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布厂。
姜老爷不知道怎么,最近心事重重,又担忧起自己安危,所以干脆将两个儿子放在布厂锻炼。
姜莱姜宝儿跟着孙叔,也就是厂里最高的管理人,在厂里到处转悠。
场地一共一千来平,有着几百台手工缝纫机,每个女工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脚踩机子织着布。
孙老解释道,“这就是织布区,我们厂现在都是招聘年轻的女工。”
随即几人又到了户外,这里到处都是木架子,上面挂着织好的白布。下面有好几口染色大缸。
孙老来到染色缸口,随后麻利地将一些染色的材料放在里面,又从架子上取下白布,现场进行染色。
一边说道,“我们姜氏布业既然能传承百年,自然有自家的优胜之处。”只见他用棍子挑起染好的布料,然后悬挂在架子上。带着姜家两个少爷上前看。
此时阳光明媚,耀眼的光线映射在布料,竟然有丝丝光亮。
孙老看着眼前一切,尤其骄傲,回头对两个少爷说道,“少爷,这就是我们布庄最有名的弄云纱,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染料,里面有些秘方,能让布料轻盈透气,又十分舒适!”
姜宝儿惊呆的瞪大了眼睛,急迫道,“那孙老,我们啥时候学染料配比啊?”
孙老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明面上恭敬说道,“二少爷,切莫心躁,你和大少爷都是以后管家的人,到时候自然能学。”
“但是学之前,要熟练地掌握厂里基本的运作!”孙老解释道。
然后看着二少爷喋喋不休,孙老姜问题抛给大少爷,“大少爷,你觉得如何?”
“都可以!”姜莱轻佻地到处张望。
在孙老眼里,大少爷不懂得担事,二少爷又急于求成。可是作为下人,他又不好说什么。
离开此处,又带着两个少爷到处转悠。
姜莱一天在外,腰酸背疼,脚抽筋,一回家,就躺在自己屋子的摇椅上。
一个美人从门后踌躇,看到姜莱后,跨步进了屋子,将一碗补汤放在桌上。
美人李秀华朝着姜莱柔柔地说道,“相公,快来喝补汤!”说完,还笑靥如花地招招手。
姜莱咯噔了一下,这咋像那个给武大郎喂药呢。
他捂着嘴巴,在摇椅上翻身背对着妻子李秀华说道,“我不喝!”
女人虽貌美,但是性子单纯,她凑到姜莱面前蹲着,委屈巴巴说道,“可是相公,公公说了,如果你不喝补汤,就要断了你每个月的银两!”
姜莱放下了捂着嘴的手,定定地看着美人。
美人睁着美眸,恳求地像只小猫咪可怜巴巴。
“好!我喝!”姜莱瞬间从摇椅上下来,坐在补药前。
美人在后面亦步亦趋,满怀期待地看着姜莱。
“这黑乎乎的,里面加了什么?”姜莱不爱吃苦,更不爱喝补药。
美人连忙补充道,“加了鹿茸片、枸杞、猪腰、海参等!”
姜莱听后,嘴角忍不住抽动。老爹这是大号不行,要练小号。
觉得儿子没希望,搞个孙子来培养?
喝完补药,感觉浑身有一股热,姜莱站起来,出了屋子。
徒留一个美丽的女子坐在屋子里,委屈巴巴看着姜莱背影。
李秀华伸手擦了擦快忍不住的泪水,她是被买断来的姜府,但不知道怎么,相公最近对自己很冷淡。
莫不是想要抛弃她?一想到这,她心里就越发恐慌。
姜莱出了门之后,就径直来到码头。此时差不多黄昏时候,有些搬货的工人开始休息,正好问下姜家那批货物丢失的事情。
他抓着一个身着粗衣年约五十多的工人询问,“老伯,你可知道几日前姜家那批货消失的事?”
老工人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我不知道!”然后撒腿就跑了!
“唉!老伯?”姜莱站在原地打着招呼,对方却越跑越快!
姜莱又连忙抓着另一个年轻小伙,这一次他将十两银子给他,问道,“你可知几日前姜...”
还没说完,对方就硬把钱塞回来,撒丫子跑了。
一连几个,没一个敢说出话。
这正说明那批货物不是意外,里面肯定有问题!
姜莱蹲在码头边,意外瞧见了一个很熟悉的人,那不是赌坊的管事人嘛?
他怎么在码头背着货物。
姜莱走了过去,对面显然一下子认出了姜莱。
两人随即避开所有人,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你?”姜莱询问。
管事人先是伸出头到处张望有没有人,等确认无人后才回应姜莱,“姜大少,确实是我。”
“你怎么在这?”这赌坊的人什么时候也干起搬货的活了?莫非?姜莱看着管事人不语。
看着姜莱的探究神情,管事人讪笑,“姜大少,我确实是因为一些事情过来,不过不方便和少爷透露。”
“你是为了姜家那批失踪的货来的吧?”管事人问道。
看来今天来对了!姜莱眼睛亮了起来。
只见管事人压低声音说道,“姜大少,那日我刚好在码头,瞧见有一批工人不太对劲,他们鬼鬼祟祟,且不怎么说话。那批货然后就消失了!”
码头搬运少不了交头接耳,不说话说明怕暴露,那就代表大批人肯定不是当地人。除了那批鬼子,姜莱想不出谁了!
此时他心中已经了然。大佐海子担任商会会长,但是姜老爷又是一个正直的性子,想必对方就是想拿这批货做个引子,让爹爹归顺于他。
去他的!小鬼子!花花肠子还挺多!
听说那个商会会长佐藤海子明日要举办一场宴会。
表面上是一场宴会,但是他刚来北海的第一场宴会,实则就是打探下北海各个老板的态度。
如今穿着土黄色制服的士兵占了北海很多领域,一些经济命脉也被把控。爱国商人敢怒不敢言。
姜莱没记错的话,他爹也收到了宴会邀请函。
按照他爹那个正直的性子,估计就是干脆不去。那佐藤海子估计直接借着货物的丢失来欺压姜氏布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