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筝这边,跟着娘家一行人没走几步,一个老嬷嬷便笑盈盈地快步迎上前来。
傅玉筝认得她,是高老夫人身边的秋嬷嬷。
傅玉筝刚要询问祖母在哪,秋嬷嬷已经主动交代道:
“大少夫人,咱们老夫人原本是要等着您一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不料,中途出了变故,皇后娘娘有急事要与咱们老夫人商议,老夫人这才不得不先行一步。”
此话一出,陶樱倒是笑了。
笑什么?
一般而言,在婆家,只有孙媳妇迁就祖母和各位长辈的份。似高老夫人这般,反过来主动向孙媳妇交代的,实属罕见。
由此可见,她女儿傅玉筝在婆家的地位是超然的。
先头,陶樱还隐隐担忧甄家女嫁过去后,筝儿可能会有妯娌方面的烦恼。现在,是丁点不担心了。
别的不说,单单就筝儿在婆家的家庭地位,都得甩甄紫琼一万条街。
陶樱笑得一脸欣慰时,傅玉筝也感受到了高老夫人对自己的重视和疼爱,她特意朝秋嬷嬷点了点头:
“祖母心里惦记着筝儿,筝儿明白的。”
说话间,好些官夫人涌了过来,纷纷与傅玉筝、陶樱和崔娇娇热情地打招呼。
一群人说着话时,突然,前方走来好几个老嬷嬷和宫女,她们推着一辆精致的小木车,车里坐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娃,大概半岁的样子。
小男娃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袍子。
长得白白净净的,骨架偏小,看着像南方人。
傅玉筝微微一愣,旋即想起来,这位应该是婉妃所生的五皇子了。
婉妃何许人也?
乃木邵衡为了报复高皇后,随手送给景德帝的妃子。
甭管婉妃是以何种方式入宫的,一旦她入了宫,诞下了皇子,他们母子便代表了西南木府的利益。
换言之,婉妃和五皇子身后站着西南木府。
因着这层关系,傅玉筝瞥见五皇子的第一眼,便觉得这孩子可爱,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脑瓜。
这时,五皇子身边的大宫女笑道:
“咱们婉妃娘娘得知高夫人、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进宫了,特意派遣奴婢带着五皇子,前来接您们去玉梳宫小坐一会。”
去婉妃宫里小坐?
这是特意跟高皇后唱对台戏,前来抢人么?
傅玉筝笑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只是弯下腰捏了捏五皇子的小脸蛋,自顾自逗弄半岁大的小男娃。
宫女见傅玉筝没有应答,便进一步游说道:
“昨儿,咱们娘娘收到了镇边王妃(傅玉舒)寄来的时兴瓜果。若高夫人和侯夫人思念远在西南的王妃,大可来咱们玉梳宫品尝一番王妃精心挑选的瓜果,保管吃到嘴里,滋味儿与众不同。”
此话一出,竟是拿出了傅玉舒这张王牌。
有姐姐这层关系在,傅玉筝倒是乐意给婉妃几分薄面,短暂的权衡利弊后,便与娘亲和嫂子率先去了婉妃的玉梳宫。
甄紫琼正在不远处盯梢呢,自然发现她们行走的方向不对,压根没去皇后宫里。
甄紫琼一脸阴狠地笑道:
“进了宫,居然率先跑去一个妃子那?这是故意给皇后没脸?”
“呵,皇后娘娘知道了,有你们好看的!”
要知道,进宫赴宴的宾客,理应先去皇后宫里请安才对,哪有先去嫔妃宫里小坐的?
如此颠倒尊卑,高皇后能轻饶她们才怪。
侯夫人、世子夫人或许能小惩一番便放过。但傅玉筝一个小妾,怕是小命要保不住了?
甄紫琼迫不及待想看傅玉筝倒大霉,便一路小跑,赶紧去皇后宫里告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