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先觉没有一点自己被人恨上了的自觉。
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觉得苏酥这个人很莫名其妙。
他这会儿难得正经的坐在宴氏的会议室，和宴亦安坐在一起听特助和季希汇报综艺投资的相关事宜。
这次特助特意安排了季希作为主汇报人，他自己从旁查漏补缺。
也顺便让宴总和未来的小宴总看看季希这段时间的进步。
反正特助作为带季希的主要负责人，对季希的进步速度是很惊喜的。
学习能力强，头脑灵活，关键是一看就很适合给他们小少爷背锅。
定制西装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季希今天穿的是自己买的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
最近吃宴氏的食堂长胖了一点，穿上衬衫也没有那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了。
站在投影面前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的陈述他这段时间做的工作。
【不愧是小说里能在季家厮杀出来的未来大佬啊。】
宴先觉在心里感叹，虽然不算完美，但瑕不掩瑜。
关键是他看得出，这份方案大部分都是出自季希的手笔。
不过现在人已经到他的碗里给他赚钱了，他也不亏。
事实上每天中午，季希都会见缝插针的汇报自己前一天在宴氏的工作内容。
把让老板看到我做的每一件事的理念贯彻到淋漓尽致。
宴先觉对特助和季希的进度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的。
现在不过是和大哥一起再整体过一下方案。
等季希把最后一页ppt讲完，宴先觉示意他可以先坐回去了。
“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宴亦安从季希开口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但宴先觉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有在认真听，只是在听的同时，还在翻看特助送过来的文件版。
听到宴先觉问他，宴亦安把手里的文件夹合上，没有第一时间发表意见：“你认为呢？”
宴先觉沉默了片刻，中肯道：“还行。”
宴亦安点头，对特助和季希两人说：“那就是还有进步空间。”
他把文件夹推向特助：“季希是第一次接触情有可原，但你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严肃：“这个方案明显有失你平时的水准。”
特助站起身：“很抱歉宴总，我会带季希重新出一份方案的。”
他没有辩解是最近工作有点多，他就把大半的内容交给季希了。
宴亦安也没有让他解释的意思。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特助是态度上出了问题，但是他对毕业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特助很信任。
所以给他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态，现在看来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
他的指节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特助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敲击的声音在打鼓。
“调整一下你的心态。”
宴亦安最后还是在季希面前给特助留了颜面，没有使用更加严厉的词汇。
只是简单的提点了一句。
再继续把宴先觉的事情当成玩票行为，他看他这个特助的位置也坐不长了。
秘书处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可一点不少。
宴先觉胳膊撑在桌子上，右手捏了捏下巴。
等宴亦安说完，他才慢悠悠开口：“重新出一份就算了。”
特助和季希同时抬头看向他。
“这份投资确实不大，特助让季希自己练手问题也不大。”
他想了想：“就在现在这份上做调整吧，再精细化一些细节。”
“另外关于综艺前期扑了的不同预案还不够。”
【足足两个月呢，一点方案没有啊！】
“是。”特助应道。
他其实心里有点疑惑，他能让季希把这份方案拿出来当然是自己已经看过了。
对一个新手来说，已经算得上超常发挥。
针对成绩不佳的预案也不是没有，所以他才说季希真的很适合给他们小少爷背锅。
又是出方案，又是亲自参加综艺。
一旦扑了，外人也只会说季希怎么怎么样。
充其量说一句宴先觉没选好下属。
总之绝对不能让第一次投资就失败这个不好的名头落在小少爷脑袋上。
但听宴总和小少爷的意思，他应该是理解错了。
见特助应下，宴先觉也没管他是真懂还是假懂。
反正他等着看结果就是了。
他隔空点了点坐在特助旁边的季希。
季希的神色明显有些青涩的紧张。
【再怎么是未来大佬，也需要经验包啊！】
宴亦安嘴角勾了勾。
不让宴先觉亲自体验一把，他还真觉得做投资很容易呢。
随便抓过来一个剧情里出现的未来大佬，就能直接用了？
季希就是未来的上限再高，在他还什么都没见识过的前提下。
他想象力最高的天花板，在他看来仍然很低。
整个方案里，难免带上一些局限和小家子气。
这不能怪他，他目光所及的就是这些东西。
老农只能想象皇帝是用黄金的锄头，却无法明白皇上是不需要下地干活的。
他让特助亲自带他，也有让他打开眼界的意思。
*
季希站起来看向宴先觉。
宴先觉手压了压，示意他可以坐着听。
“刚才大哥和我说的，你都记住了？”
季希点头。
“嗯，”宴先觉说，“这次投资交给你去谈。”
宴先觉也看出来季希的问题所在了。
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就俩字，砸钱。
有些贵气就是钱堆出来的。
季希就是精打细算惯了，一时有些改不过来。
宴先觉自己都很难说，如果他是一开始就带着记忆重生的。
贸然暴富会不会影响他的心态。
或成为一个像是很多富二代那样高傲自大的性子。
或因为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各方面都没什么天赋的孩子，成为一个性格格外敏感的人。
*
季希听到宴先觉的话有些惊讶。
他听得出来，两个人对他这次的表现并不是特别满意。
他以为就算宴先觉性格再好，也难免会指责几句。
然后要求他继续学习一段时间。
竟然就这么直接交给他吗？
他问道：“还是特助先生带我吗？”
宴先觉摇头：“不，他帮你把方案重新精细化一遍。”
“然后你自己负责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