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快,师父让你带带小师妹,小师妹才来,御剑术就她还不会。”
轻舟皱了皱眉,会御剑术的弟子又不止她一个。
“让黎宿去不行?”
她懒得教别人,让她去教人,还不如让她去后山劈柴。
师弟嗔怪道。
“师姐!你这就不明白师父的意思了吧!”
那个弟子清了清嗓,手背在身后,像极了教书的圣人。
手里没有书,那个弟子捏着一本‘空气’书。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小师妹自然是要你们大师姐来带的。”
那群弟子争执个不停,因为小师妹长了一张粉嫩可爱的脸,自带一种柔弱的美,让人忍不住怜爱。
轻舟美得清冷绝艳,小师妹则和她完全相反。
文禺其实就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
本来谁教都一样,可是看了这些弟子不争气的样子。
想想他那唯一的女弟子,文禺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戒备的。
毕竟花钿可不是谁都会有。
但是目前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
任何人都不是突然变坏的,他是匸随山的传人,祖训里就是兼容并蓄,包容他人。
他相信轻舟是个好孩子。
轻舟跟着来叫她的弟子回了大堂。
轻舟来到大堂,向文禺和众师弟行礼。
“师父。”
众师弟见她也要行礼。
小师妹,眼前一亮,眼前的女子竟然比她还要美。
她现在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沾着灰,头发也乱蓬蓬的,额前的刘海因为很久没洗都拧巴到一起了。
哼!我现在就是没洗头才是!!!
“轻舟,这个是你小师妹瑾萱,日后可能要跟你住一起了。”
轻舟了然。
这匸随山男子众多,也是幸得这山不卡性别。
但是普通百姓总会认为修道是男子的事情,女子不能修道成仙。
女子没有慧根。
一般能来这里的女子,不是没有爹娘,就是家人全部死光了。
两个姑娘一起住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同为女子,有事也方便相互照应。
轻舟点了点头。
“我没有什么问题。”
文禺点了点头。
“好,那你带她去沐浴更衣吧。”
轻舟走向瑾萱。
“哦,对了,还有个事情,身为大师姐你就教教她御剑术吧。”
轻舟无奈。
黎宿突然大声说道。
“师父!”
大堂本来就空旷寂静,此刻更是静的呼吸声都显大声。
轻舟心里默念。
反对。
文禺停脚看住他。
黎宿咧开嘴大笑。
“我觉得非常合理!”
大堂一哄而散,文禺白了他一眼。
轻舟将人带去沐浴,拿了自己的道袍给她先穿着,刚刚给她量了尺寸,衣服应该次月才能做好回来。
瑾萱在这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轻舟守着门口。
让她洗好后换衣服出来。
轻舟给她领了桃木剑,等她出来的时候给她。
御剑什么的明天再教她。
瑾萱看着宽松拖地的衣袍,甩了甩袖子,头发倒是勉强扎住了。
轻舟的衣袍对于她来说确实大了些,相较于瑾萱,轻舟要高一些。
瑾萱骄傲的看着轻舟。
想从她眼里看出一点惊讶的神色,可是并没有。
瑾萱跑到她面前。
轻舟将茶杯放下。
“饿了?”
瑾萱没好气的说了句没有。
可是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咕咕叫了起来。
轻舟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笑。
“我饿了,陪我去饭堂吧。”
瑾萱咽了咽口水,不去白不去。
白天的时候,傅元听来这里吃饭的人说又来了一个小师妹,元音和元竹还有黎宿让他给二人留点吃的。
傅元收拾完饭堂后,就等着她俩来。
想着这会儿人应该快要来了,就煮了两碗素面。
轻舟脚步放的慢,瑾萱第一次来饭堂让她慢慢走熟悉熟悉路径也不错。
匸随山没那么多规矩。
女子的头发可随意扎着,小师妹和轻舟都盘了一半的头发在头上,留下一半披着。
藤条做出的发簪,不易折断,因着它的柔韧性,又可以将头发牢牢的盘在头顶。
石板阶的周围竹林环绕,远处传来由远及近的水流声。
石板阶的尽头就是饭堂和竹屋。
轻舟回头看着落后她好大一截的瑾萱。
瑾萱手背在后面,发现轻舟回头看她,哼了一声,仰起头大步大步的走了过来。
轻舟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这小师妹啊。
傅元大老远的就在里面看见她们二人一前一后来了。
看轻舟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不进来。
没好气的看了眼桌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吃面啊。”
好好的一锅面条。
轻舟笑了笑。
“师兄。”
轻舟看了眼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小师妹。
索性不等她了。
瑾萱见轻舟走进了竹屋。
心中警铃大作。
她不会是要把肉都吃掉吧!!!!
