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同一片夜空下。

强阴县,青牛山。

强阴县虽然隶属雁门郡,但却在雁门郡最北端,平城塞之外。

三年前,吕布从五原败退至雁门,因强阴县地处平城塞之外,就不得不放弃了,他们将强阴县百姓迁入平城,强阴县就此没落。

沉闷而低沉的马蹄声,穿过沟壑纵横的阴山山谷,模糊的夜色无法看清具体有多少人,但听那密集的蹄声,可以判断这是一支人数上千的骑兵。

“府君,这里是青牛山!”

夜色中,有人语气激动道:“去年我们同吕布去草原,走的就是这里,再向南约六十里便是平城塞。”

闻言,跨坐乘风神驹的赵云展目望去,透过朦胧的夜色,一座孤峰在平旷之野拔地而起,直指苍穹,壮丽恢宏。

他不禁想起,去年自己路过此山时,因此山孤丽壮美,由感吟道:孤峰突兀秀无伦,添得北川物新色;倘若仙人能指路,应教举手摘星辰。

而诗中当时所咏,倘若仙人能指路,其实是表达他当时对前往草原的陌生与迷茫,希望能得到上天的眷顾为他指明方向,最后一句中的摘星辰三字,指的自然是斩杀鲜卑大汗。

所幸去年,他真得上天眷顾,兵出草原如愿斩杀鲜卑大汗魁头,搅动草原风云。

而今,他再临此地,他迫切的希望能平灭边患稳固北疆。因为今年已是中平三年(公元186年),距黄巾起义已经过去两年;据历史记载,还有三年醉生梦死的皇帝刘宏就会病逝嘉德殿,那么天下大乱就会拉开序幕。

也就是说,三年之内他必须解决北疆问题,不然根本无暇南顾。

在青牛山稍作休整后,大队继续南下,青牛山距平城塞还有六十里,赵云打算再南行三十里,正好是鲜卑游哨巡逻的最大范围边缘。

他从九阳关出关绕道草原,到现在已是第四日,以行程来算,本来该上午就到达此地,可在路过诸闻泽(今黄旗海)时,又遇上了去年被他和吕布击溃的那支部落,双方一场交锋,白袍军虽胜,却拖延了整整半天时间,错过了他与高顺约定的时间。

现在,平城塞那边什么情况赵云不得而知,担心是必然的,毕竟鲜卑军是白袍军的数倍,且战力强横。

不久后,大队抵达浑水上游,此地距平城塞大约三十余里,赵云下令扎营,洒出一队斥候游戈四野。

“盛之,即刻前往平城塞,争取与孝父取得联系!记住,注意自身安全!”

赵云连忙唤来司马张烈,而今已绕至鲜卑大军后方,当务之急便是与高顺取得联系了解具体战况,才能做出正确的战略部署。

张烈字盛之。

“诺!”

张烈连忙应命,迅捷地攀上马背向南没入夜色中。张烈,突骑老军斥候出身,勇猛无畏,在多年与鲜卑人作战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曾多次单人独骑深入草原打探鲜卑人动向,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并带回重要信息。

赵云这次特意带上张烈,就是因为张烈对草原非常熟悉,此次绕道草原有惊无险,张烈当居首功。

………..

后半夜,张烈带回平城塞的消息,急忙向赵云汇报。

赵云听闻吕布誓死守卫平城塞,一直支撑到白袍军来援,不由得让他对吕布刮目相看。

其实,身为魂穿者的赵云受历史影响,对吕布的印象并不好,然而这次赵云打心里佩服吕布,也许吕布可能如历史评价那般:贪而好利,勇而无谋,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但吕布在民族大义上,却是个真正的英雄。不禁赞道:“吕奉先,不愧其飞将之名!”

在中国历史,第一个有飞将军之称的是西汉李广,李广骁勇善战,匈奴提起李广都非常恐惧,称他为“飞将军”

而吕布也被称为飞将,也就说吕布像李广一样骁勇善战,胡虏都非常害怕他。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吕布,名声是非常好的,是并北人民心中的大英雄。

可历史上的吕布,最终却把用血与泪积累起来的名声毁于一旦,死后落得个:轻狡反复,为利视图的评价。成为三国演义中大名鼎鼎的三姓家奴,何其悲也。

当听到五千兵骑尽没,赵云也变得伤感,这些人都是北疆的脊梁,大汉的基石,他们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边关,用生命筑起了一道血肉长城。

接着,张烈继续汇报高顺接手平城塞后,这几日的战况,听闻飞狐营折损近半,赵云心痛不已,四千飞狐营只剩两千,相当于是打残了。

不过,赵云并没有半点责怪高顺的意思,毕竟鲜卑人数倍于高顺,高顺不仅守住了平城塞,还歼灭了上万胡虏,此乃大功。

赵云喟然叹息道:“若我们早半日到此,平城塞之危解矣!”

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今日赵云若是在鲜卑大军猛攻平城塞时,突然奇袭鲜卑大军后方,猝不及防之下拓跋诘汾安能不败?

可世间之事,没有如果。

如今,多说无益,赵云绕这么远就是作为一支奇兵,而今战机已逝,只得先隐藏起来另寻战机,予以敌人致命一击。

………

第二日,在赵云期待中,拓跋诘汾一反常态的没有对平城塞发起攻击,赵云不禁自问:鲜卑奴莫非发现了我?

