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深，张小呆和林秋打着哈欠回到南山雅苑，见二楼站着两人，其中一人一头白发扎眼。
“偶像还没休息？”张小呆叼着棒棒糖，有些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
包豆豆看向他，笑了笑：“嗯，这么晚还吃糖，小心蛀牙。”
“等会儿会刷牙。”他脸红了红，看了一眼他们背后的房间，他记得好像是个姑娘住在里头。
基地里的事情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城防军，尤其是南山庄园如今是基地的重点关注对象。
“需要帮忙吗？”林秋迟疑地问。
包豆豆看到张小呆，想起来大吉它们，问道：“变异兽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安好，只是大吉有些焦躁不安。”
包豆豆顿了顿，她明白大吉的焦躁是因为大利还在外头，她会帮它找回大利的。
“哦对了，小呆林秋你们能帮我个忙吗？”包豆豆迟疑地开口。
林秋瞥了一眼紧闭的门：“是为了罗小姐吗？”
包豆豆一愣，似有些无奈：“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们城防军，我明日要出一趟远门，我希望你们巡逻的时候多帮我看顾一些她。”
林秋平静地点点头：“小事一桩，保证基地的安宁也是我们城防军的责任，我会安排人巡逻的时候多去任务大厅那边转转。”
“多谢。”包豆豆脸上多了几分真切的笑容，“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搅你们休息了，兰舟我们回去吧。”
张小呆下意识地跟包豆豆挥挥手，看着两人并肩消失在楼梯拐角：“诶，偶像是特意在这里等我们的？”
林秋摸摸下巴，特意等他们两个就为了让人多看顾一些罗琳？可根据手下的消息，包豆豆和罗琳并没有太多交集，难道是为了佣兵团的发展，想要拉拢罗琳，以此得到更多的佣兵团内部消息？
可是有必要吗？
如今疯狂动物园势不可挡，在佣兵团中也有点小名气，以包豆豆的能力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员工能带来的信息？
不过既然她对这个罗琳特殊，那么基地就应当上上心。
“林秋，你说，小包老板会选谁？”
林秋茫然地看向张小呆：“什么？”
张小呆蹙起眉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说你觉得顾少将、沅大校和那个贺兰舟，你觉得小包老板会选择谁啊？”
“选择什么？”林秋一下没反应过来，怔愣地看向张小呆。
张小呆长叹一口气，拍拍林秋：“你感情这么迟钝，以后会没有女朋友的。”
林秋语滞：“死呆子居然说我迟钝。”
张小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高深莫测地摸摸下巴：“我还是觉得野豆好嗑~霸道军阀爱上我！好饭爱吃！”
“……”
这个白痴。
——
此时特工厂灯火通明，刀刀看着面前的电子显示屏包豆豆和贺兰舟站在高高的楼房上，看着下方被丧尸再次被丧尸扑倒，撕扯啃咬，他惨叫着倒在地上，看着被拉扯出的内脏，眼睁睁看着丧尸啃食着他的身体，血肉模糊，一片马赛克。
“刀刀，重启。”
“是，我的老板~”局内重启钱照收不误，刀刀提着漂亮的小裙子朝着包豆豆欠了欠身，小裙子到位，给老板开个后门也不是不行。
王东看着熟悉的复活点，崩溃尖叫。
包豆豆掏掏耳朵，异常嫌弃：“一个男人叫的跟个猴子一样，真难听。”
二猫躲在柳青城身后，瑟缩地抖了抖：“第十遍了吧？”
“嗯。”柳青城眸光隐晦不明地看向包豆豆，“是不是有点过？”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复活后亲眼看着尸潮一遍遍啃食自己的血肉，恐惧、绝望和撕裂的痛苦刺激着大脑，每一遍都是生不如死。
求饶没有用，躲藏起来也没有用。
这战场就像是那个女人的玩具，她站在上帝视角，无论他躲藏到哪里，尸潮依旧能追到哪里。
活生生累死，重置复活。
被啃食咬死，重置复活。
崩溃自杀，重置复活.
