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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五再度现身时,赵海滨的神智已然恢复了些许。

这世间,人有时可比鬼更可怖,鬼不过吓唬人罢了,而人却能将你逼入绝境,甚至让你命丧黄泉。

老五满脸狰狞,怒吼道:“我且问你,刚才笑啥呢?笑谁呢你?”

赵海滨战战兢兢地回应:“哥,我没笑您啊,真没笑。”

“你他妈竟睁眼说瞎话,是不是我把你打得飞出去,你还张嘴乐呢?你当我眼瞎不成?”

说完,他猛地伸出两根手指,直逼赵海滨的眼睛。

虽说未将其眼珠戳瞎,可这一击也够赵海滨受的,怕是得养上个十天半月才能恢复视力,那剧痛让他不禁惨叫连连:“哎呀哎呀,您别这样,我不敢了。”

“你个狗东西,还敢瞧不起人?再笑,我他妈毙了你,听到没?”

赵海滨捂着眼睛,鲜血顺着肩膀汩汩流淌,他赶忙求饶:“大哥,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再看这边,吴三此刻已被人用枪顶住。

喜子和海波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大喝:“你妈的,别动,动一下就打死你,听到没?别动!”

吴三见势不妙,却仍嘴硬道:“小贤呐,你厉害,我栽你手里认了,你说吧,这事儿你想咋办?”

此时,贤哥快步走来,呵斥道:“这事儿与你无关,咱俩打电话时我怎么说的?我要把你打得服服帖帖,让你把崔志东交出来,听到没?崔志东呢?”

到了这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上什么兄弟情义,各自保命要紧。

崔志东眼神慌乱,躲在旁边一辆车的后备箱。

徐雷端着五连子对准后备箱,怒吼:“你妈的,出来,给我出来,不然我崩了你,把车都炸了。一、二、三……”崔志东吓得魂飞魄散,在后备箱里赶忙开锁,钻出来后双手乱摆:“哥们儿,别打了,别打了。”

贤哥走上前,冷冷问道:“认识我吧?”

崔志东早已听闻贤哥大名,此刻更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想当初,贤哥从医院出来时,陈文斌告诉超子被销户的噩耗时,贤哥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他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烧,势要血债血偿。

贤哥太清楚失去兄弟是何种滋味了,这种生死离别的痛苦他已历经数次。

陈文斌泪流满面,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念叨着:“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贤哥上前,一把拽住陈文斌的手,说道:“文斌,这事儿小贤替你办,我定要了他命。”

此刻,贤哥向前迈了一步,神色冷峻,朗声道:“我今日定要让你死个明白。你打伤文斌,又将超子销户,这他妈都是你自找的?”那崔志东却狡辩道:“小贤,这是我与陈文斌之间的事,咱们之间本无恩怨,你的兄弟一个都未受伤,反而是我一直在吃亏。文斌这边我自会去解决,我们毕竟都是沈阳道上的。若文斌要对付我,我绝无二话。”

言下之意,若是因陈文斌而死,他颇觉冤枉。

“若文斌说要我性命,我便给他,一命抵一命,我也不欠他。虽说我们有过口角,但吃亏的一直是我,你还打伤我兄弟,又伤了我。我打陈文斌,那是我们俩的事。”

贤哥听后,说道:“行,我给文斌打个电话,听听他的意思。”

电话拨通,贤哥按下免提键:“文斌啊,我在这呢,你看这人咋处理?他说他的命是你的,还求我饶他。

斌子,咱们都是沈阳道上混的,有事等你伤好了,咱们见面再谈,或者我现在去医院找你,怎样都行,你就给他留条活路吧。”

陈文斌却怒吼道:“操!!你他妈给超子机会了吗?你动超子的时候,你怎么不给他留一条活路。贤子,我不想再看见他。”

贤哥挂断电话,对那崔志东说:“这回你可以走了吧?”

