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来得及抓住那男人,从车外窗看到宁溪露正在里面挣扎着什么,沈焕辰眼睛瞬间充血,
发疯般的扑到车上,使劲拉开了车门,看到宁溪露被绑在车里,整个人已经被吓到浑身颤抖,脸全被头发和汗水黏在一起。
他伸手抱住了她,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轻柔温暖的安抚着她,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早已身处危险之中,“溪儿,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他一遍又一遍的低喃,仿佛要将她所承受的惊恐都安抚下来。
宁溪露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回神,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沈焕辰,有些意外,眼泪哗啦啦的落下,
她用自己的身体半推半就想把沈焕辰推出车外,嘴里却嘶哑的喊道:“沈焕辰,你怎么来了,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啊……”
宁溪露的眼神惊恐的盯着车内扶手箱发出滴滴声的按钮,那是炸弹启动装置的按钮,她不能让沈焕辰因为她陷入危险中。
“沈焕辰,你听不懂人话吗,快走……”宁溪露双目赤红撕心裂肺的吼着,拼命想要将他推出车外。
可是沈焕辰哪怕被她一遍又一遍的推出去,依旧牢固的将她抱在怀里,他终于明白刚刚那个男人为何跑得那么快,
他看着倒计时,脑海里快速的估算着,他觉得他们没办法安全离开这,但他不信邪,“你不会有事的,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溪儿,我现在就给你解绑。”沈焕辰话音刚落,立马高度集中看着她身上的粗绳,
然而这绳子在宁溪露挣扎时,被打了死结,每一秒过,他额头豆大的汗珠冒出,他的双手已经被磨破,可他顾不得那么多。
宁溪露看着沈焕辰不断的尝试解绑,眼眶通红,心里难过,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摇晃着身体,哭着道:“沈焕辰你混蛋,不要解了,你快走吧,我真的不需要你管……”
他不再理会宁溪露,看着手里的绳子依旧没有解开的痕迹。他回头看了眼,
距离车几米处就是大海,车的钥匙没有拔走,心中一计。
宁溪露看他打开车门那一刻,以为他要自己离开,心里说不上滋味,
明明他听从自己的话,该离开的,可看到他松手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失望伤心。
哪知下一秒驾驶门被打开,沈焕辰启动汽车后,迅速转了方向盘,车如箭矢一样往海边冲去,
宁溪露懵了几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喊道:“沈焕辰,你疯了!”声音在海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车子落入海里,宁溪露不会游泳,被呛了两口咸涩的海水,晕眩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沈焕辰朝宁溪露游了过去,开始解她身上的绳子,此时的他早已做好与她一起赴死的准备,
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和犹豫,他的心很平静,就像每天吃饭喝水一样。
伴随着定时器的滴答声,宁溪露的绳子终于被解开,沈焕辰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溪儿,我们走……”
他瞥见定时器就剩五秒,也不再迟疑,用力拉着宁溪露就往海面游去,他心里在赌那男人安装的只是普通炸弹而不是防水炸弹,
如果赌输了他们必死无疑,因此在生命最后时刻,他也要拉着宁溪露的手,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下辈子再做夫妻。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两人奋力的往海面划去,身后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他的运气不错,
那男人确实安装的普通炸弹,因此当两人游了几十米后并未爆炸。
而宁溪露脸色苍白,身体发软,脑袋也昏沉疼痛。她咬牙对沈焕辰道:“沈焕辰,你快放手,我已经没力气了。”
沈焕辰却没有松手,目光坚决的道:“不行,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将你一个人留在海里?”
他抱着宁溪露,奋力的朝岸边游着,此时宁溪露早已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庆幸的是这片海域并不深,很快就到了岸边。
林助把那辆黑车的定位发给沈焕辰后,便知道出大事了,一刻不停歇赶往出事地点,联系救援队伍,
刚到这里便看见沈焕辰带着一个浑身湿漉漉昏迷的宁溪露从海里冒出头来,救援赶紧跑向他们。
沈焕辰经历这场惊心动魄的事故,看到林助带着人冲过来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曙光,他紧绷的弦松懈了下来,“快来,她溺水了,赶紧救救她。”
他将宁溪露交给离自己近的一名医护人员,这一刻他双脚一软直直的跪倒在沙滩上,脸色苍白虚脱,额头全是水珠落下。
林助赶忙拿了一件外套披在沈焕辰身上,“沈总,你没事吧!”
沈焕辰摇摇头,“没事,先救溪儿。”
只见医护人员对她采取了急救措施,看到胸腔里的水被排出来,脸色苍白虚脱的宁溪露脸色渐渐好转起来,
呼吸也慢慢的均匀,沈焕辰才彻底放心,但未见醒来,为了安全起见,将宁溪露送上担架,
又有医生拿了氧气瓶给她戴上,然后将她抬上救护车迅速的往附近的医院运。
沈焕辰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坐在病床前紧紧抓着宁溪露的手不放开。
一番检查之后,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沈焕辰没有任何异议,立即让医院安排了最豪华舒适的vip病房,护士上前给她吊上了点滴。
他看着宁溪露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想到他今天如果没有到她公司走这一遭,肯定会遭遇危险,沈焕辰恨不得将她绑在裤腰带上带着,可却知道不能。
现在想想心里还有些后怕,这次来花城找到宁溪露算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意外之喜,可却同样让他心有余悸,
他始终一直握着她的手,仿佛她身体里的温度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若是今天溪儿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甚至会疯掉吧。
凌晨四点多,宁溪露从昏睡中醒来。
她发现自己的右胳膊麻木酸胀,左臂使不上劲,身体也很乏累,可这些意识性的感受,让她知道,她还活着,没有死。
她想慢慢起身时,发现身旁的人靠在床边手正握着她的手,此时闭着眼睛,眉宇间染着疲倦,像是一夜都没休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