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刚跟老爷子沟通完,回到客厅的傅砚辞听着广播,神色冷冽。
他随意在沙发上坐下,幽邃的黑眸中却仿佛沉着深潭。
同一时间,陈洛言的瞳孔缩了缩,竟然真的表白了?
下一秒,反应过来小桃子没答应,他提起的心瞬间又放了回去。
至于本来就留在客厅的两位。
白子穆在桃夭声音传出来的那瞬间,就悄然站起了身,好似准备去干什么。
还来不及脱身,就被萧淮瑾盯上了。
萧淮瑾似笑非笑地望着白子穆:“准备去通风报信?”
“什么通风报信,我就是坐太久,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罢了。”
被人揭穿,白子穆假装活动了下身体,又重新坐下了。
白子穆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可不怪他啊,某人自求多福吧。
*
书房。
温珣正在努力拉回自己的理智,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失控。
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
他的情绪,轻而易举就能被她所左右。
冷静半晌,温珣再次垂头,呼吸不复之前的急促。
他轻轻靠在桃夭的颈窝处,道歉:“对不起。”
见偏偏哥哥控制住自己后,桃夭心里松了口气,她抿了抿唇,回道:“没关系。”
简短的对话之后,整个书房又陷入了沉默中。
耳边是温珣略带沉重的呼吸,桃夭的呼吸也逐渐被感染。
空气中弥漫起一种微妙的气氛。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又要失控了,桃夭用力咬了咬唇让自己清醒点。
随后她开口转移话题:“偏偏哥哥,如果桃桃拒绝你了,你会怎么做?”
虽说是转移话题,但这也是桃夭心中一直好奇的问题。
“怎么做?”
温珣喃喃重复了一遍问题,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但在抬起头对上桃夭澄澈眼眸时,他的眼神又不自觉柔了下来,“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桃夭:“.......”答非所问。
温珣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宝贝听懂了不是吗?
桃夭是听懂了,“你不会放弃的,是吧?”
“嗯。”
“那......如果桃桃有男朋友了呢?你也不放弃?!”桃夭假设。
温珣眼里闪过一丝阴翳,他不喜欢这个假设,不过......
“男朋友不嫌多。”
温珣开口抛下一个炸弹。
桃夭瞳孔地震,这、这、这是桃桃理解的那个意思嘛?这么有觉悟的嘛?!不会偏偏哥哥你才是知足爷爷的孙子吧?!
怕还不够刺激,温珣再次开口:“当然,如果宝贝你喜欢刺激的,我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
“我不介意。”
*
此时的客厅寂静无声。
只有宠物摄像头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跟个大喇叭似的播放着书房的谈话。
“男朋友不嫌多。”
“......喜欢刺激的......地下情人。”
“我不介意。”
白子穆捂着眼,苍天啊,大地啊,他的哥啊,他是真行啊。
救不了,这个真的救不了。
听到炸裂发言的陈洛言,瞳孔蓦地震了震。
他听到了什么?还可以这样?
这都能卷?!
偏偏你是不是玩不起?!
突然间,“咔嚓”一声。
傅砚辞微微垂眸,原来是笔断了。
他随手把手里被拦腰折断的笔扔进了垃圾桶,面不改色,双手交叠,气场却越发犀利冷冽。
窗外的天空乌云密布,灰沉沉的天空仿佛低垂到极点,整个环境压抑而沉闷。
窗内的客厅里,气氛也如窗外一般,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忽然间,萧淮瑾意味深长地勾唇低笑:“看来,小桃桃以后艳福不浅啊。”
“是不是?”他突然看向了白子穆。
原来打着这个主意,难怪他们两个能和平共处。
白子穆哼笑了一声,带了点散漫不羁地回着:“萧总,你问我可没用,我能知道什么?”
“是吗?”傅砚辞目光微沉,也看向了白子穆。
显然看出他俩有猫腻的不止一个人,只不过之前不在意罢了。
“是啊。”白子穆弯唇洒脱一笑。
心照不宣罢了,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
白子穆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他的嘴角噙着略带痞气的笑容,提了个建议:“你们与其在这里审问我,不如直接问当事人喽。”
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去。
*
书房。
桃夭兀自震惊,她吞吞吐吐:“偏、偏偏哥哥,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温珣轻轻扣住桃夭的下巴,微微抬起。
两人四目相对。
炽热的眼神中,爱意汹涌。
“宝贝,我不会对你说假话的。”
“所以你也最好不要有,什么找个男朋友,我就会放手的想法。”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除了——”温珣的声音好似颤了颤:“让我...离开你。”
温珣眼里的真挚,让桃夭的心弦仿佛也被拨动了那么一瞬。
“宝贝,我能问你个问题嘛?”温珣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紧张。
桃夭没有犹豫:“好啊,问吧。”
“你有没有......”
突然间,他停下呼出一口气,又反悔了:“算了,不问了。”
桃夭立马鼓起腮帮子,扯着他的衣领嚷道:“讨厌谜语人!不许不问,快问!!”
口罩都挡不住某人鼓起的腮帮子。
温珣不自觉勾起一抹笑,伸手戳了戳鼓鼓的腮帮子,随后就出其不意地问出了口:“其实我想问......”
“宝贝,你有没有那么一丝丝地喜欢我。”
*
静谧又紧张的客厅。
从温珣问出口的那瞬间,所有人都缄默不语,仿佛也在跟着等待审判似的。
“有啊。”
有啊...有啊...有啊...
窗外的雷声震耳欲聋。
窗内桃夭的回答同样震耳欲聋。
书房那端是欣喜若狂的温珣。
客厅这端却弥漫起沉寂静默的恐怖气息。
“咔嚓~”
新拿的笔也没逃过牺牲的命运。
但这一次,傅砚辞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