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法可脱罪,那女子的瞳孔瞬间撑大。
她们也要脱身,那岂不是会妨碍自个?
若依了这法子,镯子上的纹饰与其他的一比对,谁有罪谁无罪,不就一目了然?
县令官处理过大大小小的事儿,叶漓所建议的法子岂能是他没想过的?
不过就是因为,牢里还有这么个漂亮的脸蛋,严刑拷打了怪之可惜的,脱了罪便往自己怀里带走,感激之情一在心,更能收服贴了她罢了。
况且,这偷盗镯子之事确实是那对夫妻所犯,以此证实,那是再简单直接不过了。
那女子摇着腰肢上前,又挤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来,“慢着!大人!总不能因为一个镯子的纹饰和这店铺其他的首饰对应上,就断定它是这店铺里的吧?”
她知道,这家店根本算不上什么名店,大部分东西是仿了其他老牌名店。
所以,对于这对外乡而来的夫妻,她土生土长的算是心里有底。
就是在县令官面前拆说起来,也就能不畏惧些。
“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虽是各大首饰铺有自己的款式,可卖这样的款式肯定不止这一家,怎么就能以此说是我们偷盗的呢?”
“再说了,也有可能,可能是她们把镯子混进了铺子里想要栽赃嫁祸于我们的,那这样的话我们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所以,这法子不是不严谨,是极为不严谨啊!要是因此定罪污蔑了我们,那岂不是好生委屈呐大人!”
一通解释头头是道,不仅把店家贩卖镯子的事实给瞒了过去,也把所有的脏水全都往她们身上泼。
这就是要将所有可疑之点汇在她们身上,好能转移话锋,让自己躲过偷盗之罪的怪责。
有趣!她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个遗漏之处。
原来她们美其名曰‘借’的偷盗的首饰铺,竟然并不出名!
叶漓蔑笑轻哼,说她们栽赃嫁祸……呵!这女子栽赃嫁祸的本事才是不小呢!
可她哪能让这女子,在她眼皮子底下撒泼。
她俯首行礼道:“大人,这姑娘所言不差,这的确……无法直接定她们的罪……”
那女子得意地扬起唇角,丝毫不觉自己的得寸进尺正占据上风,“什么直接什么的拐弯抹角的!我们根本就是无罪,你不要乱说好吧?”
“姑娘莫急啊,兔子急了会咬人,这狗急了……容易跳墙啊!”
叶漓眸光微敛,淡笑开口,要多优雅有多优雅。
偏生这样的一副大家闺秀的礼教值人赞赏,却在那张牙舞爪的女子眼里,带有有意为之的挑衅意味。
她气得一手叉腰,一手指尖挥指起来,“你!大人!她竟然在您面前谩骂小女子,快把她们抓起来打板子!”
呵呵!正中下怀啊!
叶漓只觉心中凝聚了力量,振奋人心的腔调提高了不少,“你才是大胆!大人是父母官没错,可你如此喊叫不仅是大不敬,更是……想让我们都知道你在勾引大人吗?”
此话一出,县令官本是拉下的脸加剧愤意,眼底的阴沉更是推到了极点。
他身旁的捕快也没好脸色,刀柄收握的力度添了几分,指尖已抵起推开了剑鞘。
“放肆!大人岂是你能使唤的!”
一时的得意忘形惹了祸,女子脸色骤变苍白,难免支支吾吾起来,“我,我不是……”
站在她身旁的丈夫怕祸及自己,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啪!”
那声音清脆而响亮,连叶漓都觉有些心疼。
再对视上那泛红的眼圈,她算是能点头承认,这会的楚楚可怜称得上真实了。
她捂着脸闪满泪光,“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啪!”
又是一记耳光。
女子另一边脸也染上了火辣辣的疼,直接摔倒在地。
“你这个蠢货!顶撞了大人,可有你好果子吃!我打你了你竟还不服气!”
这话看似护短解围,可叶漓是看出来的,这是男子在赢得教好人妻的脸面。
适才的忍气吞声早已烟消云散,女子口中的‘只敢窝里横’也算是暴露彻底了!
“大人!是我疏于对内人的管教,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现已教训了她,您就饶过她吧!”
饶过她,便是饶过他们,这男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
这哪里是护短,明着是实实在在的撇清关系嘛!
“还不快向大人赔罪!”
男子说着,粗暴地把她衣裳敛紧了,久违的怒意一盛,自是训人的威严占据上风。
险些又想来一记,而又暗自收回了手掌。
那女子从地上爬起时,还不忘瞪了一眼叶漓,随即捂了捂脸上的五指印,转身向坐着的县令官行礼,“是小女子莽撞了,一时昏了头冲撞大人,还请大人原谅小女子!”
县令官神色缓和,虽是不理不睬也表明不追究。
叶漓心里头暗爽,但眼下还是没能逃脱困境,故而眼珠一转,未等他人开口,索性将话锋推了回去。
“大人,既然如此,想必这位姑娘是另有好法子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之下,也能还我们公道了?”
阿庸暗喜,他家娘子最为擅长的,便是明面上挑拨,故意挖坑等人跳。
果不其然,女子忽而掩面笑着,好不容易逮住了错漏,那不得扳回一局?
再怎么聪明的人,也难免犯了愚蠢!
“呵呵!瞧瞧你说的这话,你们与我们四个都无罪,那大人还抓我们做什么?这不是在质疑大人的办差能力,白忙活一场吗?”
叶漓眸眼一亮,竖起了食指隔空朝她点去,“诶!这可是是你自个说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心之人栽赃嫁祸你总不能老是怨在我们头上,万一……是有他人嫁祸于我们四个呢?你这么咬定不放,难不成是心虚了?”
“你!你这个狐媚子竟敢强词夺理……”
“那要是我说的有错,就是你没有好法子了?”叶漓眨巴着眼打断,绝不想给她任何机会。
不等女子捉急欲辩,她直接转身直言,“大人,那就还是大人您适才的发话,把饰物都端出来对质,莫让她再扰了你的决断了!”
县令官听着软糯的嗓音,又撑起自己的威严,立即抬手,“拿上来吧!”
一捕快端上的是那白玉细镯子,盖布一揭正比对着,阿庸懒散着眸子,余光不经意一扫,连忙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