬恬皱眉,没想到这个嬷嬷,手里的权力还挺大。
能调动府兵,代替太子妃发号施令。
杂货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柳恬恬已经从愤怒的情绪变成了慌张。
这么多人,如何突围出去?
冷青霖寻找机会,一跃而起,将那嬷嬷劫持过来,当人质。
长剑架在脖子上,嬷嬷却一点也不害怕。
梗着脖子喊道:“把他们抓起来,等殿下回来发落。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别想活。”
府兵们左右为难,既要顾及嬷嬷的性命,又不能放跑伤害太子妃的凶手。
冷青霖连喝了好几次退,府兵们都不为所动,双方呈僵持状态。
柳恬恬见状只好掏出令牌,高高的举着,雄赳赳地道:“退。”
府兵犹豫的互相看看,最后竟然让开了一条通道。
柳恬恬和冷青霖对视,没想到这令牌这么好使。
嬷嬷的心,一下子沉入到了湖底。
太子殿下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令牌,都给了柳恬恬。
这令牌不仅能调动太子府的府兵,就连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也能调动。
蒋玉萱讨要过几次,殿下也没有给,反而说她居心叵测,想独揽大权。
原来是早早的送人了。
嬷嬷一脸生无可恋的,被冷青霖劫持出了太子府。
身后还跟着一众举着刀剑的府兵,动静不可谓不大。
幸好太子府周围僻静,等闲无人靠近,倒也没有引起百姓围观。
柳恬恬几人劫持着嬷嬷,牵出马儿。
柳恬恬带着柳平康先上了马。
居高临下地道:“嬷嬷,你家小姐没有性命之忧。
睡上一天一夜便会清醒,也没有后遗症,你且安心。
我们这就离开,后会无期。”
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嬷嬷,你若真心为你家小姐好,就多劝劝她吧。人生短短几十年,该为自己多活几年?”
嬷嬷满脸震惊的望着柳恬恬,若是别人说出这番话来,她会觉得荒唐至极。
可从柳恬恬口中说出来,她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转念一想,柳恬恬和离,未婚先育,招婿,就连唯一的儿子,还是跟着娘家姓。
怎么看都是伤风败俗,不守妇道的行径。
可她照样活得潇洒自在,被冷青霖捧在手心里疼爱。
嬷嬷下意识地道:“多谢夫人的好意,老奴会劝小姐。”
冷青霖放开嬷嬷,带着刘强上了马。
两人互相对视,眼里的默契,不言而喻。
柳恬恬捏了捏手里的令牌,突然抛向嬷嬷,然后策马奔跑起来。
嬷嬷接住令牌,愣了好一会儿神。
府兵围上来问道:“嬷嬷,追不追。”
嬷嬷望着远去的马匹,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回府,对外宣称太子妃患了急症,卧床不起,暂不见客。”
府兵们虽然疑惑不解,却也听话的收兵回府。
月京城城内尚未宵禁,四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两匹快马狂奔,引发了不少惊叫连连的事件。
柳恬恬和冷青霖有惊无险的穿过街道,眼见守城门的士兵在拦截。
两人只好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却未成想,城外更多的士兵。
正举着火把,围成圈,等着两人瓮中捉鳖。
今夜能不能顺利出逃,两人心里都打起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