无数次的死亡，换来的没有解脱，只有一遍又一遍地在熟悉的复活点重生，紧接着迎接下一轮的死亡。
精神崩溃了？没关系，重置复活后又是一条正常的好汉。
“可是，再过分也抵不过他对人一个女孩子实施暴力折辱吧？”宋花梨低着头拨弄着琵琶琴弦，眼眸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如果他成功了，那罗琳又将会拥有什么样的人生？那洗不干净的身体，极度的憎恨却无力逃脱，再被这个男人随意玩弄？还是待他玩厌倦后，当做玩物交易给别人换取利益？”
柳青城默了片刻，掏出自己的匕首，朝前走去。
二猫：“诶！青城哥你去哪？”
“我去把王东片了。”
柳青城面无表情地从楼顶一跃而下，二猫倒吸了一口气，有些诧异地看向宋花梨：“花梨姐，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罗琳姐姐她……”
“够了，这件事不要再讨论了。”包豆豆攥紧拳头，一阵阵的绞痛感。
宋花梨眼睑微垂，她和罗琳的接触也不少，罗琳的状态和不搭的外套，再看看包豆豆在亲自送了罗琳回房间后又亲自去将人从安全局提出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王东纵然死一万遍也不足惜。
贺兰舟轻言劝道：“别太担心，这一次你在，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包豆豆身影一顿，紧接着缓缓地看向贺兰舟：“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沉默了片刻，她死死地盯着他，久久贺兰舟长长吐出一口气，应了一声，有些东西终究是瞒不过来。
“豆包，我们单独聊可以吗？”
她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起来，这一次他逃不走，必须将事情说清楚。
“刀刀，那个人死了就继续重置复活。”
“是，老板~”
包豆豆和贺兰舟转身离开，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怎么突然间他们两个好像要吵架？”
宋花梨白了一眼这几个反应迟钝的白痴，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就老大这忠犬样，命可以奉献，但吵架不可能。
安静得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包豆豆随手拖过一张还比较顺眼的凳子，跨坐着，身子趴在椅背上：“现在没有人了。”
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贺兰舟默了片刻：“你是有前世的记忆对吗？”
包豆豆瞳孔一缩，看向他，心头的疑虑此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所以你也是吗？”
贺兰舟表情复杂，“嗯。”我有着和你不止一世的记忆，但始终没有能够保护到你。
“你什么时候想起的，或者说，你什么时候替代了这一世的贺兰舟？”她的语气有点僵硬，甚至有着不易察觉的难过。
他望着包豆豆，忍不住靠近一步：“不是替代。”
她沉默着，贺兰舟嘴角下垂，小狗难过，“是灵魂融合，你遇见的始终是我，融合前的记忆我也都有。”
他难过的神情让包豆豆有些心软，忍不住语气缓了缓：“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只希望你能一如现在开开心心……”他拿不准包豆豆的记忆是哪一条时间线，想着她亲近顾丞野和沅南星，他抿了抿唇，眸里暗淡。
“所以记忆融合后的你就继承了前世的白发吗？”包豆豆看着那满头的白发，这白发是因为她白的。
贺兰舟有些犹豫：“嗯，灵魂融合后，秘术也被继承了，所以也就有了这满头白发，对于前世的事情，你能记起多少？”
“我记得我潜入了一个研究所，然后就不记得了，还能想起的就是丹溪基地受到变异兽和尸潮的袭击，我被包路山推向变异兽，然后看到你动用了秘术，满头白发……”她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若非她还对包路山心存善念，也不会再度被背刺，连累贺兰舟用生命强行提升异能。
如同在城墙上再见时一样，她看着少年白头的贺兰舟，只觉得痛得难以呼吸。
贺兰舟的手有些犹豫，下一秒，包豆豆扑进他怀里。
“对不起。”怀里的人抽噎着，眼泪打湿了他胸口的衣服。
上次见她哭是因为罗琳的死，而这一次是因为他。
贺兰舟伸出手将她圈在怀里，微微弯下腰，下巴顶着她的头，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脊，眼神里满是温柔：“傻瓜，是我应该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救下了心心，也谢谢你依旧选择了我站在你的身边和你并肩前行。
“贺兰舟……呜呜呜呜……”此时此刻，前世那个孤傲老练的包豆豆，此时就只是十六岁的孩子，宣泄着所有的压抑的情绪。
“如今一切都好，你还在，我也还在……我们的家人也还在，如今比以前都好了对不对？”
想想外头那些人对包豆豆尊敬有加，贺兰舟忍不住轻笑出声：“未来女帝哭鼻子，若是等下露馅了，岂不是要让队里的几个笑话你了？”
“嘎”得一声，包豆豆哭的更伤心了。
家里的水壶烧开了，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