话刚落音,老五早已瞄准多时,准备动手。而徐雷更是心急,他急需来证明自己在团队中的价值。

贤哥话还未说完,徐雷在后面开枪,子弹击中崔志东的后背,鲜血溅了强哥和五哥一脸一身。

强哥见状,不禁埋怨道:“你在哪收的这个家伙?办事也太不靠谱了。”

徐雷忙赔不是:“五哥,强哥,不好意思,我下手没个轻重,你们哪天单独给我上上课吧,我愿受教。”

贤哥转头凝视着吴三儿,语气冰冷地说道:“吴三儿,人我们就带走了。至于你是否要去通风报信,那是你的事。但倘若你真这么做了,吴三,我们定会再来找你,你可给我牢牢记住。”

吴三儿赶忙应道:“我明白,我知道,我知道!。”见他如此表态,贤哥微微点头,随后领着徐铁等人转身返回医院。

在医院里,贤哥呆了三四天。

这日,刘勇前来探望。

二哥走来时,脸上虽带着笑意,可那笑容里却隐隐透着一丝心虚。

他开口说道:“现在这事儿,二哥回来得晚了些。之前我给那吴三子打电话,他竟敢跟我兄弟叫嚣,我当时就放话要整死他。前一阵儿,我在天津碰到些麻烦事,挺闹心的,比你这事儿还棘手。”

贤哥一听,平静地回应:“我知道了,哥,我没挑理,真没挑理。”

刘勇接着说道:“正好,咱们这帮哥们难得聚齐,我安排今晚在奉天大酒店好好聚一场。”

然而,贤哥话锋一转:“二哥,我们就不在这儿待了。斌子的伤已无大碍,他家人也来了,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了,该办的都办了,我得回长春了,长春那边事儿多。二哥你要是想喝酒,要不跟我回长春?”

贤哥心里清楚,刘勇不会去。

果然,刘勇说道:“二哥就不去了,你忙你的,下次来沈阳记得给二哥打电话。”

贤哥抬手示意,便领着长春的兄弟们大步离去。

贤哥转身看了一眼徐铁,徐铁也正瞧着刘勇,而后对贤哥说道:“贤呐,等会儿,往长春走咱们一道,我跟你一起走。”

徐铁最终并未留下与刘勇用餐。

徐铁与贤哥都是重情重义的人,在他看来,混社会就得有立场,兄弟有事,不论面对何种困境,都必须坚定地站在兄弟这边,绝不能像刘勇这般前怕狼后怕虎。

当然,刘勇亦有自己的考量,在挣钱的事上,他向来心狠手辣,谁若敢阻碍他的财路,他绝不轻饶。

在这黑道江湖之中,刘勇已然将其中利害想得透彻。

他暗自思忖,这所谓的大哥、老大,说到底,有钱才是真正的王道。

在铁西耀武扬威,或是在西塔不可一世,又能怎样?若囊中羞涩,一切皆是枉然。

自己出去吃顿饭所花费的,恐怕够他们辛苦挣上一个月的。

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觊觎,都得小心防备被人背后捅刀。

可只要自己掏出钱,自会有人愿意为其卖命。刘勇这想法,也并非毫无道理。

混社会分几个阶段。贤哥当属那不忘初心,纯粹是炮子出身,秉持着古典流氓的信念。在贤哥心中,装着的是整个江湖大义,兄弟情义高于一切。

然而,像刘勇、三哥以及满立柱等人却截然不同。

他们脑海里所充斥的是利益的链条,被利益驱使着不断前行,直至最终走向覆灭。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们总妄图将所有利益据为己有,不许他人染指。

却不知夺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江湖之中,谁又能真正只手遮天?刘勇不能,赵三亦不能。今日你抢夺他人利益,他日他人也定会来分食你的蛋糕。你能钻他人空子,他人也能寻得你的破绽。

社会本就复杂多变,黑道更是五花八门。

有人为财而不择手段,而贤哥这伙人以及他结识的那帮兄弟,却将义气、仗义奉为圭臬。就如陈文斌,到了关键时刻,那是铁骨铮铮。即便面对生死抉择,被人逼问口供,也绝不牵连他人,只求一死。其心中坚守的道义令人钦佩,也让这黑道纷争之中,尚存一丝热血与忠诚。

沈阳的风波暂且平息,贤哥前往医院探望陈文斌,还带去了五十万。

陈文斌见状,执意不收。

贤哥赶忙解释:“文斌,这钱并非给你的,而是给超子的。人虽已不在,但这好歹是点心意。钱于逝者已无用处,可活着的人却有诸多需要。吴三说他明天会把钱送来,我也不便久留。文斌,你先安心养伤,过些时日我再来探望。”

陈文斌回应道:“不用了,一个来月估计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我去长春找你,你先走吧,有事我会打电话。”

就在贤哥转身要走的时候,陈文斌突然喊了一声:“贤呐!”

