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进陈末的耳中，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姜池鱼，纠结片刻后他还是选择了朝姜池鱼那边走了过去。
“干嘛呢？”
在这个过程中，他手机上的通话界面早已被他摁灭，只剩下了漆黑一片。
等他走到姜池鱼边上时姜池鱼蹙起眉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才继续道，“你刚才在打电话啊？”
问题来得太突然，陈末怔了一下才道，“没有，我回了微信，发的语音。”
借口找得很合适，并没有引起姜池鱼的怀疑，她只慢悠悠点了点头，“啊，这样啊，我以为你背后蛐蛐我呢。”
陈末默然片刻后强撑起一个笑，“哪里的事，根本不可能。”
“这里就不管了吗？等着林武这边主动联系你？”
因为这个话题太尴尬，陈末不想继续下去，于是他将正事扯了出来，一本正经地盯着姜池鱼，想看姜池鱼究竟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答案。
结果姜池鱼给了他一个超级意外的答案，“我给的名片上联系方式是我你家少爷的。”
也就是她那苦命亡夫的。
“什么？”
陈末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你给他的联系方式干嘛？地府还给人配手机吗？”
“我今天才来的公司，我哪里去准备自己的名片？当然是有谁递谁的咯，而且他联系不上我的话肯定有办法的，恒创那么大一个公司，他不知道才是奇了怪了。”
姜池鱼主打一个无所吊谓，她就不信林武真要卖还能联系不上恒创的人，联系不上她联系上董事会那群家伙不就行了？
“那……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陈末已经放弃挣扎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
“给瑾年透露信息的人住哪里你知道吗？”姜池鱼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只要她略微抬眼眺望就可以看到不远处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的解释。
等到了夜晚这一片区域将会和不远处的高楼形成两处鲜明的对比。
一面是有钱人的销金窟，一面是普通人的一日三餐。
“既然得到的是有关于政府那边的消息，那他不会就是……”姜池鱼的话说到一半主动消了音，对上陈末的视线后她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和她的猜想一致，将这个消息告诉裴瑾年的人的身份背景也绝对不简单，而会冒着如此大风险将消息透露给裴瑾年，那么那个人绝对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或许上面的决策已经下来了，就差一个书面通知着重扶持这一代的任务就可以开始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恒创抢先一步将这附近的地皮买下来肯定是没有错的，虽然此时这些只不过是没什么卵用的地皮，可是一旦资源开始往这一带倾斜，那恒创拥有的可就不仅仅是一块没什么用的地皮了。
“姜小姐猜的没错，但因为对方身体特殊，我不能带你擅自登门拜访，所以我可以肯定对方给出的信息绝对是真实的，没有半点欺骗的。”
“如果姜小姐要实在好奇，可以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后，我找个借口约对方吃个饭，那么姜小姐便可以见到对方究竟是何人了。”
陈末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自然，或许是因为对这种事情的流程太过熟悉，所以他从内里都透出了一股自信，仿佛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姜池鱼见他如此事无巨细倒也不再纠结，“恒创想要收购的地皮总共两万平，而林武这里只有一万平，剩下的一万平应该需要我另找他人吧？”
“姜小姐果然聪明。”陈末不走心地夸了一句，“我可以带姜小姐去找人，在少爷去世前已经了解清楚了采购地皮的相关事宜，包括他想购入的那些地皮的所属人。”
“那就麻烦陈助带个路了。”
姜池鱼脸上也露出了一个虚伪的笑，有样学样的速度别提多快。
有陈末带路姜池鱼就只需要跟在他屁股后面，顺便看看这周围的景色。
就在她感慨这里和繁华的京海市中心区别实在太大了的时候前面的陈末突然停下了步伐，要不是她及时收住了脚差点就要撞到陈末身上。
“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姜拧着眉头低头往后退了几步，重新抬起头时却发现面前除了陈末还站了一大群人，此时都目不转睛看着她，活像什么邪教祷告现场。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姜池鱼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小碎步往陈末身后躲，“这什么情况？你走错场地了吧？人家开大会呢，你闯进来是想干嘛？”
“没有，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陈末偏头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姜池鱼，为她解释，“他们手上拥有的地皮总数加起来有一万。”
甚至还不止。
姜池鱼艰难地理解着他说的话，良久之后道，“也就是……裴瑾年剩下的一万平地皮是打算跟他们购买？”
这……放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全是人，不说上千人吧，少说也有几百号人了吧？
几百号人每个人都得签合同商讨价格什么的，这不麻烦吗？裴瑾年整这事不纯粹给自己找事吗？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的，但姜池鱼还是没有吧心里话说出来，而是小声和陈末说话，“这是你提前召集出来的人吗？”
“是的，我有为首的人联系方式，刚才给他发了消息。”
“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传销头子，面前站着的是即将误入歧途的无辜群众。”
姜池鱼一边从陈末身后走出来一边小声嘀咕着，虽然说是这样说的，但是她脚上的步伐却没停，径直朝那些人走过去。
“大家好啊，今天大家聚集在这里目的都只有一个，是不是？！”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钱，今天我在这里也不废话了，五千块，五千块一平，签完字当天打款到账！绝对不拖欠！”
“毕竟都是为了钱，我给你们开一堆空头支票也没意思，毕竟钱才是硬道理，如果大家对恒创开出的价格满意现在就可以上前一步！我们可以当场商议采购事宜！”
陈末站在一米外，看着这幅场景彻底傻了眼。
这是什么传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