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
“呼呼……”
陈实站着马步桩,脸色忽红忽白,身上衣服被劲气充盈。
他鼓鼓囊囊,仿佛变成了一个胖子。
柳立己粗糙的双掌贴在陈实肩头,头顶腾起白汽。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陈实突然身子一震,嘴巴一张。
“啪!”的一声。
一道尺长的白气从他口中如利箭般射出!
这口浊气吐出后,陈实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身上的衣服仿佛没了支撑,重新贴在他肌肤上。
脑海中的清凉感也逐渐退去。
柳立己双掌一收,看向陈实的目光中满是惊诧。
“小子,你学的到底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竟然能在经脉中牵引、引导《虚鉴诀》运行?”
柳立己眉头微皱,双目灿灿,盯着陈实。
他沉声道:“而且……”
“你体内的经脉被高人开阔过,极具韧性。”
“仿佛是专门为了让你以后能学习别的内功,做的准备。”
“你的经脉柔软,可塑性极佳,修炼起别的内功,事半功倍!”
柳立己看着陈实,啧啧称奇。
他原以为陈实流落在外多年,肯定吃了不少苦。
现在一看,这小子福缘深厚,哪怕没有柳家,以后在江湖上也定然会声名鹊起。
能传授上丹田紫府之法的门派,整个江湖不超过三个。
陈实没说话。
他缓缓呼吸,感受到丹田处有一团气,不断旋转、沉浮。
陈实下意识牵引丹田中的气游向自己手臂,一股充足的力感从手臂上传来。
陈实挥拳。
“啪!”的一声。
房内响起一道破空声。
一拳打出。
陈实大惊:“这……”
柳立己见陈实面露惊色,忍不住笑道:“小子,你如今是破窍境。”
“唔……”
“相当于今武三品境界。”
“放眼江湖,只要不遇到高手,也足以拥有自保之力。”
陈实不懂柳立己口中的破窍境是什么东西。
他心中只是有一种感觉。
如果他再遇到柳云彪,恐怕一拳就能打断柳云彪的鼻梁。
根本不用第二拳!
柳立己很是满意的看着陈实。
“《虚鉴诀》的真义,老夫已经给你讲解过了。”
他背过身,继续在房中踱步。
“一些细节处,老夫再给你讲讲。”
“你修习了咱们柳家的《虚鉴诀》,日后就无法再修习别的内功心法。”
“《虚鉴诀》的真气十分霸道,会逐渐改变你体内经脉的形状,让经脉变成适合它运转的形状。”
“日后,你若是想改换功法,那是不可能的。”
柳立己停住脚步,抬头笑道:“当然。”
“你也不用担心,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弊就有利。”
“你既然学了咱们柳家的《虚鉴诀》,日后也不必再学别的武学招式。”
“光靠这一门《虚鉴诀》,大成后足以横推江湖。”
柳立己脸上露出傲然之色。
“放眼天下,你也找不出第二本如《虚鉴诀》这般神异的功夫。”
“咱们柳家的《虚鉴诀》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快!”
“真气运转速度快、天灵仙气转化真气的速度快、出招的速度快!”
柳立己看向听得一脸懵逼的陈实,正色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坚不破。”
“若是你有朝一日练到法象境,便可凭借‘快’,破尽天下武学。”
“他们刚出招,你的拳头、脚、刀、剑……就已经横在他们的脖子上了。”
“当你快到极致,只要进攻敌人的要害,在他们眼中就是最大的杀招!”
“何必再学什么繁复的武学招式?”
柳立己眼中闪过一抹冷芒与豪气。
听到这话,陈实心中一震。
他猛得抬起头,眼中带着求知的渴望问道:“那……”
“那我以后切菜的速度会不会也很快?”
“切……切菜?”
柳立己直接被陈实这句话给问住了。
他怔了一下,没明白陈实的脑回路,但还是下意识答道:“真气加持下,你做任何事都可以达到世间极速。”
“耶!”
陈实直接跳了起来,右拳紧握,面露狂喜之色。
柳立己:“?”
陈实欢呼完,双膝跪地,朝着柳立己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二爷爷传授此功!”
陈实脸上带着喜色,态度恭敬的说道。
柳立己还没从陈实态度变化中回过神来。
但他还是弯腰扶起陈实,温声说道:“你是我柳家人,流着我柳家的血。”
“虽然流落在外多年,但还是我柳家的人!”
陈实闻言心情有些复杂。
他站起身,看向柳立己,问道:“二爷爷,可需我做些什么?”
自己如此轻易便捡了一个大漏,陈实总觉得这事有些虚幻,心中不安。
重九元传自己《摄神术》的时候,可是说了。
若是自己守不住心神,会被《摄神术》控制,走火入魔。
柳立己听到这话,赞扬的点了点头。
“不错,你这警惕心很好,天上不会掉馅饼。”
见柳立己这么说,陈实反而松了口气。
“不过……”
柳立己话音一转,目光和蔼,温声笑道:“老夫只是看你不错,与柳家那些蠢货不同,心情好,随手教导教导你。”
“长辈教导后辈,又能有什么目的?”
柳立己轻拍陈实的肩膀:“不过,你修炼《虚鉴诀》有一点要注意。”
“此功讲究顺心意,你内心越顺,交战时发挥出的威力越强。”
“但是……”
柳立己表情严肃许多:“《虚鉴诀》真义虽是要以心为鉴,守心中规矩,不受外物制约。”
“你要给自己立下规矩,如此方可守住内心的底线。”
“不至于走火入魔,变成武疯子。”
柳立己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说完,他收回手,叹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休息吧。”
“不要跟柳家人说我来找过你,柳家的人不欢迎我。”
柳立己声音中带着一抹苦涩。
话音一落。
柳立己的身影凭空消失。
房中只余陈实一人。
桌上的油灯闪烁,灯火跳动。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实目光扫过房内。
他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长辈教导后辈,又能有什么目的?”
柳立己那句话回荡在陈实耳畔。
陈实不知为何,心底有一股暖意流过。
他有些动容。
或许,在这个柳家。
除了自己的娘亲,就只有这位二爷爷对自己是不求回报的好吧?
陈实缓缓低下头,攥紧双拳。
他心情有些复杂。
忽然。
陈实抬起头,想起柳立己刚刚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不对啊……”
“这《虚鉴诀》路数听上去怎么和《摄神术》那么像呢?”
陈实呆愣。
他回过神来,有些牙疼。
这他妈就是魔功吧!
坏了!
自己会的邪门功夫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