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姑忙完家务,洗漱完毕,赶紧来到床边。她让丈夫侧身,扒开他的内裤,看到那屁股上赫然凸起一个大包。用手轻按了一下,胡一州立马疼得龇牙咧嘴地叫:“疼呀!哎哟!轻一点儿!”
“爹可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打坏了不是直接害我吗?”郑秀姑边用红花油擦丈夫屁股上的肿包,一边摇头,一边气愤愤地说。
“老婆,没多大事儿的!我爹幸亏是打的屁股,要是打到别处,那可真不得了。他老了,脾气又大,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最主要我做的事儿的确是该打,不打不长记性啊!我从小就这样,我爹他是很了解我的。
就别怪他了!他就我一个孩子,不是把他气狠了,他也不会下手这么重的。
其实想想,我爹打得很对。这一拐杖,彻底把我给打醒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做坏事了。”胡一州拉着老婆的手,轻声劝慰道。
“爹有时候真是有些不讲理。哎!我也不是生他的气,我就是心疼你,我真是……”
“咚咚咚……”,不等郑秀姑说完,门外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老爷子的声音:“秀姑!你们睡下了吗?”
“哎,还没睡。爹,我来了!”郑秀姑赶紧盖上手里红花油瓶的盖子,并拉过被子给胡一州盖上,就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爹,你有事儿啊?”
“一州怎么样啊?屁股还疼不疼?”老爷子边探头朝里望,边关切地问。
“爹,我还好,不怎么疼了!你别担心。天冷,你也早点上床歇息吧!”胡一州赶紧转过身,笑着给他爹说话。
接着他又看向妻子,朝她眨眨眼,示意秀姑别向爹透露自己的伤情,要不老爷子会心不安呢!
秀姑会意,朝丈夫微微点一下头。又转头笑着对公公轻描淡写地说:“爹,一州没多大事儿,我给他擦点红花油,过几天这红肿就会消的,你老就别担心了。”
“肿还没消啊!我瞧瞧!”老爷子一听儿子屁股还肿着,立马心疼了!他的宝贝儿子呀!他唯一的种呀!他拐杖也顾不上拄了,直接踉踉跄跄奔到床前,就要揭开被子。
“哎呀,爹,没事儿。”胡一州看他爹奔过来,急得赶紧压着被子。可万万不能让爹看到啊!爹要是看到了,准得心疼死。
他嘻嘻笑着望着他爹说,“刚在擦红花油,我光着屁股呢!爹,你就别看了哦!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他本来以为这样说,老爷子就不会再坚持要看了。可谁知道,他越不让老爷子看,老爷子心里越担心。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用手摩挲着儿子的头,嗔怪道:“光屁股咋啦?我是你爹。小时候,我天天给你洗屁股。长大后,你挨打也常常是被扒了裤子光屁股挨揍。在爹面前,你还害个啥羞啊!呵呵!”老爷子边说边大笑起来。
“哈哈······”一旁的秀姑也捂着嘴笑起来。
“哈哈哈……爹,那……那你看吧!”听他爹这样说,胡一州知道今天是拗不过这老爷子了。索性就笑着拿开了压被子的手。
自己的爹,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老爷子今天要是看不到儿子的伤势,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老爷子轻轻揭开被子,儿子红肿的屁股赫然映入眼帘。他死死盯着,许久没出声。
“爹,没事儿,擦了药明天就会好的。你别担心了!不痛,真的不痛,我不骗你的。”胡一州见他爹光盯着肿包看,不出声,就赶忙说。
“还不痛?你爹我又不傻!都肿成啥了?你还诓你爹是吧?”老爷子虎着脸,心疼得揪起来了。他的宝贝儿子要是被他打出啥好歹,他就是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也没法向孩子他妈交代呀!
老婆当年去世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才8岁多的儿子,她一直流着泪,至死眼都没合上……
“爹,没诓你!真不疼了。我们都是军人,你也知道,轻伤都不下火线的。我屁股只是有点儿肿,连轻伤都还算不上,我还没那么娇气的。你去休息吧!甭担心了!”胡一州看他爹担心的眼神,忙又笑呵呵地劝慰。
“以后要学好,再也不能做坏事儿了,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对孩子影响……”
“我知道了,爹,没有以后了,我已经改了。不操心了,你去休息吧!我也准备睡了!”不等老爷子说完,胡一州赶紧表明态度,催促他爹去睡觉。
他感觉好对不起他爹呀!都60多岁了,还要操心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自己真是不孝啊!
“好,我休息去。你夜里要是疼得很了,我们就连夜上医院,可不能耽搁了。你记好啊!”老爷子无比自责,又怜爱地望望儿子,站起身,拄着拐杖“笃笃”走出去了。
一抬头,望见孙子屋里有灯光,他又蹒跚地走过去。“咚咚咚……”,他敲响战旗的门,轻声喊:“战旗呀,我俩也洗洗躺被窝里吧!”
“好的,爷爷。”战旗跑出门,扶爷爷坐下笑着说,“我去端热水来烫脚。”
“嗯,去端吧!”老爷子冲孙子笑笑。
战旗跑进厨房,端了一大盆热水,爷孙俩洗漱完毕,一起钻进被子里聊天去了。
但战旗很快感觉到爷爷今天聊天儿时不在状态。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常常是说了上句忘了下句,要不就是说过了马上又不记得了,这敷衍的也太明显了。
战旗明白,爷爷心里有事儿。因为爷爷以前从不带这样的。的确,老爷子心里还在操心他的儿子呢!
“爷爷,你累了吧!你先睡!我到我屋里看会儿书再睡。”战旗贴心地对爷爷说。
“嗯,你去吧!”老爷子揽着孙子,轻轻拍着,慈爱地说。
“那我去了!”战旗在爷爷头上摸了摸。便快速穿上衣服,又跑到自己卧室去了。
他有预感,爸妈今晚上会找他说事。
因为晚餐时,爸爸几次悄悄注视着他,欲言又止,并轻声叹息。那叹息声很轻很轻,不注意是听不到的。但他还是听到了,因为他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应该是内心有感应吧!
战旗坐在书房里潦草地翻着书,等着爸妈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