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应文海急着结婚,为的就是沈筱萱的版权费,只要早结婚一天,他就能早一天分享沈筱萱婚后产生的版权费。
晚结婚一天,他就多损失一点。而且毕业工作后,沈筱萱会接触到更多异性,早点用婚姻的牢笼将沈筱萱套牢是最安全的做法。
沈筱萱听到应文海一提离婚,就想着要分自己的版权费,顿时气得牙痒痒,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你做梦!凭什么?那些故事都是我每天辛辛苦苦,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你凭什么分我的钱?”
“就凭我是你的老公,分你的版权费是天经地义,合理合法的事。”
沈筱萱试图据理力争:“你出轨,是过错方,你分不到我的财产!”
“我出轨,你有证据吗?”应文海满意地露出嘲讽的笑容。
他用“温柔的陷阱”成功吞噬了沈筱萱,让她成为一个没有脑子反抗的兔子。
根本没想到要先韬光养晦,收集证据,再对他一击必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跳脚指责他出轨。
应文海双手一摊:“外人谁不知道我们夫妻恩爱?现在我俩都还是业界家庭和睦的典范,谁会信我出轨?”
“再说,即使是过错方,法律也不一定支持你的诉求。反正你的版权费多,我就算分不到一半,分个三分之一,也足够逍遥了。”应文海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些年来,虽然沈筱萱后来写的小说销量没有第一个冒险系列高,可也都顺利出版,并且大多卖了版权,比如影视、广播剧、动画、游戏改编等。
七七八八加起来,是一笔巨额财富。
这一笔财富足以让任何人眼红,生出贪婪之心,包括沈筱萱的枕边人。
沈筱萱看着应文海无耻的嘴脸,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双目圆睁,眼里都是泪水,痛苦地发出嘶吼,就像是受伤的幼兽。
“你是混蛋!你是王八蛋!”沈筱萱扑上去,拽着应文海的衣领捶打着,疯狂地宣泄自己的情绪。
“我查过了!你不仅出轨,你还昧了我的版权费,《斗天》那部小说的游戏版权明明卖了两百万,你跟我说卖了一百万。一百万你打到我的账户里,剩下的一百万都打到你的账户里。”
应文海装傻地说:“你在说什么?”
“我们是夫妻,本来就不分彼此,明明是你卖的版权太多了,你自己记不清作品到底卖了多少钱。”
“我当初告诉你卖的是两百万,是你记错了,怎么可以说是我昧了你的钱?”
“没错,是有一百万打进了我的账户,可你也知道我的银行卡密码啊。”
沈筱萱身体猛地一颤,如遭晴天霹雳。
她退后了两步,死死盯着应文海。
她发现应文海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得就像他们从未认识。
一直以来,应文海都步步为营,心机深沉,不落一点把柄。
沈筱萱太相信应文海,所以每次应文海说她的书又卖了什么版权,赚了多少钱,她都是听了就过了,签约时也只是瞄了一眼金额,根本没有仔细去核对版权费的进账。
就算现在核对了,与当初应文海说的金额有巨大差异。
她也没有证据证明应文海撒谎,毕竟没有谁会在感情要好时,说几句话都要录音。
再者,确实如应文海所说,他根本没有转移财产,钱都在他的账户上,所以也不存在婚内欺瞒。
到时上了法庭,这是说不清的事。
应文海的狼子野心让沈筱萱彻底心寒,她甚至怀疑,从一开始,对方的追求就是一个局。
可惜她醒悟得太晚了。
沈筱萱瘫坐在沙发上,双目呆滞,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仿佛生命力在慢慢流逝。
应文海整了整衣领,高高在上地看着沈筱萱:“大作家,你还要离婚吗?”
沈筱萱如梦初醒,她猛地抬头看向应文海,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离婚这事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摊牌那日似乎已经用尽了沈筱萱所有的精力,现在的她状态不佳,已经不适合再写作,加上最新出版的小说成绩并不好,她对应文海来说,没有了价值,或者说是已经被榨干了价值。
应文海不再温柔,而是变得残酷。
他的贬低与攻击变得明目张胆。
“沈筱萱,如果没有我的挖掘,你的成名作还不知道堆在哪个编辑的邮箱里发臭发烂,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一个叫生花的知名作者。”
“你本来就应该感谢我!”
“如果没有我的支持,这些年,你能一本又一本地写?”