她吃完了,我吃什么!
瑾萱加快脚步朝着饭堂大步流星的跑着。
全然看不出是个女子模样。
“师兄近日可好?”
轻舟这几日都在藏书阁,很少会来竹屋这边听琴。
傅元点了点头。
“要是有空闲就来这里喝茶吧。”
轻舟点了点头。
用筷子翻着热气腾腾的面。
小师妹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一把抓住轻舟的碗和筷子就开始囫囵的吃起来。
好一个饿虎扑食!
傅元笑了笑。
其实轻舟来这几日里,傅元很少见到她会有其他的表情。
这个小师妹倒是不一样。
至少今天在轻舟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茫然的神情。
傅元将手边的另一碗面推向轻舟。
轻舟将碗里的面条和肉夹了些给她。
瑾萱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碗。
其实瑾萱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没有礼貌,但是她就想看看这个清冷绝美的大师姐会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结果轻舟非但没怪她,还把肉给她吃。
傅元看着她俩。
小丫头把头埋得很低,专心的吃着碗里的面。
这二人,有意思。
傅元看着二人吃碗面。
轻舟有自知之明,不会随意踏入厨房重地。
这就要说起第一次傅元让晚来的轻舟洗碗的经历了,他记得当时轻舟还反复问了他一句,真的确定要我洗么?
傅元当时还很疑惑,为什么会那么问,不就洗个碗嘛。
一分钟之后他就后悔了。
厨房里传出碗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声音。
傅元收着碗,正在等瑾萱吃完饭然后将她的碗一起收走。
瑾萱埋头在喝汤。
缓缓的用余光伸手将傅元手里的碗筷接了过来。
两人诧异的看着她。
“师兄,给我吧,总不能您做完饭以后,碗还要您洗了吧。”
小师妹瞥了一眼轻舟。
轻舟神色如常。
傅元悄瞧一眼轻舟,憋着笑。
轻舟摩挲着临青扇。
眉眼不自觉的弯了弯。
等她洗完碗,轻舟站竹屋的檐下,暖风拂面,她醒的时候是冬天。
来到匸随山已经三个月了。
再过十几日就是春节了,匸随山也是要过春节的。
过几天傅元师兄会去山下采买年货、春联、剪纸、以及一些糖糕。
这应该是匸随山上除了下山除魔卫道之外最兴奋的事了。
轻舟紧了紧手里的折扇,暖暖的风吹得人睡意渐起。
檐下的人眉眼自带薄凉,鬓间两缕发丝垂下,双眼看着远方的星辰和夜空,迷蒙、迷惘、不解,眼里缀满星辰,眼神渐渐的拨云见雾,渐渐变得空明澄澈。
瑾宣一出来就看见轻舟静静地站在门前的屋檐下,望着夜空发呆。
连背影都那么好看。
瑾宣缓缓的叹了口气
“走吧,不是在等我吗?”
虽然不是很赞同有人会比自己美,但是她确实不让人那么讨厌。
瑾宣站在轻舟身边。
“走吧。”
二人回了住处。
分好床铺后就各自睡了。
夜色绵延不绝,向着远处延伸,朦胧之下有一个极其帅气的男人。
手里拿着一把十分精致的剑。
“师姐!师妹!起床了!”
瑾宣嗫嚅了几句。
两人不情愿的起了床。
尽管瑾萱已经来这里好几日了,但还是有些烦他们的晨起,晨起其实不为什么,就是为了早点吃饭。
???
