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珉辰哥为什么没有去找你。这五年里，他从不提起你，他都已经快把你忘记了，你这时候出现做什么，你害得他还不够惨吗？”江亦燃冷笑道。
“我...”江聿池发白的唇瓣有些颤抖，“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当然想不到了，你用尽手段跟珉辰哥见面。等他又要去看心理医生，你就满意了吧。”
江聿池眉头紧皱，想为自己辩驳点什么，却涌起了无力的绝望感。
江亦燃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怨念压下去，语气缓和了几分。
“哥哥，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江亦燃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你回去吧，这边有我处理就行。反正你跟爸妈的感情也不深，葬礼不参加也没关系。我相信你不是有意出现在珉辰哥面前，但是别再打扰他的生活了，你给他带来的痛苦已经足够多了。”
“我会离开，我只待到葬礼结束。”江聿池声音沙哑道。
以后再也见不到顾珉辰，他想多停留几天，把顾珉辰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江亦燃眼眸一暗，语气中带着薄凉，“你一天不走，珉辰哥就会多痛苦一天，难道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江聿池神色动容，欲言又止。
江亦燃知道他已经被说服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什么时候离开，我到时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江聿池转过身，推开了门。
江亦燃拉住他的胳膊，笑着说，“哥哥，五年不见，今晚一起吃顿饭吧，我打电话让厨师过来。”
“谢谢，我不饿。”江聿池抽回自己的手。
江亦燃也没勉强，朝他摆了摆手，“哥哥，这次离开后，就别再回来了。”
江聿池淡淡地“嗯”了一声，正要关门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辰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希望你也别过度打扰他。”
“女孩子？”江亦燃微怔。
什么女孩子？
怎么没听珉辰哥提起过。
而且珉辰哥现在心里只有江聿池吧，根本不可能去接触异性。
可能是江聿池误会了？
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江亦燃不敢过多透露，含糊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只想守着他，当他的好朋友。”
江聿池深深地看了江亦燃一眼，随后将门关上。
江亦燃脸上笑容骤然消失，他走回自己的公寓内，拨通了电话。
“帮我查一下，珉辰哥最近跟哪些人有来往。”
就算觉得不可能，他也不能对任何一个情敌掉以轻心。
*
两天后，顾珉辰在公寓楼下徘徊。
找什么借口上去呢？
早知道那天就存一下电话了，江聿池这个死木头脑袋，怎么就不知道跟他要电话号码。
他又不是不给。
怎么五年不见，江聿池越变越笨了。
该耍心机的时候，怎么就不耍心机了。
好气人啊。
顾珉辰挠了挠头，一鼓作气地走进电梯里面，按下江聿池住的那一层。
他当初走的时候，可没来得及拿自己的衣服，就趁这次机会去收拾行李吧。
来到公寓门口，顾珉辰有些紧张地按响门铃。
等了一分钟，都没有人来开门。
顾珉辰拧起了眉，又按了一次门铃，还是没人开门。
不在家？
可大晚上的，能去哪里呢？
该不会是跑了吧。
顾珉辰脸色一沉，怒气冲冲地输入了密码，走进公寓后将客厅的灯打开。
他环顾四周，视线落在阳台上，吓得倒吸一口气，心跳也差点停了。
江聿池竟然坐在栏杆上。
夜里的风很大，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家居服，凉风灌进了他的衣服内，让他看起来摇摇欲坠。
顾珉辰双腿开始发软，呼吸也不敢用力，一步步往前挪，生怕惊扰了江聿池。
明明是大冷天，顾珉辰的后背已经布满冷汗，每走一步都几乎用尽他全身力气。
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可顾珉辰觉得自己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之久。
好不容易来到阳台，顾珉辰赶紧抓住江聿池的胳膊。
他的双手死死捏着，生怕一个不留神，江聿池就会在他眼前坠落。
“江聿池，你干嘛呢！快点下来，这里很危险。”
话语落下后，顾珉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行，甚至带着哭腔。
江聿池偏过头，与顾珉辰对视，失神的眸子逐渐焦距。
他微微一怔，疑惑道，“小辰，你怎么在这里？”
顾珉辰哪有心思回答他这个，语气轻柔地哄着对方，“你先下来，有话我们好好谈，千万别做傻事。”
傻事？
江聿池扭头往楼下望去，才发现自己正在栏杆上。
他怎么会坐在这里？
顾珉辰看到他的动作后，都差点急哭了，“别往下看，先下来。”
江聿池听出了顾珉辰声音中的哭腔，怕自己吓着对方，扶着栏杆转过身下来了。
等江聿池落地后，顾珉辰全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心里还有些后怕。
“卧槽，你知不知道你住多高。”顾珉辰又怒又怕地说，“你要是摔下去，残废都算是你幸运了，你是想我守...”
意识到两人的关系不对，顾珉辰把话咽了回去。
江聿池蹲下身子，抱住不停颤抖的顾珉辰，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吓着你的。”
顾珉辰怒不可遏地往他的胳膊打了好几下，直到手掌发麻，心里的怒意才消散了些。
“我告诉你，从这里跳下去是非常不负责的事情，万一砸到人怎么办...”顾珉辰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觉得这么说也不对，改口道，“不对，你就不该自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吗？”
“我知道了，对不起。”江聿池将他拉了起来，“你出了好多汗，先换件衣服吧。”
顾珉辰瞪了江聿池一眼，在对方的搀扶下，回到了屋内。
江聿池回头望了下阳台，眼底划过一抹迷茫。
听了江亦燃的话后，江聿池这两天脑子里一直都有着想消失的念头。
觉得只有他的消失，顾珉辰才会获得幸福。
可能是这个念头太强烈，他才会魂不守舍地坐在那里吧。
江聿池收回了视线。
看来得尽快离开了，就算真的要消失，也不该在这座城市消失。
会吓着顾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