随即赵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昨日张烈曾提过,鲜卑游骑主要散布在鲜卑大营与平城塞之间,鲜卑大营后方未见游骑,由此可见,鲜卑人对自己后方是非常放心的。

若是拓跋诘汾真发现了背后有一支敌军,必定派兵来袭,须知猖狂的鲜卑奴可从不惧与汉军野战。

而今,拓跋诘汾按兵不动,赵云可不会和他耗下去,况且他也耗不起,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坚持不了多久,他必须寻找战机。

当夜,赵云带着典韦、张烈,趁夜向南摸去,一探鲜卑大军虚实,看看是否真如张烈所言,鲜卑人麻痹大意,顾前不顾后。

当然,赵云亲自去查探,这不是不信任张烈;而是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如今,平城塞的人马,加上赵云手上两千铁骑,总计七千余人,而这几乎是代郡的全部人马,关系到代郡的生死存亡,所以,赵云不得慎重再慎重,只有亲自跑一趟,他才安心。

平城塞外的地形就像是一个喇叭,塞城就是喇叭的底部,塞城向北地形逐渐张开,是平坦的原野。

而拓跋诘汾的大营,就立在平城塞外地势开阔的浑水西岸,一面临水,三面平坦。一顶顶穹帐密密麻麻排列,占地极广。

赵云、典韦、张烈三人一路小心翼翼走来,果真如张烈所言,鲜卑人对后方几乎不设防,一骑游骑都没有看到。

站在鲜卑人的角度,仔细想想也能理解,鲜卑人死死的堵住了平城塞,群山阻隔间,雁门境内人马根本出不了长城,况且以这些年汉军一味防守的惯例,拓跋诘汾做梦也不会想到,汉军会饶到他的背后,而且昨日他击溃诸闻泽那支鲜卑骑兵也没有往南跑,更不可能给拓跋洁汾报信,因为拓跋鲜卑的势力盘踞在河套地区,而诸闻泽地界的鲜卑与拓跋鲜卑属于不同的鲜卑势力,怎么可能给拓跋洁汾报信?

既然,鲜卑人坚信后方是安全的,自然不会白费力气派游骑游戈背后。

但赵云三人,并不敢太靠近鲜卑大营,而是站在鲜卑大营北面的小山丘上,远远望去,在夜色的掩护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望着前方黑黝黝的鲜卑大营,赵云陷入了沉思……..

不久后,三人北返,在半路上赵云狼眸一亮,他想到了破敌之策,连忙对张烈小声吩咐。

没一会儿,张烈掉转马头向南摸去……..

……..

平城塞。

后半夜!

塞城上,一个个火盆高架,照亮了整段塞城,当日,城楼在危急时被吕布摧毁,没有了城头的木质城楼,城上显得光秃秃的,完全和延绵起伏的长城融为一体。

值夜的白袍军在城上交互巡视,城外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他们的眼睛。

张烈摸黑来到塞城外,悄悄隐入冰凉刺骨的浑水河中,然后慢慢向塞城方向游去。上次奉命来联络高顺,张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塞城东北方八棱山,才见到高顺。

这次他倒不用翻八棱山了,高顺与他约定下次来就走塞城下面的浑水河,驻守在河口处的军士,会接应他,当然这是有暗号的,不然接应的就是锋利的刀枪。

冻得四肢发麻的张烈被塞内白袍军士拖出河中,没一会儿,浑身哆嗦的张烈,见到了正在和成廉、左髭二人议事的高顺。

高顺见张烈说话都不利索的样子,连忙将一个碳盆放在张烈面前,烤了一会儿火,身上寒冷终于缓解了不少,张烈对三人微微抱拳,然后对高顺道:“孝父,拓跋诘汾按兵不动,他等得起,我们可等不起!府君说拓跋诘汾不动,我们就让他动起来!”

高顺、成廉、左髭三人一听,心中一动。

“将军,要我怎么做?”

高顺不会质疑赵云的决定,自家府君虽然最善险中求胜,但他知道府君从不打打毫无把握的仗。

张烈道:“府君的意思是,既然拓跋诘汾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塞城,那么就由孝父你先吸引鲜卑人的注意,府君再出其不意奇袭鲜卑奴后方,然后两军一南一北夹击鲜卑奴!”

“吸引鲜卑奴注意?”

高顺一愣,为何要先引起鲜卑奴的注意,攻其不备岂不更好?比如夜袭!

高顺心中所想,与同样如此想法的成廉无二,成廉不禁问道:“鲜卑奴麻痹大意,我等何不夜袭胡儿?”

一旁的左髭也不住点头,都觉得夜袭不错。

张烈连忙摇头,道:“府君说夜袭难尽全功!”

张烈这么说,很显然赵云也想到了夜袭,可赵云为何要放弃夜袭,这就要从鲜卑人扎营的地方说起,鲜卑大营扎在浑水西岸,一面临水,解决了军队庞大的用水需求;而问题就在另外三个方向,中原军队扎营一般会选择依山傍水的地方,这样不仅能解决对水的需求,还能占据有利的地势。

而鲜卑人是游牧民族,也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最大的优势是机动性,选择扎营的地方一般会选择一面临水,另外三面都是开阔地带的原野,这样不论胜败都能有效的保证机动性。

换句话说,就是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追。

比如,赵云若真发动夜袭,攻其不备之下,鲜卑人吃败仗几率非常高,但想要在三面平坦的原野上留下鲜卑人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又是在晚上,鲜卑人四散而逃,天一亮又集结起来,夜袭不仅失去了意义,还暴露了赵云。

所以,夜袭得不偿失,难尽全功。

张烈虽然未给三人解释,可三人细细一想,顿时明白赵云为何要放弃夜袭了,因为赵云的目的,不仅是要打败塞城外的鲜卑铁骑,还想将其全歼。

高顺在油盏下连忙摊开一张简易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平城塞、周边山川,以及鲜卑大军驻扎的地方,在地图上一看,瞬间一目了然,鲜卑营地除了一面临水,三面都在开阔地带,以骑兵的机动性,发动夜袭确实难以留住鲜卑人。

左髭心中不禁道:府君就是府君,看得永远比我们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