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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灯光明亮,章义就守在山野居房间门口,正在玩手机,看见周止拉着路辛夷过来了,马上收起手机。

二人走近后,章义见周止黑着脸,大气不敢出,只默默指了指房间里:“我一直在这儿,没出去过。”

周止看他一眼:“你下班吧。”

章义:“嗯?”

周止:“我让你滚!”

章义哦了一声,默默滚蛋了。

周止看了一眼身侧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再面对一次……你可以站在门口等我。”

路辛夷:“你不怕,他看见我也在,不会跟你说实话。”

周止沉了口气:“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好骗的?”

说罢,叩了叩门。

房间里,岳奇峰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心烦意乱之际听见敲门声,很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外面静了两秒,传来一个清润朗正的声音。

“周止。”

岳奇峰吓得一个激灵,下一秒从床上坐起来,打开门,只见周止和路辛夷站在门口。

他一时有些慌,这是什么故事发展。

周止是来给路辛夷出气的???

他再看看站在周止身侧的路辛夷,只见她眼角含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就是做这副可怜样子,骗了周止来给她出气吗?

明明是她摆了他一道!

她竟然还有脸叫周止找上门来。

周止看见岳奇峰没穿衣服,只裹着一身浴巾,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问她:“你来的时候,他就这样?”

路辛夷点点头。

周止对岳奇峰冷道:“我给你一分钟,把衣服穿好。”

随后拉着她的手,不等他请他们进门,自己走了进去,经过洗手间时,看见地上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心中又是一疼。

他抓牢她的手,走进客厅,窗外还在下雨。

岳奇峰穿好衣服,重新走了出来,看看周止,又看看路辛夷,先发制人:“周总,可惜你来晚了,不然就能看出好戏。”

周止:“哦,是吗?什么好戏?”

岳奇峰:“啧啧啧,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喜欢这种女人。”

听他语气,路辛夷大概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她以为自己不在现场,岳奇峰会给她泼脏水,否则周止也不可能在天台上问她是否和岳奇峰上过床那张荒唐的问题。

没想到,他当着自己的面,也能面不改色地颠倒黑白。

周止语气仍旧很淡:“她是哪种女人?”

岳奇峰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道:“捞女呗。她跟你在一起还能图什么,当然是图钱。她外面情况多得很,我三年前在酒吧遇见她的时候,她骗我说她是个博士,装得那叫一个清纯,一口一个哥哥叫我。对,她今天还叫我哥哥呢。不信你问她。我说周总,你头上绿帽子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顶了,兄弟我真是看不过去了,才会提醒你的。”

他说完这一大串,周止皱着眉,扭头去看身侧的人,眼神有些不敢相信。

半天,开口道:“你叫他哥哥?”

路辛夷:“……”

岳奇峰:“……”(这是重点吗????)

路辛夷脚指头开始抠地了,只得尴尬地笑笑。

周止看她反应了然了,凑在她耳边,小声道:“行,你给我等着!”

岳奇峰见两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咬耳朵,一时哽住,有点没眼看,咳嗽了一声:“我说,周总,你这样……”

周止忽然打断他:“你约我女朋友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岳奇峰很快反应过来:“不是我约她,是她约我。”

周止:“证据呢?”

岳奇峰:“……”

周止:“她约你干什么?图你身子?还是图你钱?什么东西是你岳奇峰有的,我周止没有的。哦,我没老婆,你有老婆。”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口味这么重?”

路辛夷已经听不下去了,瞪他一眼,一点正形都没有。

岳奇峰:“口味重的人是你吧,周止,你居然喜欢这种淫……”

下一秒,岳奇峰左脸挨了一拳。

周止动作太快,路辛夷一时也看呆。

周止活动活动手掌:“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继续说。”

岳奇峰捂着被揍的左脸,气急败坏:“姓周的,你也欺人太甚了,你以为你爸是周国强,你就了不起啊。你除了会投胎,你还会什么?”

周止嘴角漾起一抹不加掩饰的冷笑,语气很淡:“会投胎,就是了不起啊。”

屋子里静了几秒。

岳奇峰只差要哭了:“我要报警!!!!”

周止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喂,坚叔,没打扰您休息吧?”

一听到“坚叔”两个字,正要掏手机报警的岳奇峰脸色大变。

周止:“哦,没事,就是想起来好久没有跟您联系了。嘉余还好吗?是吗?去支教了?去哪里支教?贵州山区,难怪一直联系不上,可能山里信号不太好……”

“我瞎忙,对,我最近在明州这边,刚刚接手了一家私立医院。不太好做,不过我脸皮厚,慢慢来吧。”

岳奇峰听周止在电话里和“坚叔”聊起家常,似是很熟悉的样子,一时心虚不定。

寒暄够了,周止话锋一转:“坚叔,是这样,我有个北京来的朋友,姓岳。你有印象吗?”

岳奇峰一听周止跟坚叔提起自己,马上冲周止摇头,满脸写着求饶。

周止:“对,是那个女明星林霄的丈夫。是吗?这么巧,你也在找他?他欠你钱了?我怎么知道的?哦,他最近穷疯了,到处勒索人,勒索到我……未婚妻头上了。”

他说未婚妻三个字时,路辛夷一阵脸红,落入他眼中,晃了晃心神,愣了两秒。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又笑起来,笑得腼腆:“嗯,她啊,她比我厉害,她是外科医生,我只会挣钱……改天吧,有机会我带她去澳门看您老人家。应该的,您是嘉余的叔叔,就是我的叔叔。”

岳奇峰现在恨不得遁地三尺了。

周止:“哦,对了,坚叔,岳先生现在就在我身边。你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

说罢,将手机递给岳奇峰。

岳奇峰愣了两秒,颤抖着手接过电话来:“坚叔……”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岳奇峰将电话拿开一点,但又不敢拿开太远。

周止沉了口气,看了一眼露台,小声对她道:“他可能要聊好一会儿,我们去外面等他吧。”

路辛夷点了点头。

二人走到露天,外面雨已经停了,整个世界都仿佛寂静下来。

她好奇道:“嘉余是谁?”

周止:“在英国念硕士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家里开赌场的。我让张珣帮着问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岳奇峰欠债的那家小赌场,就是嘉余家里的。”

她又问:“坚叔是?”

周止:“嘉余父母早亡,坚叔是他叔叔,坚叔自己没有孩子,把嘉余当成亲儿子一样。”

她点点头,似乎是有些意外:“头回听说,你居然还有朋友。”

周止:“嗯,嘉余很有意思的,改天介绍给你认识。他是学艺术的,回国后办了画展,开了一家美术馆,倒闭了。后来突然跑去出家,在山上呆了三年,下山后接手了坚叔的赌场,差点给他干黄,听说他干了半年,营业额降了七成,把坚叔气得不行。后来他估计就跑去支教了……”

路辛夷听得头皮发麻:“听起来比苏懈还神!你居然会跟这种人做朋友?”

周止:“可能因为我自己太无聊了,所以喜欢有趣的人。你不嫌我无聊吗?”

路辛夷:“……”

四周一片空寂。

雨后空气很清新,心旷神怡。

周止忽然问:“你真的叫他哥哥了?”

路辛夷:“……”

周止:“我平时让你叫声老公,都跟逼良为娼似的,你倒大方,在外面,叫别人哥哥。”

路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