“现在你已经过气了,你看看网上读者对你的评价,全是在笑话你没有灵气,内容过时。”
“而我现在事业顺利,是可以主宰一本书生死的主编。你以后想要出书,是你求着我,而不是我依着你。”
应文海无情的话深深刺激着沈筱萱,让她的产后抑郁症雪上加霜。
沈筱萱每天都精神恍惚,需要靠药物来维持,而精神药物本身就会影响她的思维,让她的大脑变迟钝。
别说正常地去思考,就是每天活着,她都觉得很累。
她完全没有精力去对付应文海,维护自己的权益。
沈筱萱依然不敢和父母说,只想找个朋友来倾诉苦闷。
可是她忽然发现,她的身边连个说知心话,值得她信任和托付,只属于她的好朋友都没有了。
这也是应文海为她设置的圈套之一。
沈筱萱刚毕业时,应文海就劝沈筱萱不要出去工作,干脆全职写作。
毕竟以她现在的名气,写小说每个月赚的钱要比她出去朝九晚五上班赚得多,还不用受气。
沈筱萱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应文海带她见了很多有名气的全职作家,相互交流,这才让沈筱萱放下心来,决定全心发展写作事业。
可沈筱萱和那些全职作家不一样,他们身边没有别有用心的应文海,所以他们财富自由,过得潇潇洒洒。
沈筱萱毕业后没有出去工作,相当于断了自己独立社交机会。原本她还和大学同学们有联系,后来随着大家都不在一个地方工作,很难见面,慢慢的,联系也少了,感情也就淡了。
沈筱萱的对外社交基本都是依赖于应文海,她新接触的人,都是通过应文海认识的。
他们既是沈筱萱的朋友,也是应文海的朋友。
沈筱萱找他们倾诉,无疑是自取其辱,他们不会信的。
这就是应文海的聪明之处,他不仅在精神上操控沈筱萱,经济上欺骗沈筱萱,还在社交上阻碍沈筱萱,使沈筱萱生病后,都没有个可以倾诉的人。
在这样憋屈的环境里,是个人,都会发疯。
何况是情绪本来就比较敏感的沈筱萱,毕竟她的心思要是不细腻,感情不柔软,也不可能成为为读者编织梦幻世界的作者。
沈筱萱再次住院,这次病得比之前更严重,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每日以泪洗面,精神不稳地痛骂每一个来看望她的人。
这些人里有出版社的领导、合作的甲方代表,还有那些作者朋友们。
在旁人眼里,她已经成了不可理喻的疯子,却没人知道,她是被应文海逼疯的。
更为可笑地是,那些不知真相的人每次都还要用同情和安慰的目光看着应文海,拍拍他:“辛苦你了,你要好好照顾筱萱啊,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
在他们看来,照顾精神不稳的沈筱萱,需要巨大的耐心,应文海过得太苦了。
应文海则会垂着眼,装模作样地说:“不辛苦,都是应该的,夫妻本来就应该共患难,相互扶持,度过难关。”
沈筱萱恶心坏了,声嘶力竭地怒吼:“滚!你不要再假惺惺了!”
“你们都滚!滚出我的世界!”
“老婆,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沈筱萱发现她赶不走应文海,她只想逃离由应文海编织的牢笼。
后来沈筱萱逃离成功了,不过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既不是自杀,也不是病死,而是抑郁而死。
她的死亡没有让应文海有半分伤心,反而让对方感到轻松。
终于不用再装模作样,在病床旁伪装好老公了。
同时他还可以掌控沈筱萱作品后续的所有版权收入。
群友们听完沈筱萱的叙述,都沉默了。
尤其是袁棠棠和钟臻这些看过生花作品的读者。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创造了丰富多彩、曲折离奇冒险故事的作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这么的孤独和绝望。
更没想到,那段被生花本人在媒体面前赞扬过的爱情,是一颗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它将一个天真单纯的女生,折磨到疯掉。
袁棠棠和钟臻回过神后,气愤地在群里大骂渣男。
袁棠棠(古代宫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一定要狠狠报复渣男!
钟臻(修仙世界):就是!怎么可以让他拿着你的钱逍遥自在!你甘心吗?
沈筱萱(冒险世界):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活着的时候,都没法和他离婚,死了,更加不可能了,他当然可以名正言顺享受我的遗产。
姜若初(现代世界):干掉他,让他把钱都吐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本来已经彻底放弃的沈筱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吗?
钟臻十分信任地吹捧道:当然可以了!姜姜干这个是专业的,交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