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小明跑到楼上的时候,宿舍的门大开着,小民警正忐忑得坐在待客沙发上,手里还端着祁同伟泡的茶。
祁同伟则是拿着小民警写的举报信,正在书桌旁仔细看着。
于小明进来先是瞪了小民警一眼,然后示意他把枪交出来。
小民警看见于小明这个分局第一高手在,本来心情就忐忑,直接把枪交了出去,这年头民警下班带枪回家不少见,也没有明确规定说不行,加上社会整体治安算不上好,祁同伟也就没有特别限制这一条。
“你这个事情,跟你的直属领导汇报过了没有?”
小民警低着头。
“说过了,所长让我不要多事,人家如果有犯罪就抓,没有就不要啰嗦。”
祁同伟看着举报信,还是挠了挠头,有些烦恼。
让时间回到半个月前,小民警郑义就是那位去祁同伟面前告状的,此时正在江北街道郊区某村内走访。
他正和搭档以轻松的心情走访,江北新区相比起市区其他辖区治安好了不少,考核的奖金也更多,加上这边经济越来越好,不少其他县区的民警也希望调过来。
“老钱,你说那边工业区路口的小店里那些赌博机,是不是都是咱们所的人放的?”
这位老民警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说,那一块是不是我们地盘?”
“是啊。”
“那就对喽,其他人的赌博机如果按在那里,你说治安中队的人会愿意吗?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报警人说的地址是这里吧,玛德,江北镇还有路况这么差的村子啊。
咱们区不是最有钱了吗,这个路况,让我的车都爆胎了。”
“那咱们回去不是要被所长叼死,车里还有备用胎和千斤顶,我们自己先换上。
回了城区里,我找我表弟的修车店先帮忙补个胎。
不过我刚刚看了一下,那个口子挺大的,补不了换胎就麻烦了。”
“补胎只要几块钱,换胎就得几百了,这一顿叼是免不了了,你是小年轻,新警察,所长不会对你太凶的。
我就惨了,他说上半小时不带重复的,上次那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刑侦中队的那个,二十几岁人了,被所长骂哭了。”
“我也听过,我也听过,他也挺惨的,蹲个对象蹲到半夜了,居然顶不住瞌睡,让人把证物给偷偷丢在草丛里了。
搞得全所几十号人在那里打着手电找到天亮。
他不挨骂就奇怪了。”
“哈哈哈哈,行啦,行啦,赶紧完成任务,我们快点回去,你负责搞定轮胎。
要是换不起来,我去挨骂,行了吧。”
“好的,师傅,保证完成任务。” 二人嘻嘻哈哈来到了村庄里,很快就找到了报警人。
出乎二人意外的是,不像其他江北街道的村庄,这里出乎意料得荒凉,没有遍地的小作坊,也没有各种自建的别墅,也少见桑塔纳等等车辆,就好像这个村庄与世隔绝了一样。
要知道,江北街道现在可是出了名的富裕地区,哪个村镇没有自己的产业,做童装的半个村做童装,做鞋子的家家户户都做鞋子,自己的房子稍微一改,就能变成一个小作坊工厂,一年的产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不在话下。
有了钱之后,这些小作坊老板就会买下几个工业区里出售的厂房,钱少的就买一层,甚至半层,开始规模化生产。
钱多的,如绿螳螂鞋服就能买下几栋厂房组成一个小园区,产值数千万甚至过亿都不是问题。
在这样经济快速发展的江北街道,居然还存在这样一个荒凉的村庄,实属罕见,如果说是在秦山镇这样的山区乡镇,那还能理解,不过二人是来处理警情的,不是来探访经济发展的,所以没有过多的想法。
二人来到村庄里,顺着门牌号找到了报警人的地址,报警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一只手上绑着绷带,另一只手还握着自制的土猎枪。
“老乡,你干嘛,咱先把手里的枪放下好不?”
老民警赶紧上前劝阻,他用的本地话,报警人也动摇了,把枪托朝外递给了老民警,这几年警察的名声还不错,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选择报警,而是自己上了。
“小郑,把铅弹卸了,放到屋里。”
老民警这样下令,郑义有些不解,为什么不收缴猎枪,这几年管自制枪越来越严了,按照局里的政策发现就要带走的,不过他十分信任老民警,于是还是没反驳服从了命令。
“老乡,你把事情好好跟我讲,我们警察会给你做主的,你自己拿枪和别人冲突,会出人命的。”
报警人此时也总算松下了一口气,他也不是和外界毫无联系的,这几年全市都在大发展中,哪个村没有外出经商的人,他们村里人走得更是多,就是因为某些事情。
经过报警人磕磕绊绊的叙述中,二人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村子不是一个单独的行政村,而是一个偏远的自然村,行政村是有单独的党支部和村委会建设的,江北街道也会直接派驻驻村干部过来。
不过自然村就不一定了,这里人口现在少得可怜,只有几户人家了,大部分人都搬到了江北街道城镇的区域,或者本村归属的行政村里,这才导致了他这个自然村,甚至没有修路的钱。
虽然说区里给每个村都有修路的规划和钱,但是也只是下拨到行政村,很多自然村都自然消亡了,只剩下少数老人守着老家。
不过如果城市规划到了这个范围的话,那很多年轻人就会搬回老家,不管是日后拆迁的利益,还是作为郊区搞些工厂之类的,只要有经济利益,人就会自然聚集回来,眼下离开,也是因为这里距离市区太远,道路规划又不好,见不到经济利益。
可是留在此地的老人们,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宁静,因为此地有个村霸。
“村霸?我怎么没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