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耳旁有大夫的叹气声。
“这位夫人胎相不稳,又在危险的前三个月,可要仔细养着,万不能再生悲痛了,不然,这孩子……”
碧芙给了那大夫银钱,嘱咐人跟着他去拿药。
孟知溪半坐起来,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月扇呢,她怎么不过来看我,是不是受伤了?”
孟知溪问出这话,都不敢去看碧芙的眼睛,生怕她说出什么难以接受的消息。
“夫人,您现在的身体应该多休养,不宜悲痛。”
劝慰完,碧芙握紧了剑鞘,声音哽咽,“放心吧,月扇走的不痛苦,一箭毙命,奴已经把她的遗体带回来了,来日,奴一定亲自为她报仇。”
孟知溪脸色苍白,泪无声从眼角滑过。
“其他人呢?”
“除了墨竹,无一生还,墨竹重伤,在隔壁养着,还未清醒。”
孟知溪阖眼,虽是止不住的泪,但仍然冷静问道,“京中可有消息,谢长宴他是不是出事了?”
沈家无仇敌,有也都是些生意财产上的纠纷,不至于这样狠绝。
如此手段,孟知溪只能想到一人,许上京中高座上的那位,知道了那件事。
真若如此,沈家和谢家,他都不会留。
碧芙如实道,“大人那边还未传来消息,奴联系到京中也是三日前了,夫人不必忧心,依照大人的手段,就算出事也会保自己无恙的,夫人如今怀着身孕,应该注意身体,好好休养才是。”
这里离蜀城不远,是大人之前购置的私宅,极少人知道此处,他们的人最近也只能在此休养,静待消息。
孟知溪点点头,祖父和月扇还有墨竹,他们拼了性命保护她和肚中的孩子,自己一定不会犯傻。
“我饿了,我要吃饭,吃完饭,随我去看看月扇吧!”
尸首碧芙已经派人收回来了,但月扇这傻姑娘,跑到了悬崖处,被箭射中,掉落崖底,面目全非。
碧芙怕惊着夫人,没让她细看。
远远的,把老爷子和月扇等人的尸埋在私宅后院。
立了墓碑,孟知溪迟迟不肯走。
“夫人,入夜了,外面天寒,您该回屋歇着。”
碧芙一向不爱多话,往日里这些话该是由月扇说的。
如今她不在,也只能是碧芙在旁边喋喋不休。
孟知溪抹了抹泪,起身,“回去吧!”
回到屋内,安静如初。
又过了一日,还未收到京中的消息。
孟知溪的心跟着沉了一分。
若是谢长宴未出事,听到她这里的消息,早就应该赶过来了。
如此,不用等便知道,他那边出事了。
孟知溪这才想起来怀中的那封信,拿出来,细细查看。
信中,沈嵘向她说明了前些日他与谢长宴在朝堂上争执分庭抗礼之事。
圣上本就有意拉拢沈家,打击谢家,加上谢侯上次吐露的秘密,如头顶悬剑,谢长宴有意退出朝堂。
两人演戏也是这计策中的一环,为了让圣上相信沈谢两家不和,如此布局,可保沈家平安。
按照计划,由沈嵘拉拢的朝堂党羽对谢长宴陷害发难。
由此,请求圣上把他贬至西北,不复入京。
孟知溪和沈老爷子,是两人的软处,想来这也是他们支持二人离京的原因。
只是没有想到,圣上早已经动了杀心,且行动如此之快。
孟知溪攥着信的手一紧,唤来碧芙,让她尽快派人入京打听消息。
京中。
谢府的火烧了一天一夜,可谓是在京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谢府进了贼匪,那人逃脱不成,便放火烧府。
岳太后脸色惨白,“谢府的人呢,长宴他!”
景元承站在一侧,脸上染了些许悲色,“贼人入府是在深夜,谢首辅睡的正沉,没能逃出来。”
什么?
岳太后几乎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当场摔在地上。
景元承见她如此悲痛,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母后节哀,谢首辅之灾,令人叹息,儿臣已经命大理寺,尽快破案,抓住贼人,绳之以法,只是可惜……”
景元承话未说完,岳太后心中跟着一紧,看向他时,是一片陌生之色。
“可惜如何?”
“可惜谢夫人此次带着沈老爷回乡,路上也遇到匪患,车马被抢,人也丢了性命,据说,那谢夫人离京之时,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什么!”
岳太后听到这儿,一阵惊骇。
她眼神从景元承面露悲色的正颜上扫过,手都在抖。
“是不是,是不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