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柔一整夜都没有回京城,而是歇在了玉华山,难免不让人起怀疑,就连高羽泽都担心姐姐的安危。
所以起了个大早,带了一队侍卫,前去接人。
他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照于苍穹之上,玉华山那通红的枫树树叶比昨日又少了一些。
更添几分凄凉美景。
高羽泽一步步上了台阶,正好遇见搀扶着陆知雪走路的高墨柔。
两人挨得极近,姿态好不亲密,不过高羽泽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因为,这姿势完全就是高墨柔架着对方走路。
他理解姐夫病弱,时时刻刻需要姐姐照顾,但并不能接受这种方式。
好歹是个男人,不能时时刻刻依赖自己的妻子,这么长的台阶,高墨柔搀扶下来,手臂想必也是酸疼的。
高羽泽开口:“姐夫这是怎么了,腿伤要是太严重,就不应该出来溜达。”
这话语中隐隐夹杂着火药,陆知雪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于是有些疑惑的瞧着高羽泽。
自己也没干什么事啊?
怎么这二殿下忽然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察觉到宿主的疑惑,本系统为宿主推荐心灵解析技能,请问是否使用?]
就在这时,已经许久未上线的系统忽然开口,陆知雪都习惯了对方叮咚叮咚,系统忽然开口到把她吓了一大跳。
想想自己和高羽泽还是不能把关系闹掰的,毕竟对方未来要是当了皇帝,无论如何,都得处好关系呀。
她在心里默许了系统。
只片刻,自己的脑海中就出现了高羽泽那幼稚的想法。
[一天到晚要我姐姐背,让我姐姐扶,我理解你腿上有伤,但你高低算是个男人吧!]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得让姐姐休了你,这样才不会惹麻烦他。]
好家伙,这还是个怒气冲天的发言,陆知雪腿部受伤的事情,高羽泽是知道的,但却并没有当回事。
因为,在他眼里,既然能跑能跳,就不需要有人搀扶。
否则和懦夫没什么区别。
不过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和高羽泽坦诚,陆知雪只打算当做没听到,不戳破这层窗户纸。
只是任由殿下搀扶着下了楼梯。
高羽泽看见驸马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心里更是不爽,好皇姐要找多少面首没有?
干嘛非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尤其是陆知雪身体还不行,几乎不怎么能满足高墨柔的需求。
嗯,虽然后面这种想法是二殿下自己擅自加的,不过在他眼里这就是真的。
高羽泽当即决定不再忍耐,迈开步子追了上去,抬手搭在了陆知雪肩膀上。
“我听父皇说,你是伤到了要命的地方,但我见你能跑能跳的,何须皇姐搀扶?”
少年人眯着眼睛,对待陆知雪的态度早在之前几次就消耗殆尽。
他是真的在意皇姐,才不忍心对方嫁了个这样子懒惰的人。
“我这几日确实麻烦殿下了。”
陆知雪闻言,思索片刻,虽然自己的腿还有点疼,但她已经让系统进行修复了,所以影响也不算特别大。
只是公主殿下非要搀扶着她。
陆知雪又不是个喜欢犟嘴的,只能任由对方扶着了。
说完就要离开高墨柔,然而,陆知雪才刚有动作,就被人握住了手腕,柔软的指尖轻轻抚摸着手背。
“你别在意他说的那些话,他不知道你是女子。”
为了防止高羽泽偷听。
高墨柔几乎是整个人挨着陆知雪说的这些话,这样让她的皇弟看的火更加大了。
你看,皇姐还在包庇这人。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陆知雪也不好继续搀扶下去,于是只能整个人都贴着殿下的耳朵。
“求殿下饶了我吧。”
“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要是再被你搀扶着,估计人人都说我废柴无用了。”
陆知雪也想给高墨柔撑伞,可人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她也是如此,光一个体质增强丸就足够让她努力好久。
“不放。”
明明对方也是女子,在大腿受伤的情况下,还要装这些东西,实在是没必要。
高墨柔语气坚毅,继续搂着人,姿态愈发亲亲昵,她手臂扶着腰,陆知雪感觉自己都要被托起来了。
幸好在场并没有什么外人,这群皇家侍卫就算看到了也不会乱说的,否则自己一张老脸真没地方丢了。
陆知雪低下头,整个人都埋进高墨柔脖子里去。
好吧……
她现在就伪装成一个受伤脆弱的男人好了。
比扭扭捏捏的要强,那样更惹人怀疑。
等上了马车,高墨柔始终是放心不下这件事,于是越靠越近。
“刚刚下山走这么一截路,伤口裂开了吗?”
她的指尖很熟练的勾着腰带,几个月之前,高墨柔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熟练的解男子的腰带。
大魏男子衣袍和女子衣裙是格外不一样的,女子则是讲究花哨,男子的腰带就是尽可能的挂玉佩或者是刀鞘。
“没有。”
陆知雪双腿微微并拢。
耳廓发红,非常不好意思。
“要是殿下你不放心,可以检查。”
陆知雪又补了一句,马车并未启动,车夫还在检查车轮之类的东西。
因为他需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要是有什么贼人在马车上动了手脚。
那可大事不妙。
“嗯……”
高墨柔点头,带有薄茧的手指划过肌肤,陆知雪抿着嘴唇,忍着这丝丝缕缕的颤栗。
她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那样也太容易让人瞎想了,毕竟大家又不是聋子,马车就算修的再好,始终也是不隔音的。
等到指尖抚摸过伤口上的那道血痂之后,高墨柔确定伤口并没有开裂,这才松了一口气。
“羽泽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这种直肠子。”
高墨柔再次开口,两人同为女子,她又怎么不明白,陆知雪心思也是细腻的。
“殿下,我明白,他这是把我当男人看的。”
陆知雪点头,随即语气又变得更加认真起来。
“可我觉得二殿下说的对,无论我是不是男子,我都应该护着你,而不是你事事谦让于我。”
“你呀,钻牛角尖是吧。”
高墨柔却伸手戳了戳她的鼻尖。
“当时在宴会上,要不是你给我挡了一刀,或许现在中毒的人是我。”
毕竟陆知雪还在日日泡着药浴呢。
高墨柔不心疼谁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