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花想去拦着。
秦诚是个男人，虽然很消瘦，一点都不影响他有力量。
一把就把她给拽了过来。
伸手打开箱子，把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的翻了出来，寻找存折。
草花一看自己阻止不了了。今天的秦诚好像是受了刺激了。根本不理会自己。
她想拦着也拦不住。看那架势，今天要是不拿到存折誓不罢休。
她心里既紧张又害怕。
也没有更好解决的办法。
只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骂秦诚没良心。
秦诚最后在箱子的最底部的拐角处找到了用格子手绢包着的存折。
把存折拿出来。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打开过这张存折。他结婚后工资就开始给草花了。
父亲退休之后，他就继承了父亲的工作。
一开始三十块，陆陆续续涨到现在每个月工资四十块钱。
草花虽然一直没有正式工作，做的是临时工。每个月十几二十块钱是有的。
自从结婚后，他们没有花过自己的钱。都是用的父亲的养老金。
为了省钱，草花也是能省则省。为了存钱。宝珠考上初中都不让念了。让她去亲戚那里学缝纫。
加上父亲没有用完的养老金，就按每月最少六十块钱算。
一年就能存七百二十块钱。
按最少十年算，也有七千两百块。
他们结婚十七年，没有一万，八九千应该是存的下来的。
可是当他翻到存折最后一页的时候，看到上面的数字，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数字。
还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一遍，没错。
存折上面的数字连四千块都不到。
本来坐在地上哭的草花，在秦诚翻来存折的那一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退到了门的边上。
她不知道秦诚看到上面的数字会不会把她打死。
秦诚不可置信的的抬头看她，扬起手里的存折。
“这上面的钱，怎么只有三千八百块？我们结婚十七年。省吃俭用了十七年。宝珠上学你都不让。
说要省钱，买大房子，给小宝上学，娶媳妇。
十七年，你就给我剩下这一点？”
草花看到秦诚那要杀人的眼神，脖子缩了缩。
“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哪一样不是要花钱的？”
“那他妈的放屁。一个月吃两次肉，一年不买一次衣服鞋。夏天舍不得开风扇，就连宝珠上学花钱你都要省。
最后，你跟我说柴米油盐贵。
草花，你今天不把钱的去处给我说清楚，在跟你没完。”
屋子里的声音，秦昭昭他们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
她没想到他们平时就是这么过日子的。省成这样，十七年存了三千多块钱，确实很不正常。
她能看到草花手扒着门框，背对着他们。
她的说话声清晰的让院子里的人家都能听到。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都花出去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记得？”
秦诚见她死不承认，火气噌噌往上窜。这个女人辜负了他的信任。
“好，你不说，现在就给我滚蛋。你这种女人对你再好也是狼心狗肺。
算计我父母，算计我，算计宝珠也就算了。
你连你的宝贝儿子都算计。
你口口声声说给你儿子存钱，都是幌子。”
“我没有算计你们，更没有算计小宝。是你误会我了。”
秦诚冷笑，她此刻说什么 他都不会再相信了。
“那你告诉我钱你都用到什么地方了？”
草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不是不想说，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秦诚见她还不说，做最后通牒。
“你不说就离婚。存折里的钱不会给你一分。两个孩子一个都不会给你。
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你这个女人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你。”
说着拉着她就往外走。
草花真的是怕了。
她扒着门不撒手，哭着说：“我不跟你离婚，我不去。”
被秦诚硬拖着出了房间。
草花耍赖不走，又哭又喊。
秦诚用力拖着她。
“小宝，宝珠。你爸要跟我离婚。离婚了你们就没有妈妈了。你爸会给你们找后妈。
后妈天天不给你们吃饭。还天天打你们。
快来拉着爸爸。”
小宝跑了过去，伸出拳头打秦诚。
“坏爸爸。放开妈妈。你快放开妈妈。”
门口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没走，秦老爷子也不想真的看到儿子离婚。
“秦诚，你不要激动。”
秦诚根本听不进去。
“爸这件事您就不用管了。她今天要是不说出钱去哪里了？这个婚我离定了。谁说都不好使。”
宝珠对母亲失望透顶，但她也不想看到父母走到这一步。她终究是生了自己的母亲。
“爸。你等等。我跟妈说两句话。”
秦诚听到女儿这样说，停了下来。
“宝珠，妈的好闺女。你不能让你爸跟我离婚。”
宝珠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母亲，“妈，你告诉爸答案。他就会原谅你。”
草花不敢，她怕自己说了，秦诚直接去她弟弟家要钱。
宝珠也愤怒了，“你宁愿离婚，也不愿意说出钱的去处吗？你不说，谁也帮不了你。”
“宝珠，我给她机会了。是她不想要。你把小宝抱过去。”
说完看向秦老爷子，“爸，您跟哥还有昭昭先回去吧。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过去看您跟妈。”
秦老爷子点点头，“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吧。我们就走了。”
说完转头就要走。
草花知道自己再不说，秦诚一定会把自己带到民政局。
“那些钱都被我补贴给我弟弟了。这些年来我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十块钱。
有时候父母生病了，弟弟没钱都是我拿钱给弟弟，让他带我爸妈看病。
每一年我都会给在那侄子侄女们买衣服。
孩子学费不够，弟弟也会跟我要。
他们在农村生活的太困难了，爸妈也没有养老金。
我要是不伸手帮忙，他们饭都吃不上。
我也不敢跟你说，你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帮忙。
所以，我才瞒着你的。
刚刚不敢跟你说，怕你去跟我弟弟要钱。
秦诚，我也是没办法。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