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随了闫先生的愿。”
一道朗朗的女声清脆悦耳,见兰芷终于来了,老钟不由得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正主总算来了,也好,他们的事他们还是自己解决吧,自己和韩助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韩助就是闫玉生的助理。
为了表示礼貌,他还是站起来把两个人互相给对方介绍了一下:“沈小姐,这是闫先生。呃,闫先生,这是我们的沈兰芷小姐。”
说了跟没说一样。老钟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默默退到后面,把战场让给这两个祖宗。
“你就是闫玉生?”兰芷没客气,在老钟的位置上坐下来,她正对面就是闫玉生。气氛并没有随着她的到来而显得缓和,反而愈加紧张。
当时在选歌的时候就总觉得这个人的名字莫名地耳熟,想不起来也就放任他去了。没想到转眼这个“熟人”就给自己捅出一个大篓子,果然自己天生就和女主犯冲吗?这种护花使者见到自己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闫玉生虽然确实有点才华,但也用不着自己巴巴的上赶着去讨好。再说了,人家心里本来就存着对自己的偏见,要去纠正这种偏见要花费自己多少的精力时间?
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去赚钱,财富可是不等人啊!
闫玉生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个女人。虽然不算是长得精致小巧的那一挂,但是骨相绝佳,皮肤柔韧细滑,身段婀娜,一头火红色的卷发从肩膀一直垂落到腰间,从进来到坐下,一身的气势俨然不是平头百姓家里轻易能够培养出来的。
这个女人怕是不好打发。
偏偏问了自己一句之后,她就伸出手把那份原版的合同拿过去了,凝眉细看,竟是直接把自己这帮人都当成了空气!
闫玉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兰芷果然应声看去。
“原来这就是沈小姐啊,真是久仰,久仰!”这话里的阴阳怪气在场的人精们哪个听不出来,老钟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打圆场。
“客气了,闫先生,虽然对您的名声一无所知,今天前来我也算是好好认识您了。”阴阳人谁不会,听许助说已经谈了一个小时了,对方还是坚持原本的要求,就是要收回这两首歌的版权。
既然已经劝不过来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谈什么啊?留什么面子?
她不喜欢虚与委蛇,何况对待闫玉生,这样的手段有没有用还另说,她放下合同,迎着闫玉生厌恶不屑的眼神,把合同“啪”地一声撂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老钟:“闫先生不是不愿意合作吗?直接按照合同流程走吧,至于这另外两首歌的空缺,就从我原本选好的十首歌里补吧,那些我都还挺喜欢的。”
“沈小姐,这……”老钟虽然表情为难,但是手上却接过了那份合同,又递给了法务。法务推了推眼镜,知道这是要“按照流程办事”的意思。
“闫先生,由于您方违约,按照合同规定,您要赔偿我方二十万元整。因为一共签署了两份合同,所以加起来是四十万。”法务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把违约金说清楚之后,看向闫玉生。
闫玉生家里本来就有钱,不然怎么支持得起孩子搞音乐?他这些年做音乐也挣了钱,对着四十万元的“巨款”也不放在眼里。
只是看着这女人淡然的态度,好像他的反悔对她来说并没有多么大的损失。
“幸好,我的歌应该配灵魂更纯净的人。”他不阴不阳地说出这句话,似乎话里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兰芷却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影响,一开口也没有迟疑直接回怼过去:“也是,我也值得配更好的歌。这两首歌虽然我都很喜欢,没想到写出这些歌的人还是一个言而无信之徒。”
这说的就是闫玉生的违约行为。
只是违约金额都已经答应好了,闫玉生也不可能这么反悔,事实上也是他有错在先,这“言而无信”就这么实实在在地背在他头上了。
“你……”他看向兰芷的眼神越发不善。
兰芷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站起身来转身就要出会议室,出去之前,若有若无地飘了一句:“真是小男人家家的,他爸都没教过他出门在外要有诚信吗?还这么小肚鸡肠,啧啧……”
给闫玉生气得不轻,想还嘴的时候兰芷已经走远了,只能闷声吃了个哑巴亏。
老钟还没走,看着闫玉生扭曲的脸,心里轻叹一声留下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其实兰芷这么做,他心里也松了口气。这种反复的人,合作起来难伺候得很。况且这两年闫玉生的名声打出去之后,很多歌手即使不情愿,也忍受着闫玉生的各种挑刺和脾气,他之所以和对方扯皮那么长时间,也是觉得兰芷不会放弃这两首歌。
现在既然合作关系破裂了,他也没必要对闫玉生毕恭毕敬的,收拾完资料,只是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只留下韩助和闫玉生,他们带来的那个法务更是没有排除一丁点用处。
能怎么办呢?这本来就是闫玉生自己单方面的不同意,说实话,如果不是本着不想得罪一个制作人的初衷,这两首歌的版权已经到了公司手里,说句不好听的,即使闫玉生再不愿意,公司只要想强买强卖,闫玉生也没有办法,毕竟合同都已经签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才带了一位法务,然而没想到扯皮一小时,真正做出决定也就那一两分钟的时间。以为人家会死缠烂打的,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除了合同关系,只是可惜了那四十万。
闫玉生后知后觉的感到心疼。如果是给白晓花了这笔钱,他只会觉得不够,但是就这么白白给了出去,还是给了那个讨厌的女人,哪能不心疼呢?他挣钱虽然也很容易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还担上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头,那个女人还叫自己“小男人家家”的,谁是小男人?!
闫玉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已经落了下乘,周围还有许多双眼睛,于是即使气到内伤,也只是冷哼一声,带着人大步流星地出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