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生辰,送礼这是应该的。”许纾和点头。
虽然此前同陈玉蓉闹得十分不愉快,但究竟陈玉蓉是陈知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就眼下来看,这关系斩不断,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陈知随即又道,“往年都是万爽斋那边和二嫂准备,我这里,都是让章平看着挑些,不过如今我们,成婚了,我想是不是要备的细致些,多些。”
说实话,在许纾和面前提起陈玉蓉这个亲姐姐,陈知是底气不足的。
毕竟他俩成婚还没多久,陈玉蓉拢共回陈家来两回,次次都把许纾和给得罪了。
可上一世,他死后,整个陈家竟也只有陈玉蓉这个亲姐姐真心为他落泪,所以陈知心里还是想着,这一世能让姐姐也看清冯氏的真面目,不要再糊涂,为人所利用。
且陈玉蓉的丈夫,梁景舟,也就是陈知的亲姐夫,此人是个真君子,且才学过人,前年科举便已高中,如今虽只在翰林院里做清闲差事,但他记得准准的,明年,这个姐夫就要升迁了。
所以陈知也想通过姐姐这层关系,把和姐夫之间的关系处好。
这次进京,许纾和跟周灵遇上承恩侯府薛家公子的事情,隐隐给陈知敲了个警钟。
在官场上没有人,生意想做大,更难。
当然了,这些个话,陈知没有对许纾和讲。
毕竟他也不清楚这一世会不会因为他的重生,让周边的人和事发生改变。
就好像许纾和没有因为心疾死在与他成婚的当天,他成功拿到了生母留下的嫁妆,开起了自己的店,以及父亲陈怀谦要纳妾,还有他结识了当今五皇子,以及经历了进京后发生的一切。
变数太多,不到十拿九稳,他不想提前说出来。
但还好,许纾和并不打算与陈玉蓉计较,所以对此刻陈知说的这些都不反对。
“好,我准备就是了,你不必操心。”
陈知自然是放心的,也就不再多说。
次日,许纾和依旧没出门。
眼下制作云裳阁的防伪商标这件事,是她最看重的,拓染工艺不难,她也已经琢磨出来了,简单刺绣的部分,就交给新月和梅香。
主仆三个忙了这许久,改进又改进,总算是做出了比较满意的一版。
天热的不行,许纾和这歇下来,便立即让人去厨房要了一大壶冰镇酸梅汤,跟新月还梅香分着喝。
膳房那边,见是浮云居的人来拿酸梅汤,表现的很是热情,立即就给盛了满满一壶。
梅香素来肠胃不大好,怕这冰的喝过肠胃不适,便就只喝了半碗,新月也是喝了一碗就作罢了。
毕竟要伺候主子呢,自己可不能太贪凉,坏了肠胃,染了寒气的,腹泻生病,就不能伺候了。
她们两个不喝,许纾和怕热,就不客气了。
那一大壶酸梅汤,连干了三碗。
要不是新月拦着不许再喝了,她还能继续呢。
只不过这喝完了约么半个时辰,竟真的就啪啪打脸起来。
肚子疼。
许纾和眉头紧蹙,难受的人都缩了起来。
坐了一会儿还不见缓解,便起身去如厕。
可这回是生疼,并不腹泻,且许纾和觉得这疼的位置吧,还有些靠下,在小腹位置。
虽然从前没有经历过痛经,但身体器官分布的常识还是具备的,这位置,好像还真像。
只不过她现在并不是来月事的时候啊。
想了又想,最后只能把这腹痛归结于喝了太多冰的,纯粹身体不适。
所以回去后便喝了一杯热水,又让新月拿了家里备着的,治腹痛的丸药吃。
新月本想去请郎中来给她瞧一瞧,但许纾和觉得没什么必要,想着躺下歇一歇应该就会好,新月没办法,只得先答应了。
而本以为睡一觉起来就好,但这腹痛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许纾和疼的缩成一团,有些受不住。
见状,新月也不肯再听她的话了,忙就出门去请郎中,让梅香在家里好好照顾着。
万爽斋。
冯氏这里很快就得了消息。
听说许纾和的陪嫁丫鬟,急匆匆的出门去请郎中了,便是冷笑。
“竟这么没用,如此剂量,才吃了几日呢。”
“估计到底月份还浅,胎不稳。”秋妈妈在旁摇着扇子,也是附和,“再者,福薄也是一条。”
冯氏抿了口茶,“如今我忙着处置老爷身边那个狐媚子,这事儿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谁让是老三不知说了什么话,让老爷把那贱人弄回府里来的呢,合该叫他们也痛一痛。”
“这药,郎中不会查出来吧?”秋妈妈有些不放心。
不过冯氏却淡然,“不会的,用量小,是细水长流的功夫,日渐动的胎气,又不是一次下给她呢。”
听得这话,秋妈妈也就没再多说。
只是今日种种,怕都是冲着打脸来的。
浮云居里,许纾和由着郎中诊脉后,郎中便是面色一沉。
“少夫人也实在太不爱惜身子了,怎可一次食用如此多的大寒之物,这即便不曾来月事,也是会引起腹痛的呀,若是赶上了月事,更要受不住,倘若有孕,是会导致小产的!”
“我就是喝了大半壶酸梅汤,能有这么厉害?”许纾和忍着不适,出言询问。
她这么一说,郎中便微微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后,才又道。
“不知少夫人所喝的酸梅汤可还有剩,我想查看查看。”
许纾和闻言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即让梅香去把剩下的酸梅汤拿来了。
却没想郎中这一查,说出的话,差点惊掉她的下巴。
“这酸梅汤里,怎么有堕胎药的成分。”
“什么?”许纾和一时都忘了疼痛,瞬间坐直了身子,“这没弄错吧,我可未曾有孕,怎么会...”
郎中正色,“我家祖传的医术,妇科一类是最拿手的,常与这些安胎、伤胎之物打交道,不会有错,此寒凉之物,孕妇食用可致小产,普通女子长期服用,会伤身,难以有孕。”
这话出口,旁边的新月立刻就急了。
“是谁,是谁要害我家少夫人!”
“新月!”许纾和面上已经冷静下来,低声喝止新月的焦急,沉吟片刻后,才又看向那郎中,“大夫,此事还请莫要对外人提起,我陈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丢不起这样的人,您在祁州城里行医多年,想来也明白这其中道理。”
这位郎中如他自己所说,因为擅长妇科,常在富贵人家的女眷之间走动,这些阴私之事自然明白闭口不言,于是也立即表态。
得到满意的答复,许纾和才让郎中开了药,又多付了两倍的诊金,才让梅香把人送走。
待得屋里没了外人,她便冷下了脸。
“查,正好届时数罪并罚,必定好好让她脱下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