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和吴志伟的话语未尽,一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快速接近牛雄,向他传达了紧急信息,加密的通讯耳机在他的耳畔低语。
牛雄微点头,旋即面向两人,眼中闪过锐利的寒芒,“不是在寻求真相吗?骆驼的遗骸已经在科研解剖部门,他的死亡缘由很快会公之于众,先把他们带走。”
两张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此刻他们方知中了警务机关的圈套。他们前来申述公正,警方却借机收缴了重要证物。
巨大的行动声浪在局内轰鸣,倪小贤的身影始终未现,这其中的隐情不言而喻。
被押解进询问室,乌鸦与吴志伟愕然看见两位熟悉的面孔坐在那儿,神情淡漠。
“这不是乌鸦与‘笑面鬼’吗?你们不是来找正义的?怎么倒成了阶下囚了呢?”大飞傲坐在椅子上,足趾翘得高高,满脸的嘲笑投射在两个被警方智擒的愚蠢之人身上。
山鸡并未得知有关磁带的事,但看见乌鸦和吴志伟被捕,心里还是舒了一口气,单纯的快意使他未加思索。
乌鸦当即强硬反驳:“别得意太早,这仇,我们与洪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飞嗤笑出声,并不辩驳。有些人,只有面对死亡才会认命。
很快,科研解剖的分析出炉,骆驼系窒息死亡。牛雄摊开尸检报告在乌鸦和吴志伟眼前,询问他们有什么可狡辩的。
“牛局长,由我来代答吧,对于谋杀自己大哥这样的事情,他们会死撑到底,拒不承认!然而无妨,即使他们否认,也有人会供认!”解开枷锁的大飞向乌鸦和吴志伟示意一抹脖的动作。
山鸡轻揉手腕上枷锁留下的瘀痕,向牛雄提问是否能释放他们,后者烦躁地挥手驱散。
“骆驼之死已被证实和你们无关,还不快滚,想留下欣赏我们的审讯吗?”
大飞和山鸡离开后,乌鸦面朝着牛雄冷笑着质问:“牛队长,就算查明我不是杀戮者又能怎样?你有任何证据指向我们与此案的关联吗?”
吴志伟附和道:“是呀,牛队长,警察行事要讲证据,难不成你还像之前那两个恶徒一样恐吓我们?你以为我们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吗?”
“证据,警方会找到的。你们目前涉嫌重大犯罪,上面已下令不得保释,律师来了也没用!”
牛雄离去,吴志伟急切地望向乌鸦,“现在该怎么办?”
“我怎会知晓?是你的主意,说什么向警方施压以转移他们查找杀死蒋天生凶手的注意力。如今好极了,我们自己深陷囹圄。”
“警方顶多拘留我们四小时,我们行事谨慎周密,他们找不到证据的。”话语中透露着坚定,但乌鸦的心里依旧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总觉得大飞离别前的那些话寓意深刻,难道洪兴方面已发现蒋天生是他所杀?
洪兴的堂会内,关公像前,蒋天养首次占据了首领的位置。十二区的代表尽数到齐,引人注目的是铜锣湾的负责人由大飞变回许久未曾露面的陈浩南。
陈浩南坐在那儿,双臂环抱,沉默寡言,而大飞和山鸡坐在他背后,这一场景便足以昭示着局势之转变。曾经攻击过陈浩南最凶猛的基哥与信哥,此刻面对他都心虚不安;反倒是与陈浩南宿怨已久的人,如同肥佬黎,面色阴郁地抽着烟,连目光也懒得朝这边瞄一眼。
陈耀清了清嗓,众人视线聚集到他身上,“东星老大骆驼猝然暴毙,谣传大飞和山鸡所为。今天上午,张先生要大飞、山鸡去警署交代此事。此刻警方已澄清他们的无辜,与此同时,‘o’记的牛雄交来了一盘录影带,你们先听听这个。”
大飞将带子放入录音设备,按下播放键。乌鸦和吴志伟谋害骆驼的对谈一字一句地回响在厅内,除了少数知情者外,其余人的面色均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变。
未等到声音停止,基哥连忙赔罪,“浩南,对不起,我眼神老花,误会你了,我受东星的人欺骗了!”
山鸡起身,直指着基哥,“你竟还好意思提,开始就与乌鸦、吴志伟合谋的人是你,事情因你而起。”
“山鸡!”
大佬b一声喝止,山鸡才面带怨气坐下。基哥见陈浩南并不买账,忙转向蒋天养求解,“蒋先生,我真的不知内情,全是乌鸦和吴志伟那些混账做的。”
一旁的大飞不失时机地挖苦道:“基哥,我看你不如改成名叫‘风向草’吧,随风飘摇,毫无立场。”
这时,蒋天养开口了,“好,大飞,关于基的问题稍后再谈,今日召集各位有两件大事。”
蒋天养举了两根手指,“首先,我大哥明天安葬,我不希望在他丧生之际,凶手依然存活,谁能为我大哥除去乌鸦和吴志伟这两个罪魁?”
急于与东星脱清关系,基哥抢先一步开口,“蒋先生,这是每位洪兴兄弟义不容辞的使命,可如今乌鸦和吴志伟在警方手上,我们去杀他们不太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