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有其事的诊断一番,碧芙也在琢磨。
刚刚那人没有近姑娘的身,就连说话,也是自己在中间挡着的,若真有什么,也希望她能帮姑娘挡了大半。
“姑娘无碍,就是有些忧思过重,平日里还应当放宽心。”
诊断完,碧芙才放下心。
“姑娘放心吧,大人谋略过人,就算是发生什么变故,也能安然度过。”
孟知溪收回手腕,揉了揉,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点她倒是相信,是她太过着急了。
“再等等吧!”
门外,锦芳夫人的马车内藏了一名画师。
那人把刚刚的画像呈上。
“嗯,不愧是天阳城最好的画手,这画像,活灵活现。”
给了银子,封口打发下去。
老嬷嬷还有些不解,“夫人,咱们好不容易把这女人引出来,为何不直接动手,这次放她回府,短时间内怕是动不了她,公子那边……”
锦芳夫人合上画像,眼神冷然。
“直接动手,那岂不是和安月盈一样蠢!”
一个入不了谢府的女人而已,她慕锦芳还不放在眼里,为何要和她大动干戈。
她真正要做的,是好好筹谋,利用她,帮她和恒儿好好铺路。
递出画像,锦芳夫人低声交代,“去,把回信和这画像一并送到罗城,告诉恒儿,务必派人把这画像之中的女子是谢长宴挚爱的消息传到耶律齐耳朵里。”
“这种事情,不用我们动手,侯爷不喜欢内斗,闹的难看了,他那里都过不去,如今蒙古那边被谢长宴逼的急,岂不是更需要这个把柄,咱们这次就做个好事。”
老嬷嬷接过画像,眼神一亮。
借刀杀人,还能搅和的大公子乱了阵脚。
夫人这招甚是高明!
孟知溪又在家等了两天,才等到谢长宴的回信。
信中交代了如今罗城的战况,耶律齐大败,已经带着仅存的部下舍了罗城。
原本的计划,捉了那耶律齐,五日便归。
可前两日的风雪终究是给了那人逃跑的机会,如今敌匪未除,归期怕是要延后了。
信中,谢长宴很高兴,喋喋不休的交代了她要在家乖乖等她的话。
大概是前两日孟知溪主动写的信取悦了他。
他亦知道,她心中有他。
看了信,孟知溪才安心用了这几天的第一顿饭。
最近闭门不出,吃了睡,睡了吃,她都圆润了。
巴陵那边外祖父也给了回信,家中一切平安,只叮嘱出门在外,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吃完饭,孟知溪遣散了伺候的下人,自己躺在软榻上小憩。
来了困意,她便起身摘了簪子,准备休息。
一记冷风。
眼前寒光一闪,孟知溪脖间被一道冷刃抵住。
她举着手,暗暗藏好手中的簪子,身形保持不动。
小心试探道,“谁?”
来者一身寒气,虽然规矩贴在她身后,但孟知溪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意尽显。
薄而利的匕刃,贴着她的脖颈,只要稍微一动,便能刺进去。
孟知溪屏住呼吸,脑海中快速把这几日盯着别苑的几股势力分析了个遍。
安府有上次的教训,安月盈不敢再轻易惹事。
至于那位锦芳夫人,倒是有实力,不过既然她上次没动手,孟知溪不认为她会这样明着的派人来杀她。
既然不是城中的人,那就是为着谢长宴来的。
有目的就有谈判的余地。
孟知溪的呼吸渐稳。
那人踢了一脚旁边碍事的木凳,动作粗鲁。
他似乎对孟知溪很感兴趣,带着一丝的趣味调侃。
“你不怕?”
转着匕首,他把孟知溪的下巴抬起来。
她这才被迫抬着头,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
蒙古族的装扮,面部线条明朗,充满戾气,腰间的皮草宽大厚实。
光看烛光下的倒影,这人的身形宽厚,比孟知溪大了两倍不止。
蒙古人,那就是和谢长宴此次去攻打的罗城有关。
这人冒险摸进天阳,怕不是要挟持自己,威胁谢长宴。
“怕又如何,我现在的命可在你手上。”
孟知溪小心移动了半分,那人手中的尖刃便刺出一道血痕。
孟知溪暗自抽痛,不敢再动。
这人,还真是狠!
“啧。”
男人用鼻息挤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太乖啊!”
孟知溪抬着头,眼神清冷的垂着,除了刚刚扫了他一眼,根本没再看他。
娇柔婉约,顾盼生姿,倒是和耶律齐想象中的宠妾不太一样。
怪不得,能入得了那人的眼。
“既然知道小命在我手里,那就不要声张,乖乖跟我走。”
耶律齐眼神饶有兴趣的在她的薄衣上扫过,用匕首压着她,走到床边,示意她穿上大氅。
瘦的像张纸,别再没赶到罗城,就被外面的风雪冻死了,那他才是得不偿失。
孟知溪不动,佯装问道,“去哪,若你要求财,不必费工夫,我这就差人去拿……”
话没说完,那人手中的匕首又紧了紧。
“你是个聪明的,我也不喜欢废话,能大费周章跑到这里来劫你,就说明我早就得了消息,乖乖穿上衣服,我还能带你去见谢长宴一面,不然,提你的人头去,也是一样。”
这人把话挑明,孟知溪也不再和他周旋。
慢吞吞的弯下身子,拿过床上那件衣物。
心中暗思,碧芙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若是没有出事,那她现在直接呼救出声,大概比出了府获救的几率要大。
孟知溪想赌上一把,也没有避讳,直接在那人面前,扯过衣服披上。
狐白色的软毛,环在颈间,霎时间衬的她眉乌肤白,胜却冬雪。
耶律齐眼神一暗,片刻失神,手中的匕首松了一下。
就是现在。
孟知溪低头绕过匕首,抬手握着簪子刺向他的脖颈。
同时,她大声呼喊,“碧芙,快来人,有刺客!”
“啪嗒”一声。
珠簪掉落。
耶律齐的动作迅速,只用了一招,便转换局势,把这女人锁在他怀里。
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收了匕首,直接把人夹着抱起来。
这个疯女人,刚刚刺杀不成,竟然直接往自己匕首上撞。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谢长宴不受他挟制,真是太天真了。
带着怒意,耶律齐扼住她纤细的脖颈,手上的力道加重。
孟知溪喉间一紧,脸色涨的通红,扒着他的手挣脱。
“耶律齐,你把她们怎么了?”
如此动静,碧芙他们不会不出来,除非是出事了。
耶律齐低头,与她对视。
他的眼神极凶,带着戒备和试探,“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