贤哥回头,疑惑道:“怎么了?”陈文斌面露犹豫之色,欲言又止,看了贤哥一眼后,终是摇了摇头说:“算了,没事儿。”

贤哥心下一动,走到陈文斌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文斌,在沈阳,你是我唯一的哥们儿,唯一的兄弟。”

陈文斌听了这话,微微露出笑容,叮嘱道:“回去慢点开。”

其实二人心中都明白,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便已心领神会。

陈文斌原本想提醒贤哥刘勇做事不地道,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背后议论他人不妥,没想到贤哥竟能洞悉他的心思。

贤哥带着兄弟们回到长春。一进办公室,他便对徐雷等人说道:“雷子,你们几个以后别在吉林了,到长春这边来。二马路有个扑克机厅,之前一直是大猛在打理,如今金钱豹那边忙,大猛脱不开身,你们几个就过去帮忙管理,等稳定下来,我再给你们另行安排。”

徐雷等人应道:“行,哥,都听你的,我们肯定好好干,绝不给你丢脸。”

徐雷这几人确实勇猛,干活也十分卖力。

与秦宝义那伙人相比,他们行事风格有所不同。

徐雷是个悍将,但做事尚有分寸,通常以打服、打怕对方为目的,而秦宝义、大海那伙人则更为狠辣,是以打死对方为目标,二者行事风格迥异,在这黑道江湖之中各有其道。

此时,强哥和五哥走上前来。“哥呀,哥。”他们唤道。

“咋了,强子?”贤哥回应。

“你看你给这帮兄弟都安排了营生,我和老五也在琢磨,我俩能干点啥呢?”

贤哥听后一笑,说道:“你和老五啊,就别做生意了,你们不是那块料。缺钱了就跟哥说。”

李强一听,应了句:“嗯,那也行。”

并非贤哥小气不给他们钱,实在是这哥俩嚷嚷着做生意已不是一回两回。每次拿了钱还没等开始干买卖,钱就被他们挥霍一空。要么就是好不容易把买卖支起来,没几天就倒闭了,就他们这样,能做成啥买卖?

众人散去后,贤哥给谁打电话呢?给赵三打了过去。

为啥呢?赵三一直惦记着去广州看看,毕竟新月色赌场有他的股份。

这边,李强和老五回榆树了。

徐雷、大斌子、小松、张恒则回吉林去处理些事情,他们说把家里事料理明白了,就不再回吉林,准备长留长春,守在贤哥身边。

强哥和五哥回榆树时,贤哥给了他们五万块钱,还叮嘱道:“强啊,老五,这钱拿回去省着点花。”

“哥,你放心,我俩没啥花钱的地方,再说榆树那消费,这五万块钱也够花了。”贤哥没再多说,就和赵三等人去了广州。

强哥和五哥回到榆树家中,往火炕一坐,桌上摆满了小烧鸡、大肘子、雪肠子等各种菜肴。

一个五斤装塑料桶的纯粮食散篓子摆在那。“老五啊,来来来。”强哥招呼着,两人一碰杯便开始畅饮。

瞧他俩吃饭那模样,真是狼吞虎咽,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上手。

大肘子被嘎巴一下撕开,一人一半。“强哥,你吃你的,我吃烧鸡呢。”老五满嘴流油地说道。

五斤酒被他们喝得一滴不剩,随后把桌子往旁边一挪,两人往那一躺,不到一分钟,呼噜声便此起彼伏。

这一觉睡了七八个小时,天也黑了。

李强先醒,伸手拽了下墙上的灯绳,屋里灯亮了,他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看到旁边的老五咧着嘴在笑,一边睡还一边笑。

李强瞅着纳闷,睡眼惺忪地踢了老五两脚,把他踢醒。

老五醒来问道:“强哥呀,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