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睡觉不用枕头的缘故吧!我睡前喝多了水,眼睛有些水肿。还有,我可能有点上火了,我喝点菊花茶就可以了。没事的!你别担心!”云朵尽量低头,把头发都搭在脸上,生怕爸爸仔细观察她。
“哦!是这样呀!家里还有菊花茶吧?最好还要用热水敷一下眼睛,这样有利于消肿。吃完饭,爸来帮你敷哦!”云良军听女儿这样说,稍稍放下心来。
看云朵头发都遮盖到眼睛上了,他伸手将女儿的头扒拉扒拉,挂到耳朵后面。
“头发扎起来吧!你这头发把脸都盖住了,咋吃饭呢?”云良军笑着说。
“哎呀,爸,别弄我头发!”云朵又赶紧把耳朵后的头发扒拉到脸前面。然后赶紧将头埋进饭碗里,假装大口吃饭。却又斜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亲。
云良军静静望着女儿,然后站起身,到洗手盆那儿拿了橡皮筋过来。他站到女儿身后,把女儿的头发巴拉巴拉握成一大把,然后用皮筋儿扎起来。
给女儿扎头发,他可是很在行的。女儿小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帮她扎小辫儿。
“这样多好,清清爽爽的。”云良军望着女儿,满脸慈祥。
望着爸爸那慈爱的脸庞,云朵终于忍不住了。她的泪一下子涌出来了。
“爸!”她扑进爸爸怀里,泪流满面,“我想我妈妈了!”
“不哭了!宝宝!下周我们回去看妈妈好不好?”云良军抱着女儿,帮她擦干眼泪。轻轻拍她的背,抚摸她的头发。
云朵自从见到钱程,就没再回市里。云良军真的以为他的孩子是单纯地想妈了。
“嗯,爸!我……我打算回市里上班算了。因为我最终都是要回市里,就早点回去吧!你说呢?”云朵满眼期待地望着爸爸。
当初爸爸不让她来,她非要来。现在来了,却又闹着要回去。她真怕爸爸会劈头盖脸骂她一顿,虽然爸爸从来没舍得骂过她。
但这次,她真的认识到自己的确太任性了。即便被爸爸骂,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行啊!那我们就打个申请报告吧!你回去上班,爸爸每周都回去看你。回去上班也可以陪陪妈妈和几个老人,他们都挺想你的!”云良军呵呵笑着说。
“嗯,我也想他们了!”爸爸同意了,云朵也放心了。
“有个问题,宝宝。你回去了,那钱程咋办?短时间怕是……”
“哎呀,爸。现在不用管那么多,我先回市里再说。”不等云良军说完,云朵就打断爸爸的话,
“这怎么……”
“别这呀那的!我知道怎么做!”云朵再次截断了父亲的话头。
“爸还不是担心你们两个,唉!你都不理解……”
“我知道!爸,你就别老是添堵了!”云朵不想让父亲继续往下说了。
“好,爸听你的!哎,我的小混蛋呀!你让爸操心死了!知道不?”云良军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女儿小时候多乖呀!现在长大了,不听自己的话了。没办法呀!唉!
“你别瞎操心了!快吃饭吧!”云朵催促父亲。
云良军望望女儿,摇摇头,不再说话。父女俩各自装着不同的心事,埋头吃饭。
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云朵都没再跟钱程联系。她每天跟父亲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一起畅谈人生。
每每父亲要提钱程的时候,她都用别的话题岔开。她好像真的不愿意再提钱程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云良军隐隐嗅出点儿不正常,但女儿不愿多说,他也没敢再深究。让她先回市里吧!毕竟是女孩子,跟她妈妈在一起应该会好些。
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自己是爸爸,性格也粗糙,有些话也不方便问。
云良军已经向市里打过报告了,下个星期云朵就要回市里上班了。
钱程这几天过的也很苦逼的。天天卖完饭就一声不吭进卧室,反锁上门,躺床上发呆。他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姐姐对自己那么用心,可自己……唉!
虽然自己是无心的,但自己终究还是伤害了她呀!可自己能咋办呢?自己还不到找老婆的年龄,找个老婆干啥呢?他真的不知道!他都快愁死了!
星期五晚上,钱程正百无聊赖地躺床上看天花板。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听到李星星大声喊:“钱程,出来!快出来!”
“出去干啥?不出去!”钱程懒洋洋回答。
“电话!你的电话!云朵打来的。”
“哦!来了!”钱程听到是云朵的电话,立马起来,打开门,出去了。
“喂,姐姐!”他拿起电话,小心翼翼地说。
“钱程,你吃饭了吗?怎么感觉你有气无力的?你病了吗?”电话里传来云朵关切的问候。
“姐姐,我……我已经吃过饭了,刚躺床上休息了会儿。我……我刚才有些困,所以……嗯,我好着呢!”钱程笑着,赶紧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好,你好好的就行!”云朵沉思了好一会儿,接着说,“我打电话是跟你告别的,我要走了!工作有调动,我明天就要回希水市了。”
“你要走?”钱程忙问。
“嗯!我在这里也只是下基层锻炼,终究是要回市里的。所以就索性早点回去算了。”云朵心里沉甸甸的,无论她怎样努力,自己喜欢的人都已经不可能再属于自己了。
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受伤的是自己和家人,也让心爱的他为难。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回市里好呀!”钱程不知道说什么,但他知道,云朵突然工作调动,是跟他俩谈话有关的。但转念一想,她回市里不是挺好的吗?
在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真的不适合光鲜亮丽的她。你是云朵,你应该在广阔无垠的蓝天上任逍遥。而不应该因为我而被困顿于此地。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这短暂的友情,灿若流星,此一别,山高水远,再聚首,愿非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