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愣住,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临死之前还坑害本王一次,真是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王爷所言甚是。”
夺命书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依在下看来,王阳明并不能算得上是王爷的心腹大患,王爷无需过于忧虑。”
“这算哪门子不算?”
“这个人就如同一根搅屎棍,现如今像颗钉子般牢牢钉在南赣,而且还引来了一批江湖高手跟随他到了赣州。”
朱宸濠怒吼道:“现在这种情况,叫本王如何去谋反……哼!你们几个都给本王滚下去!”
“遵命!王爷!”
一群侍女纷纷松了一口气,慌忙退出去。
“皇上既然如此看重此人,恐怕不久后就会让他位列公侯了。”
“成为超品官员后,自然不能再继续镇守一方了。”
夺命书生建议道:“即便只是一个一品太保,长久担任巡抚职务,在道理上也是讲不通的,只能暂时变通处理。”
“嗯?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朱宸濠思考了一下,迟疑地说:“难道本王现在还需要继续隐忍吗?”
“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哼,对穿肠啊,最近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让本王解解闷的。”
朱宸濠脸色变幻不定,沉思片刻,看向远处正在写字绘画的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
“禀告王爷,那位华太师全家老少,前不久从朝廷告老还乡,昨天已经回到了华家祖宅。”
对穿肠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露出微笑:“属下记得,这位华太师与王爷似乎不太对付?”
他乃七省文状元,人称“对王之王”。投靠朱宸濠后,被任命为参谋将军。
此人果然不负朱宸濠所望,提出了许多阴险的计策。
满肚子坏水,与朱宸濠的性格相得益彰。
他与夺命书生一起,被誉为宁王府的卧龙凤雏。
“华察那个老家伙也就罢了,他家的那个母老虎才是真正让人恶心的角色。”
朱宸濠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这样吧,你们俩带几百名卫士,随本王过去找他们麻烦,发泄一下。”
“遵命!”
夺命书生瞪了对穿肠一眼,显得有些无奈。
这种事格局太小,他实在看不上眼。
但是自家老板就是这样低层次的人……
他也无可奈何。
“王爷且慢!”
就在这时,一个怪异而冷漠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浓厚的白雾涌入大厅。
一道淡淡的身形出现在雾气深处。
那人形比雾还要淡,比雾还要虚幻,更加难以捉摸。
仿佛,他自远古时代起就已经站在那里。
又好像,刚刚从浓雾中凝聚而成。
“原来是玉罗刹教主。”
朱宸濠微微一愣,满脸堆笑地说:“教主别来无恙。”
“王爷安好。”
玉罗刹的轻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嘲笑之意。
“前几天,白副教主匆忙离开,声称要去寻找龙脉,不知结果如何?”
朱宸濠笑着说:“是否需要本王出力相助?”
“不必了,本王已经派出两位法王随他行动,昔日的剑神谢晓峰也将一同前往。”
“不过,找到与否,其实也并不重要了。”
玉罗刹淡淡地说:“刚才收到武当山密报,张三丰在与王阳明交谈后,便自我封闭进入死关修炼,至少一两年内无法与外界沟通。”
“嗯?教主此话何意?”
朱宸濠一愣,有些不解。
龙脉关乎江山气运,他当然非常感兴趣。
然而,张三丰不过是个糟老头子而已……
闭不闭关,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如今中原之地,本座唯独畏惧张三丰一人。”
玉罗刹淡淡一笑:“时不我待,王爷直接反了吧。”
“这就反了?”
朱宸濠脸色微变:“会不会有些仓促?”
“我已经通知魔教弟子一并入关,上官金虹也会率领金钱帮前来支援。”
玉罗刹冷笑一声:“天赐良机,不予采纳,必将受到惩罚!王爷何必犹豫?”
“这个……王阳明虽不在赣州。”
朱宸濠犹豫道:“但听说赣州城里如今高手云集,即便是武圣也有好几位。”
“中原除了张三丰之外,其余皆是土鸡瓦狗尔。”
玉罗刹淡淡地说:“别说几位武圣,就算是王阳明亲自到场,本座也并未放在眼里。”
“这……本王还需稍加考虑,还请教主稍候片刻。”
朱宸濠咬牙切齿地说:“三日内,本王必定给您答复!”
“王爷似乎误解了一件事。”
“什么事?”
“本座此次前来,是要下令你造反的。”
玉罗刹淡淡地说:“并非是在征求你是否要反的意见。”
“大胆!”
朱宸濠脸色骤变:“夺命书生,将这狂徒拿下!”
“遵命!”
夺命书生拔剑而出,剑气弥漫虚空,形成重重叠叠的剑阵,直刺浓雾中的人影。
“滚开!”
浓雾之中,传来玉罗刹不屑的声音。
仿佛对方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剑阵便自行崩溃,剑气消失无踪。
随后,夺命书生手中的长剑断裂成十几截,叮叮当当地落在地砖上。
内力碰撞之下,夺命书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
“教主体功盖世,本王愿意出兵造反,与教主共分天下!”
朱宸濠缩了缩脖子,咬牙道。
“与我共享天下?”
玉罗刹发出尖锐至极的笑声:“你也配?”
笑声响起的同时,一只裹在浓雾中的手臂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