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岸边,绿波深色。
风波亭内,血色染染!
好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好一场筹谋良久的无耻构陷!
一杯毒酒,竟成了忠良宿命!
可悲!可悲!!
千古奇冤,皑皑雪诉!
忠魂难留,哀哀悲秋!
本以为,这样的结局,已算是终场。
却不想,之后数十年,秦会之之流竟还大行共罪清剿等恶行,直将那些忠士清流打压的打压,贬斥的贬斥,搅的朝堂昏聩不堪,军中更是形同散沙,再无当年雄兵杀敌时的英勇。
又是一年深冬,皑皑白雪落下,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景之中,坐落在玉峰山观中的一棵柿果树,却是结下了累累的果子,挂在枝头,直惹得山中那些寻不到食的飞鸟竞相啄食饱腹。
这一年,汪玉可升任绍兴府嵊县县令,陈宇昂亦是子承父业,进大理寺得寺正一职。
也正是这一年,官家下旨,受封普安郡王为建王,立为皇太子。
同年,官家让位,新君即位。
新皇登基后,第二月便为岳鹏举平反,一时间,朝野振奋,人心所向,一切又好似被推倒重来。
为将秦会之及其党羽铲除,刑部、大理寺联合,历时数月,才尽数将这些人捉拿归案。
一时间,朝野之中亦是人心惶惶。
圣上借此良机,颁布了数项举措,将秦会之一流在朝时遗留下的吏治又重重整顿了一遍,直将从前深恶痛绝的贪腐做了处置。
值此丰年,岳记亦是再添新喜。
岳记第十八家粮行开在了严州府内,为岳记在江南属地再添一重子。
彼时,难得出门的岳莎莎再一次来到严州府内,看着新开的粮行,却是感慨万千。
身后,不知何时飘来一片落叶,被风吹到了她的脚边,她正欲俯身去捡,门口一人影却是走到了近前。
“岳老板,这般好的生意,怎的都不叫上我来啊?”
门口,孙三一身的华服,托着个肚子,跟个地主似的,正一脸和善的瞧着莎莎。
“哟,这不是孙家饭庄的孙大老爷么。”
莎莎笑眯了眼,抬手便在他那大肚子上轻拍了一下。
“您今日怎么得空来这儿闲逛啊,嫂子呢?”
孙三笑得欢实,闪身指了指身后的那大着肚子的女人和孩子,开口道。
“本来想让她在家养着的,可她那脾气,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带着她出来了。”
莎莎笑得奸诈,小声的说道。
“怕是担心你在外头胡来吧。”
“屁!”
孙三当即便啐了一口。
“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还能分不清这好赖?”
莎莎满意的笑笑,赶紧将人带进了屋。
这头,她才将孙三送进里头,一转身,门口陈宇昂和汪玉可便各自带着家眷上门了。
“师傅,恭喜啊,第十八家分店,当真是气派!”
“岳姐姐,我哥在不?”
瞧瞧这热闹的,莎莎赶紧上前,将人都给迎了进来。
门口,一早便布置下了百八十封的鞭炮、炮仗,又逢年节将至,当真是热闹的非凡。
大雪落下,直将这人间换了副新颜。
这会儿,玉峰观内,屋中炉火烧的正旺。
火炉旁,放了个棋盘,黑白两色,三两的落了几子。
这会儿,余已守着火,正等着水开沏茶。
那清远老道却是一脸的愁容,正掏了火炉中烘烤的枣儿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诶,你看看这棋,这怎么下,这?”
余已没抬头,只说了一句“观棋不语。”便再没搭理他了。
清远挠了挠头,忍不住骂道。
“滚滚滚,一个个的,当我这儿是养生堂、善济寺啊,白吃白喝白住的!”
余已也不恼,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好不容易沏好了茶,他却将茶汤茶碗端起,几步端到了内室。
清远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又骂道。
“瞧瞧这做派,皇帝都没你架子大,整日让个俏郎君这样的服侍。”
内室里,一只茶盏扔出,正对着清远的面门而来。
“当啷!”
一声脆响,那茶盏落地,摔了个粉碎。
“哼,还不乐意听。”
“茶盏算你账上啊!”
说罢,他便起身而走,活脱一无赖。
内室里,余已收拾了茶壶,又重沏了一杯,递到了她的手中。
真是一场好雪啊。
人言道:
人事皆有代谢,
往来已成古今。
若问仙游何去,
只道坐看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