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梨有些不自在的小幅度动了动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宴先觉之所以会把她接过来,就是因为他别墅周围一直都是有保镖站岗的。
沈方梨往下埋了埋脑袋。
宴先觉以为她这样被抱着不舒服,于是调整了两下,变成打横的公主抱。
沈方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的手就已经不自觉的抱住了宴先觉的脖子。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就听到宴先觉问她:“冷了吗?要不要先泡个澡?”
沈方梨本来觉得还好,但听宴先觉这么一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乖乖点了点头:“好。”
别墅内,管家看到宴先觉抱着人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挥挥手带着还在打扫的佣人们离开。
正准备叫人去放热水的宴先觉:“……”
“噗。”沈方梨本来还有些害羞,但宴先觉那一瞬间脸上的茫然瞬间逗乐了她。
宴先觉空出一只手,没好气的揉了揉她脑袋。
被单手抱着的沈方梨生怕自己掉下去,两只手环的更紧了,愤愤不平的嘀咕:“诡计多端的小宴同学。”
宴先觉得意的扬了扬眉毛,没有丁点儿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人都已经出去了,他也懒着再叫回来。
只是放个热水而已,他又不是不会。
沈方梨今天情绪不好,他也不希望他们的小家里有太多外人。
把沈方梨在次卧沙发上放好,宴先觉贴心的问:“今天想用什么精油?”
沈方梨显然没想到宴先觉会做到这个地步。
两人从前关系也很亲密,但从没有亲密到会帮她放泡澡水的地步,宴先觉不是一个会轻易越界的人。
卧室内的气氛莫名奇怪了起来。
她的指尖在衣角上揉搓了两下:“今天想要甜甜的。”
宴先觉就像是没发现她的羞怯一样,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仔细的询问:“草莓的可以吗?”
沈方梨胡乱点了点头,宴先觉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挽起袖口走进浴室。
沈方梨犹豫了几秒钟,换好睡衣之后也跟着走进浴室。
浴室内因为放了热水的缘故比起外面的房间温度要高一些。
宴先觉的袖口挽到了小臂中间的位置,手时不时的去试试水温,旁边的架子上一排定制的沐浴精油,宴先觉不怎么熟练的从中找到了草莓口味的,往水里滴了几滴。
甜甜的草莓气息很快随着水蒸气蔓延开,宴先觉转过身朝沈方梨歪歪头笑了一下:“还要我抱你进去?”
沈方梨从脸到脖子噌的红了一大片,鼓鼓脸要把人推出去。
宴先觉也不反抗,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只是嘴上还不饶人:“我好伤心,过河拆桥的也太快了吧!”
他这句话说完,沈方梨飞快的将人推出门口,火速关上了浴室门。
只是刚关上门,她又有些后悔了,纠结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听有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然而她蹙着眉听了半分钟,什么都没听到,心里有些暗暗埋怨这门的隔音还怪好的之际,门突然被敲响了。
宴先觉在外面老神在在的开口:“沈小姐需要陪伴服务吗?”
沈方梨:“……”
沈方梨用着小声,但对面又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都有什么服务?”
宴先觉故作惊讶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看到了一些橡胶小鸭子,你要不要拿进去玩。”
明明是宴先觉先说道似是而非她才想歪了,结果现在还被宴先觉倒打一耙的沈方梨,缓缓地攥起了自己的拳头,冲着门口挥了挥,恶声恶气道:“不用!”
说完重重的在门上拍了一巴掌。
宴先觉见好就收,逗一逗可以,他可不想真的把人惹毛了。
于是他对着门好声好气道:“我也去洗澡换身衣服,有事给我打电话。”
隐约听到‘嗯’的一声后,宴先觉回到自己的卧室,先给管家发了条信息,让人回来煮两碗驱寒的姜汤。
虽然他和沈方梨的身体都算不错的,但也别真的感冒了。
他自己就没沈方梨那么讲究了,草草的冲了一个热水澡,就拿着笔记本在客厅一边听人汇报后续,一边等沈方梨出来。
季希带回来的消息不错,沈总这次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不想让方女士影响沈方梨了。
也可能是季希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方女士是怎么伙同外人想绑架沈方梨的,这件事终于触动了沈总的底线。
“沈总说方女士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在国外为她预约了医生,可能后面都会留在那边的疗养院养身体。”
宴先觉轻轻“嗯”了一声:“挺好的。”
虽然在宴先觉看来,沈总还是留情了。
但只要人不在自己眼前晃悠,也不出现在沈方梨身边摆长辈的谱,宴先觉也不介意当她这个人不存在。
更多更细节的地方季希没跟宴先觉说。
不是他想瞒着宴先觉,只是他认为没有必要。
他见过宴母,那是一位非常温婉又有主见的母亲,宴先觉心里对母亲的形象就来源于宴母。
他既然已经有了最好的妈妈,没必要再听别人说方女士是怎么跪在沈总的脚边苦苦哀求。
甚至到了这种时候,她求的都不是让她留在国内,而是说要用自己去换方致远。
这也彻底坚定了沈总要把人送走的决心。
季希在旁边目睹一切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嘲讽的笑了笑。
他想起林时,想起他那些不愿意回想的高中生活。
想起最开始,他和林时的母亲也是曾经打过照面的。
那是高一的时候,林时还没怎么针对他,应该说林时还没怎么把他放眼里,没有到后面变本加厉的地步。
林母坐着当时他还不认识的豪车把他堵在路上,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吝惜的打开一个车窗,居高临下的问他,多少钱可以换来他比林时考的差。
在得到沈总肯定的答复后,季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把方女士的哭嚎声留在身后。
他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加害者,却表现的比受害者还要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