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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医生宣布老爷子脑死亡,季家人来开家庭会议。”

“我妈懒着来,让我来凑个数。”

宴先觉差点儿就没忍住笑出声。

但他忍住了,他怕自己这一笑,十年功德又没了。

“那祝你一切顺利。”说完宴先觉挂断了电话。

对上一家人询问的目光。

【哎,爸妈和大姐都好爱吃瓜啊。】

宴先觉语气轻松宣布道:“季老爷子是脑死亡。”

宴父宴母脸上瞬间带上笑意,但很快就克制的重新压下嘴角,努力压低声音:“这可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宴琬:“怪不得今天林锐的追悼会,季家人一个到场的都没有。”

宴父想了想:“季家应该还会抢救的,季恒没有那个魄力放弃抢救。”

宴母跟着点头:“季家又不是没钱,明知道是无效的,还得继续抢救,不然季恒会被戳脊梁骨的。”

宴先觉也是听宴母说完,在搜索引擎上查了一下,这才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原来脑死亡不会宣布死亡啊。”

宴琬:“不一定,每个国家的规定不同,我在国外巡演的时候也遇到一个,你们还记得我们舞团里有个身高很矮的女孩子吗?”

宴母回想了一下:“是不是你们都说她是走后门进来的,实际上人家跳舞非常好的那个女生。”

宴琬点头:“对,就是她。她父亲就是在国外看她巡演的时候突然晕倒,然后被宣布脑死亡,医生拒绝抢救。”

宴琬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悲伤:“她是抱着骨灰盒回来的。”

她还记得那个女孩子的父亲是第一次出国,跟她们打招呼的时候,神情拘谨又尴尬。

但看向那个女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宠爱。

虽然只是陌生人,但听到这个事儿,车内的气氛还是短暂的低沉了一下。

宴先觉试图活跃气氛道:“这样一来,季玥那小儿子不是更出不来了?”

不管季老爷子是不是本身身体就不行,最后砸在季老爷子身上那个柜子可是他推倒的,还是故意推的。

季家都不需要做什么,都够那小胖子喝一壶的。

想到这里,一家人都笑了。

真没想到季老爷子寿宴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带给他们快乐。

*

宴母优雅的扇了扇手里的团扇:“先觉你的小元宝来迎接你了。“

宴先觉伸长脖子往车窗外面看。

一匹香槟金色的小马驹踢踏着优雅的小碎步向车辆的位置靠近。

宴先觉伸出手,小马驹立马凑上来,用长脸在他手上蹭了蹭。

宴先觉声音雀跃:“小元宝,你又长高了!”

宴琬:“……差不多得了,你每次来都这么一句词,小元宝是大清巨人吗!”

宴先觉选择性的直接忽略了大姐的话。

打开车门下车,远远的就看到另一匹四肢修长体态匀称的阿哈尔捷金马。

看到宴先觉的身影,成年马迈着优雅而轻盈的步伐靠近。

走到他身边后,轻轻的嘶叫一声当作打招呼。

然后大马毫不客气的一屁股把小元宝拱开,自己占据了最佳位置。

宴家人一下车,就看到这母女俩争风吃醋的一幕。

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

马场负责人上前打了个招呼后,就自觉的站在不远处。

宴父宴母在过来之前就提前说过了。

负责人这才会把宴先觉的两匹马放出来。

平时这两匹马是有一片单独的场地饲养的。

宴母摆摆手对宴琬和宴先觉说:“你们姐弟去玩儿吧。”

“我跟你爸先过去歇会儿。”

宴先觉回过头:“大姐你现在能骑马吗?”

他记得很长一段时间,宴琬都是不骑马的。

因为担心摔到腿之类的,影响她跳舞。

果然,在宴先觉问过这句话之后,宴琬摇了摇头。

“你自己去吧,你不是约了朋友?”

宴先觉伸手挠了挠大马的下巴:“那我先去换衣服了,不知道周也来没来,刚才在追悼会上没看到他。”

其实也不算约,只是听说他要来这边玩,周也表示有空的话他也去。

*

周也来了,不仅来了。

他还带来了新鲜的林家笑话。

林锐的去世理由虽然难听了点。

但他的追悼会业内还是来了不少人的。

与其说是追悼会,还不如说,这是又一场小型的商务会面。

真正为林锐的死而难过的人有没有他们不知道。

但是真正为林锐的死而开心的,在场有好几个。

林时面色冷淡的看着林琅是怎么在林锐坟头疯狂蹦哒。

在林锐的遗照面前,和他曾经的合作伙伴达成新的合作。

双方还时不时流露出默契的会心一笑。

反倒是林时这个死者的亲属,今天没有得到什么关注。

准确的说,是被林琅有意无意的排挤在外面。

林时也不着急。

他按主持人的流程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后。

就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

拿出手机玩。

就一副标准的沉迷手机,连亲爹死了都不知道伤心的高中生形象。

不过碍于在场的宾客或多或少对林家之前认子宴会闹出来的乐子有所耳闻。

对林时此刻表现出来的冷漠态度,也觉得可以理解。

并没有太多人把注意放在他身上。

就跟圈内很多人都认为宴先觉开公司是在闹着玩一样。

他们也没怎么把林时放眼里。

毕竟他们的年纪在这里。

这场追悼会上,连致辞都是林琅代劳的。

不难看出两人的争锋,以林琅取得最后的胜利告终。

林时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琅身边围着一圈讨好的人。

指尖轻轻敲了两下,会场的灯如同突然被拉闸一样暗了下来。

林锐的遗像上发出淡淡的绿光。

“啊!!!!”

现场宾客尖叫出声,林琅不知道被谁在背后推了一把。

额头重重的磕在林锐遗像前面的台子上。

这时候“啪”的一声,现场的灯又亮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林琅被人搀扶着站起身。

脸色难看的看了一眼林时所在的方向。

额头上顶着一片红肿。

周也手里玩着马鞭,乐不可支:“你不知道,一直到宾客们都走了,林琅也没再出现。”

“大家离开的时候,都说林锐的死跟林琅有关,他这个头磕的太虔诚了,林锐才放弃报复的。”

宴先觉听周也说完,不由得有些扼腕。

他和他的家人们去早了呀!

早知道他们也晚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