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场景,应该不是她该看的了。
奈何这脚步酸涩,实在是没办法移动半分。
直到两人越抱越紧,身影移到亭柱遮挡处。
孟知溪才感觉到一阵恶寒。
原来,他抱别人时,也是一样的温柔宠溺。
看来,这谢府她也不能多待了。
免得碍了别人的事,阻拦了新夫人进门。
孟知溪悄然退了出去。
凉亭内。
刚刚抱在一起的两人霎时间分开。
“婉如郡主请自重,你的体格不如蜀王,挨不住我一脚,念在你多日借书的情分上,今日之事就作罢,以后这谢府,婉如郡主还是不要来了。”
婉如郡主被推在地上,抬头,只看见谢长宴嫌弃的拍了拍衣袍,
骄傲如她,眼底霎时间逼出泪花。
“为什么?”
婉如郡主哭着道,“是不是因为那孟氏女?她家世低微,还是个被人退过亲的,样貌品性,哪里比得上我?”
谢长宴眉间不悦,染了些薄怒。
“她哪里都好,不是你能比的,郡主何必自取其辱。”
婉如郡主瞪直了眼,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谢长宴嘴里说出来的。
“大人,你定是被那妖女迷惑了眼睛,她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入你谢府,更做不了这谢府的女主人。”
“住嘴!”
配不配的,不是她说了算。
谢长宴的脸色阴沉的如暴雨前的乌云,根本不愿意再和她纠缠。
“墨竹,找个嬷嬷好好教教郡主规矩,教完再送回王府,这里是京城,不是边疆,我谢府的事,还用不着别人插手。”
一字一句,如同利剑般刺入人心,不寒而栗。
“是。”
墨竹将人领走,亲自叫了宫里的管教嬷嬷。
这种老嬷嬷,最会看人下菜碟,如今是谢大人吩咐,自然不敢怠慢。
“婉如郡主,对不起了,老奴手重,您小心受着。”
说完,让两个丫鬟压着人,她一个粗厚的大掌摔过去。
婉如郡主的脸上瞬间鼓起一片嫣红。
只是她眼底,还带着不甘心的愤怒!
“啪啪啪”的掌掴声,响了好一会儿才停。
谢长宴,此刻已经踱步来到偏院。
这处院子是孟知溪选的,虽然离他的院子远了些,可她说她喜欢清净。
谢长宴总归没有在这些小事上据着她。
左右是在谢府,她躲着他,他便来找她就是了。
谢长宴推门进来的时候,孟知溪就依窗坐着。
似乎是在盯着窗外的两只鸟儿发呆。
他上前把人圈在怀里,才笑道,“这两只鸟儿也真不怕热,比翼双飞都挪到我谢府建窝了。”
说完,他便亲昵的想要亲亲她的脸。
孟知溪反应过来,一把把人推开。
“你别碰我。”
见她反应这么强烈,谢长宴也是愣了一会儿。
“怎么了,可是天气炎热,你在府里烦躁的厉害,我这就让碧芙,再搬些冰块来。”
孟知溪冷着脸,直接打断他,“关天气什么事,大人整日这样来回应付不同的女子,竟也不觉得累吗?”
“你不累,我都替你累的慌,既然大人不缺女人,就请您别难为我,早日成全我出府,也能让我像门外的鸟儿一样,自由一些。”
谢长宴这才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尴尬片刻,才问道,“刚刚你来凉亭找我了,可是看见了那婉如郡主……”
话未说完,他又痴笑起来。
笑着拉过她的胳膊,强制把人抱进怀里。
任凭孟知溪怎么挣扎,他都不放手。
“好知溪,醋性怎么这么大,来日你进了府,岂不是要将这府内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遣散了出去?”
“痴人说梦,我才不会进你的府,谢长宴,明日我便搬出去,也省的留在这谢府,脏了我的眼。”
孟知溪这话说的,确实够大胆,够难听的。
当初是谢长宴缠上她,逼她退了亲不说,还要让她日日忍受别人的闲话。
如今,她算是众叛亲离,只能依附于他。
这人倒好,一边囚着她在府中不放,一边忙着去应付外面的佳人。
亏了她还为了让谢长宴同意自己抛头露面,赶工绣了荷包哄他开心,简直是个笑话!
谢长宴眼神冷了一圈,把她箍的更紧。
“好了,说什么傻话呢,这话太伤人,以后不要说了,我与那婉如郡主没有什么,即使她对我有意,我也明着拒绝了,这次还派人教训了她,怕是这人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谢府一步了,为了你,我可算把那蜀王府得罪了个透彻,如今这样,知溪可满意了?”
“满意什么,不要一句两句都是为了我,我担待不起,大人若真是为我着想,就放我出府吧,什么身世,都与我无关紧要了,大人也不必费这心里去查,我们两个一别两宽,才是放过彼此。”
孟知溪说着这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是委屈,还是发泄。
谢长宴手上一僵,喉咙有些发紧。
既不想与她继续争吵伤了感情,又气她如此不识好歹。
只觉得这么几天,唯有这一段话是她发自肺腑的。
谢长宴陡然放手,冷笑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离我远远的。”
“身世你可以不在乎,孟家你也不管,孟知溪,从始至终,你就是这样一个冷情冷性的人。”
房间内的争吵愈发激烈,碧芙和月扇站在门口,都觉得此刻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往日多少次争吵,她们还没见过谢大人如此生气过。
“好,既然你这么想走,那便随你,从今日起,谢府无人再拦你,知溪,我希望这次,你好好考虑清楚。”
谢长宴摔门离开。
碧芙和月扇连忙进门,收拾被两人砸乱的东西。
“小姐,你不必委屈,你要去哪,月扇都跟着你。”
碧芙不着痕迹的看了月扇一眼,只觉得她这句话是在挑火。
果然,孟知溪直接吩咐她收拾东西。
主仆两人,只简单收拾了自己的包裹,这几日谢长宴派人送来的东西,她全都没带走。
碧芙看的着急,又不得不跟着一块走。
孟知溪停下,问道,“你确定要跟我们一块离开谢府?”
碧芙低头道,“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孟知溪没再答话,只喃喃道,“好,今日出了谢府,我们就再也不回来了。”
主仆三人,当天就找了京中的酒楼住下。
这一走,可是把李管家慌的不行。
奈何他去禀报,在谢长宴那边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她若想走,不必拦。”
一拍两散。
就这么过了两日。
谢长宴批改公文,愈加烦躁。
毛笔拍在书案上,他不经意间问道,“她可回来了?”
“这……”
墨竹无声和李管家对视一眼,后背冷汗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