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皇后请了太医给雪嫔治伤。
雪嫔身上不但有剑伤,身体也有损伤,她独自在冷宫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
宫婢给雪嫔处理伤口的时候。
太医在殿外给皇后回话“雪嫔的身体亏损的厉害,好生调养,才能长寿。”
意思就是,稍不注意,就会短命。
“开药吧,此事不要外传,不然皇上得知,你应该知道后果。”皇后自知自己的威严或许不让人忌惮。
但新帝的手段,现在的朝中大臣,都是明白的。
太医想到菜市口被砍成一滩肉泥的郭高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臣明白。”太医严肃的保证。
屋内,雪嫔的剑伤很是严重。
宫婢包扎时不小心用了力,宫婢自己都紧张的一动不敢动。
可雪嫔像是没有痛觉,整个人木木的坐在那里。
宫婢好奇的问“嫔娘娘,您不痛吗?”
雪嫔摇头,艰难的吐出一个字“不。”
她虽说不疼,但宫婢下手却轻了不少。
皇后进来,雪嫔已经包扎好,穿上了衣裳。
“皇,后,娘,娘。”雪嫔起身见礼。
“不必。”皇后扶住雪嫔。
宫里雪嫔在看太医。
而晚上,许清丞则是在县城看上了大夫。
早上他还说自己没事。
可一到晚上,他便不对劲,发起了热。
慕南枝见他烧的满脸通红,便将手搁在他的额头,傅筝,严侍卫,李管事三人便见,她的手掌心,渗出一层薄薄的寒冰。
感受到凉爽,许清丞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更紧。
慕南枝蹙眉,伸手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拿开,又将自己带着薄冰的手,撤离了一点。
“客人,大夫来了。”
掌柜的带着大夫匆匆赶来。
李管事会做人,赶紧打赏了掌柜的赏钱。
“多谢公子。”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
听到动静,慕南枝撤回了带有薄冰的手,让开了位置。
大夫上前给许清丞诊治。
一番把脉,大夫蹙紧了眉头。
又换了另一只手把脉后,这才看向慕南枝三人。
“你们仨,谁跟我出去说?”
李管事就要应声,但想了想,又止住了脚步。
傅筝跟无忧自然更不会管。
“我。”慕南枝道。
慕南枝跟着大夫来到僻静之处。
大夫这才开口对慕南枝道“这公子,小时候受过严重的内伤吧?”
慕南枝眉毛一挑,想起许清丞之前跟她说的童年。
组织里的孤儿,受伤是家常便饭。
“那他此次?是因为旧伤引起的发热?”慕南枝问。
“这位公子旧伤很重,我观他脉象,身体里还积压着厚重的毒,身体可谓是强弩之末,发热不过是身体太差了。”
大夫说的很清楚,只要不是太蠢,都能听懂他的意思。
许清丞身体亏损强弩之末,活不长了。
慕南枝一瞬间愣了愣。
“劳烦大夫先开药。”
傅筝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好。”大夫点头。
无忧带着大夫下去。
见大夫写了一长串的药方,无忧心生愧疚。
他真该死啊,竟然说许清丞快要死了。
如今他真的快要死了。
“啪。”无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大夫抬眼看他。
“没事,虫子,大夫你继续写。”无忧催促道。
“是我未清楚始末,出了这个主意。”大夫一番话,傅筝自然也听进去了。
许清丞身体差,或许是因为赶路,或许是因为吹了冷风,这才发了热。
但不论是什么原因,是傅筝提议让他来这一趟。
“不怪你。”
自然不能怪傅筝。
许清丞会出来,自然不是因为傅筝,而是因为慕南枝。
若不是慕南枝的面子,任凭傅筝长剑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一定会低头。
慕南枝回到房间。
李管事见状,赶紧起身“九公子,他又发热了。”
慕南枝上前,掌心出现薄冰,往他额头上贴着。
另一手也渗出薄冰,虚握在许清丞的手腕上。
等无忧抓了药回来,又给许清丞熬了喝下,许清丞都还没退烧。
眼见许清丞状况严重。
慕南枝开口对李管事道“你出去守着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李管事虽然担心,但还是出去了。
屋内,慕南枝看着许清丞,感慨一句“是我欠你的。”
她轻叹一声,扒了许清丞的上衣,又褪去的自己的上衣,然后全身渗出薄冰,贴在了许清丞的背上。
许清丞整个人都烧晕厥了,早已人事不知。
他这场发热来势汹汹,直折腾到天亮。
慕南枝才穿了衣裳,湿着裤子头发,一脸疲倦的打开了房门。
靠在门口睡着的李管事听到动静,瞬间惊醒。
“九公子,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让人进去换床,去给他把衣裳穿上,顺便叫点热粥,把药给他喝了。”慕南枝吩咐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李管事进屋,就发现床上全是水,而他的公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管事连忙拿出干净的衣裳放在软榻上,又将瘦弱的公子抱至软榻上换了衣裳盖好,这才叫人进来换床,又让人准备热粥和药。
李管事太担心许清丞,所以没注意到慕南枝的状况。
但傅筝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猜测慕南枝可能是用自己做冰块,替许清丞解热了。
这才全身湿漉漉的。
“小二备了黄桶,倒了热水,去洗洗,别着凉了。”
“嗯。”慕南枝疲倦的泡进黄桶里,用冰做防御铠甲,跟置身冰窖是两种感觉。
替许清丞解热,慕南枝便是将自己置在寒冷当中。
她本可以自私,不理许清丞的。
但过往种种浮现在脑海,她竟发现,自己做不到置之不理。
温热的水,疏散着慕南枝身体里的寒气,也让她的睡意席卷而来。
她靠在黄桶上,眼睛一闭,竟直接睡了过去。
傅筝迟迟没听到动静,便敲了敲门。
得不到回应,他思索了一瞬,这才打开门主动走了进去。
“九姑娘?”傅筝轻声的唤。
没有人应声。
傅筝蹙眉,来到屏风后面。
就发现,慕南枝靠在黄桶边缘,睡得正香。
好在隔的远,他只看到了她的脖子,也不算是轻薄了她。
“慕南枝?”傅筝加大了音量。
慕南枝还是没有听见。
傅筝犹豫一瞬,拿了一张薄毯上前,避着视线,将人从黄桶里捞了出来。
他的手指碰到水的时候,水已经冰凉,像是寒冬腊月的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