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庚文?!”
杨惠媛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她连名带姓地叫着裴庚文的名字。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
“你摸着良心好好想想,我一直以来是不是对裴遇视若己出,任谁都说我对他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好,为了他我委屈了裴晋,不知道还以为裴晋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几十年如一日地操持着这个家,拉扯大了两个孩子,如今就换来你这样的猜测和怀疑吗?”
杨惠媛似乎被裴庚文的话刺激到,她没了平日里的柔和,大声质问着。
裴庚文却不为所动,他依旧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这么说,你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杨惠媛反驳道,她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一直以来,我都把裴遇当成我的亲儿子对待,怎么会想让你去提防、惩罚他?”
裴庚文不想再听她这些辩解,他直截了当地问:“那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惠媛抹了把眼泪:“我和你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你,裴遇对我产生了很大的误会,而他之所以会这样误会我,甚至试图报复我,都是因为宋家在背后作祟!”
她三两句话就把矛头指向了宋家。
“宋家?”裴庚文反问了一句。
杨惠媛看他这反应就明白了:“你还是不相信?”
“你是不是觉得宋家和裴家关系好,不会那样做?”她说出了一个事实,“宋家是和裴家关系好吗?他们家是和安家关系好!”
杨惠媛朝着裴庚文走近了两步:“宋家和安家关系越好,就越可能故意挑拨离间,他们就是故意挑拨裴遇和我们的关系,利用裴遇让我们家内斗起来。”
“你也知道,小遇性子单纯,他肯定是被宋家人欺骗了,一旦到时候斗起来,我们家就是两败俱伤,而宋家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啊!”
裴庚文听了杨惠媛这番话,一时间沉默下来。
杨惠媛这样的分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宋家老爷子和安为先有着过命的交情,宋菱和安舒月是至交好友,整个宋家和安家一直以来关系亲密。
至于宋家和裴家仍旧保持着良好的关系,除了商业和经济上的往来之外,主要就是因为有裴遇的存在,因为裴遇是安家的血脉。
但杨惠媛说宋家这么做是别有用心、想坐收渔翁之利,这一点裴庚文却不怎么认同。
相较于这个说法,他更倾向于宋家是真的想帮裴遇争夺家产。
裴庚文记得,当年安为先在临走之前见过宋老爷子,两人秘密交谈了很久,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还有宋菱,她在安舒月出事之前一直陪在她身边,甚至出事的当天也是她陪着安舒月一起去的。
如此一来,裴庚文自然而然地猜想着,也许是安为先和安舒月在临走之前对宋家父女交代了什么事情。
那时候安家父女俩已经不相信裴庚文了,而裴遇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够相信的人也就只有宋家人了。
假如真是这样,那宋家现在就是在预谋帮裴遇夺回安盛集团。
想到这里,裴庚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杨惠媛说完之后就一直等着裴庚文的反应,可他却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杨惠媛见状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
她追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
裴庚文回过神,他看向杨惠媛。
他不是完全不相信她,是不会全信,他有自己的判断。
不过裴庚文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而是直接问杨惠媛:“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相信了她的意思吗?杨惠媛心里揣摩着,表面上她不动声色地说出了心中早就想好的话。
“当然是叫小遇回来问个明白,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误会,让小遇看清宋家人的真面目,远离他们家的人,还有……”
“嗯。”裴庚文点点头,“还有什么?”
见裴庚文仿佛并不反对,杨惠媛才放心地说了后半句话:“还有云起资本,是不是也要处理了?”
怕裴庚文误会,她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个云起资本虽然看起来是宋家帮助小遇办的,但小遇才多大年纪?他肯定什么也不懂,这背后估计还是宋家在谋划一切。”
”这样一来,云起资本必然对我们安盛集团有着很大的安全隐患,还不如彻底解决掉它!我们家的事情,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就好。”
杨惠媛说这些话当然是想了很久,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她的心不坦荡,所以越说到后面她就越没有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好不容易说完,她小心翼翼地问裴庚文:“你觉得怎么样?”
裴庚文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杨惠媛看着他,用善解人意地语气说,“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妥,也可以说出来,我找你回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的。”
“不,挺好的,就按你说的做。”
“打电话叫裴遇回来吧。”裴庚文看起来疲惫极了,他挥了挥手,“还有裴晋,也一起叫回来吧,今晚就把这件事解决了。”
杨惠媛没想到裴庚文会完全同意她的想法,还让她立即把裴遇叫回家。
原本她以为,就算是裴庚文不反对她的意思,大概也要明天再把裴遇叫回来,毕竟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转念一想,杨惠媛又有些暗自窃喜,她想也许是裴庚文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心中着急,所以才要立即解决这件事情。
这倒也正合杨惠媛的意,她确实想尽快解决这个威胁,时间若是拖得太久,说不定明天裴庚文又会改变主意了。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劝了一句:“现在吗?其实这件事情不着急,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如明天再……”
“就现在。”裴庚文回到沙发上坐下,他紧闭双眼,用三个字打断了杨惠媛的话。
“那好吧。”杨惠媛说,“我马上就给他们兄弟俩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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