好吧,不得不猜测一下文禺老头一顿不吃是不是会死。
“师姐,师妹你们快点起来啊,今天是年货采买的日子,快点儿,你们要跟着去。”
瑾萱一骨碌的就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刘海都斜着翘了起来。
“年货?”
!?什么?起来买年货?
她只有小时候有参与过的年货采买,爹娘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去买过年货了。
轻舟和她睡一张床,小丫头起来的时候顺便把被子都给扯了起来。
听见小丫头呢喃一句,想着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买过年货。
轻舟单手撑着头,看着瑾萱。
虽然这几天跟这丫头接触下来,她还是莫名有股子酸劲儿,要不是黎宿莫名奇妙的对她那么好,估计这丫头都没那么讨厌她的。
瑾萱坐了几秒,慢慢转头看着她。
“买年货...”
这女人是不激动么?
瑾萱立马下床穿衣服。
轻舟看着她在床前忙来忙去的。
这丫头平时难得对什么特别感兴趣,买年货...真的有那么诱惑人么?
瑾萱在给自己梳妆打扮,从铜镜里面看见轻舟还没有起床,着急的喊她。
“快起啊!这可是采买年货!你倒是搞快啊!”
行吧,就当是去见见世面好了。
轻舟拿着折扇,二人都穿了匸随山的道袍,一件相对来说较好看的一件墨白色衣袍。
轻舟是随意穿的,瑾萱是觉得这件相较于其它更好看一些。
二人倒是挺有缘的。
来得时候都是破破烂烂的。
傅元师兄背了一个背篓,用竹子编的。
准确的来说是每个男弟子背上都背了一个背篓。
见众人都背了背篓,轻舟觉得是不是自己也要背一个。
傅元师兄走了过来。
轻舟刚想问他在哪儿拿背篓。
傅元师兄往她头上戴了一顶草帽,也给瑾萱头顶戴了一顶。
瑾萱立刻拿下来,拿在手上皱着眉端详。
轻舟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的。
傅元师兄笑了笑,他知道轻舟想要说些什么。
“你和小师妹是女子,不用跟我们男人抢这些粗活。”
那些背着背篓的弟子也跟着说道。
“是啊,师姐,你和师妹就休息吧,别和我们抢了。”
这小半月以来,当大家都以为文禺会和之前一样像御剑术一样教他们很久的话,结果文禺直接上强度,每天一个法术御剑术,剑诀,心诀,这几日就没有断过。
直接弄得他们听不懂了。
不过轻舟和瑾萱确实是怪胎。
师父教的第一天就学会了。
包括轻舟教小师妹御剑术,小师妹第二天就能站上去飞了!
师父说小师妹心里纯粹。
“这帽子丑死了!”
轻舟和傅元对视一眼然后笑了笑。
十几人架着一辆覆盖着柴草的马车向山下走去。
马车上只坐了三人,驾车的傅元师兄和她们两个。
车上的柴草是给山下伍大娘家里送过去的。
伍大娘家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儿子们都参军去了,身边只留了女儿一个。
女儿前年嫁给了同村的一个小伙子,女儿不放心伍大娘一个人在家里,就让大娘跟着女儿一起到了婆家。
所幸,同村的人知根知底,那家人也很淳朴,没那么多斤斤计较。
大娘也觉得在人家家里不做事情不踏实,就想着去山上砍点柴回来,女婿家,婆婆也很勤快,女婿也很能干,体贴她女儿。
柴火这个东西烧火做饭取暖用。
家里没了也不行,大娘就一个人背着背篓上山砍柴。
可是女儿嫁过去的第二年,就传来两个儿子战死沙场的噩耗。
大娘一病不起,她的女儿和女婿为她请了很多大夫给她看病。
好是好了,就是精气神没从前那么好了。
病好了以后,她还想去山上砍柴。
女儿和女婿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再去山上砍柴了。
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就跟大娘说让她待在家里陪着孙子。
以前的柴火都是她在负责,可是现在没人负责柴火了,女婿就要多花些时间去山林里砍柴。
大娘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去山里砍柴好了,不能让女儿女婿那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