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还未飞升，最多只能算凡仙。”
梵渊答道。
“凡仙是什么？”
楚墨继续散发自己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这个东西，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凡仙就是……介于妖和神之间的存在。”
梵渊耐心回答。
“下一步，便是成神。”
“这样啊……”
楚墨心想，自己果然猜对了。
他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大妖。
都是马上要成神的存在了，那实力真是无法想象。
还好自己先前没有冲动，不然这会儿恐怕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我先教你最基本的修炼之法。”
眼前的人忽而起身，朝屋外走去。
“随我来。”
“哦哦！”
楚墨立刻跳下软榻，追随他的脚步去了外头。
梵渊并未停下。
“先去此山的灵脉之处，到那之后，我便教你如何打坐，吸收天地精华。”
“好！”
楚墨充满了干劲，像个热衷于学习的好学生。
为人师者，自然会喜欢这样的弟子。
正因如此，在教授他修炼这一方面，梵渊还是挺有耐心的。
……
“所以你们就这么变成师徒了？”
几日后，重明盘旋在楚墨头顶上方，又缓缓落到一旁的石头上。
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可他不是一年后就要走，也就是说只打算教你一年？”
一年时间才多长呀。
在他们这种动辄活了几十上百年的山野精怪看来，实在不值一提。
“那又怎样？我会用心学的！”
楚墨不太在乎。
“能学多少是多少！”
“好吧。”
重明低下头，啄了啄池塘边松软的泥土。
“这对你来说确实是件好事。说起来，自从他出现开始，感觉这附近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不管是这池塘里的水，还是他们脚下的泥土，甚至是周遭的空气……
好像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是都变得更纯净，更富有生机了。
“你说，会不会是被他身上的灵力滋养的？”
“应该是吧，毕竟他说自己算是凡仙么。”
楚墨点了点脑袋。
重明：“那这样下去，你离修成人形也不远了吧？”
“嘿嘿，要是你想的话，也可以过来跟我一块儿修炼。”
楚墨大方表示。
“才不要，我对这些又不着急。”
重明潇洒地扬了扬翅膀，掀起一阵微风。
“我喜欢顺其自然，慢慢来就好。”
“那我不行，我想快点变强，这样才能护好自己的地盘！”
楚墨斗志满满。
“那你加油。”
重明在石头上蹦了蹦，完全就是一只无忧无虑的鸟儿。
“我相信你，哪怕只有一年时间，应该也能变得很厉害。”
他对楚墨还是挺有信心的。
“那当然！”
楚墨的胸脯又挺了起来。
这时，一道熟悉且存在感极强的身影，倏而出现在池塘对面的窗棂后。
“该上课了。”
来自师父的威压，让楚墨当即选择结束和重明的对话，回去学习。
“来了！”
尾巴一摆，三两步便跳进了窗。
看着这一幕，重明不由在心里感叹。
他倒是真的好学？
楚墨心里有一个十分明确的目标，所以才会这样。
不像自己，得过且过。
但他和楚墨本就是两只完全不同的妖怪，也注定会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从这时候开始，他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默默感慨完后，便展开翅膀，回到了那旷阔的天空中。
而屋内的梵渊垂眸望着来到自己脚下的黑猫，忽而开口。
“日后……要学着走正门。”
“为什么？”
楚墨大咧咧道：“没有哪只猫会走正门的。”
他这般理直气壮，充满原始和狂野气息的回答，让梵渊沉默了片刻。
“师父，不是要教我习字吗？”
见状，楚墨主动上前，用长而软的尾巴扫了扫他的衣摆。
“我记得你昨日是这么说的，对吧？”
他看似很好学，可实际上偶尔又很叛逆。
有些东西，还是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和意愿。
就比如走正门还是走窗户这件事。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后，梵渊也看出来了。
果然，本性难移。
他确实不能以人的标准，去要求一只来自山野间的猫。
因此，也没想着再强求什么。
这几日的教导，已经让楚墨略懂了如何主动吸收天地灵气的方法。
开始修炼后，浑身的皮毛看起来都更柔滑发亮了。
行动之间，也比先前更加轻巧、灵动。
这种细微的变化，楚墨自己并未发觉，但在梵渊眼中却较为明显。
“嗯。”
没有在意那被弄乱的衣摆，他踱步去往内间。
“你若想学会更多，就必须先懂得识字。”
“哦！”
楚墨有些原形毕露，大摇大摆地跟在他身后。
这才不过几天，就已经不太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猫原本就是这般放荡不羁的生灵，乖顺听话什么的，永远维持不了多久。
但除了平日有些调皮之外，学习起来还是很认真的。
书案上摊开一本略厚的书籍，上头是密密麻麻的字，楚墨一个都不认识。
只能端坐在桌面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身前那只握笔的手。
“这是你的名字。”
梵渊在空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
“略微有些复杂。但习字者，一般都先从自己的名字学起。”
“……”楚墨一脸正经地抬起一只前爪，想像他那修长的手指一样握起来，但完全失败了。
他的猫爪最多只能向内稍微卷一下，压根握不起来。
看起来特别笨拙。
“……”
梵渊也盯着他那只努力的爪子看了片刻，才另外从手边抽出一张干净的绢纸。
“既然握不了笔，那便直接用你的爪子。”
“哦，好！”
半晌后，粉色的肉垫沾满墨汁，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完了。
楚墨欣赏了一下，末了还特意用爪子在旁边一按，留下一个梅花形的印记。
“我写的好么？”
“……”
梵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评价道：
“尚可。”
那笑意转瞬即逝，楚墨完全捕捉不到。
只能看出，他的表情仍是那样不温不火，不带多少情绪。
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楚墨突然略带探究地问：
“师父，你为什么想要教我这些？”
他们明明无亲无故，他不懂梵渊这样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