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孟知溪惊醒,身上的汗水浸湿了床榻。
月扇进来,递上帕子,伺候她梳洗。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小姐别怕,我看孟少爷的事情或许还有转圜呢?”
今个一早,孟适棠给蜀王递了拜帖,要亲自登门道歉。
没想到,那蜀王竟然同意了。
孟母也派人传话,让孟知溪收拾妥当,先不要入宫了。
随他们一块去蜀王府,全家先去登门道歉再说。
若是那蜀王能熄了怒火,再有宫里人求情,说不定孟浩的事,还能大事化小。
月扇还是天真惯了,真当这是两家孩子打闹,道个歉就行?
虽然是安慰,但月扇的话让孟知溪心里安定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的原因,孟知溪只感觉今日心慌意乱的厉害。
早起梳发,断了发齿。
拿起簪子,手一抖,玉簪又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这可不是好兆头!
碧芙一向少言少语,今日也冷声提醒道,“蜀王生性残虐,眦眦必报,想来不会那么宽宏大量。”
“那你说怎么办,能用的法子,总要试一试,我看那蜀王再难说话,也没有谢大人难说话吧,平日里粘着我家小姐,还以为有多喜欢,现在孟家出了事,倒是不见他帮忙。”
月扇敢讽刺谢长宴,碧芙却不敢随她议论,只能闭口不言。
孟知溪只好冷着脸打断道,“好了,什么没边际的话都往外说,你们两个,都该罚,既然在我身边伺候,那我今日就把话说明白,管住嘴,一心伺二主的人,我可不用。”
一语提点两人。
孟知溪也不好耽搁,匆匆换好衣服,去了前院。
孟母早已经收拾好了,见孟知溪来迟,面色稍有不悦,“怎么出门穿的这样素,丧气。”
孟知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们是去登门道歉的,不穿的低调一些,难道还打扮的和花孔雀一样,去耀武扬威吗。
心系孟浩,孟母也没有啰嗦,叫着孟知溪上了马车。
一家三口直奔蜀王府。
路上,孟知溪也适当提点道,他们今日登门道歉是否妥当?
昨日那蜀王世子刚被打断腿,今日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若是世子的腿情况不乐观,那蜀王一时震怒,让他们全家赔命怎么办?
孟母当天眼神闪烁着一丝心虚,烦躁道,“你父亲好歹也是堂堂正六品官员,那蜀王地位再高,也不能草菅人命,何况那世子只是断了条腿,好好的活着呢,怎么就要我们赔命了?”
孟知溪无话可说。
只能叮嘱孟母入蜀王府之后少说话。
她这样道歉的态度,那蜀王还真不一定能熄了怒火。
今日出门,为表诚意,除了赶车的马夫,连孟母都没有带丫鬟。
碧芙留在院子,只觉得心神不安。
好不容易摆脱了月扇的监视,她直奔谢府。
“谢大人今日入宫议事,怕是要晚些才回来。”
碧芙一听,心中一惊。
不行啊,孟小姐的事,怕是晚不了。
转身,碧芙握紧手中的令牌朝皇宫飞奔而去。
……
蜀王府。
府内的气压很低。
孟家人进门之后,便被冷眼相待。
管家轻扫了他们一眼,把人带到侧厅。
“等着吧,我们蜀王大人有事,忙完才能来见你们。”
这态度,饶是见惯了冷眼的孟知溪都差点绷不住。
她看这蜀王,也不是能接受道歉的样子。
等了半天,连口热茶都没上。
侧厅位置偏僻,蚊虫多不说,主要是又闷又热。
孟家人等的口干舌燥。
还是孟适棠豁出脸面,才要了几杯茶水。
孟知溪本来也不想喝,但实在是渴了,嗓子干哑的厉害,只能跟着一饮而尽。
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蜀王才姗姗来迟。
男人的年纪看着和孟适棠差不多大,但他体型偏胖,头发稀疏,一看就是常年沉迷于酒色,纵欲过度。
难怪他妻妾众多,却只有这一个儿子。
一进门,蜀王那双锐利的小眼睛就定在孟知溪身上。
一家人慌忙跟着见礼。
孟知溪一直微低着头,只感觉头顶上的视线让人十分不舒服。
蜀王落座,下人这才端上茶点。
“哼,来道歉,就这点诚意?”
孟母吓的不敢说话。
孟适棠慌张上前解释,“蜀王息怒,我家浩儿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世子,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蜀王震怒,茶盏摔在地上。
“我儿可是断了一条腿,他是我王府唯一的继承人,你竟然敢说让我高抬贵手,要我看,让你家孟浩赔命都不足为过。”
孟母听后急叫道,“不可啊,不可。”
孟知溪随着父母跪在地上,只觉得头愈发昏沉。
难道她的身子如此娇气了,今日只在这里闷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
“请王爷饶命,浩儿他也不是有心冒犯,民妇有一计,可让我家知溪替浩儿赔罪,常伴王爷身侧,若是他日能为王爷诞下麟儿,也不至于让王府后继无人。”
孟知溪愕然抬头,直视自己的母亲。
愤怒!惊恐!
孟知溪想逃,却发现手脚酸软,用尽力气也只能跌坐在地上。
蜀王也被孟母所谓的美计诧异到。
随即把目光扫向地上的美人。
朱唇皓齿,两只明眸好似秋水般楚楚动人。
虽着素衣,但体态婀娜,更显得妩媚动人。
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不过孟家这算盘打的太好,打断他儿一条腿,不仅没有赔命,还借机献上女儿,想要攀龙附凤。
简直痴心妄想!
蜀王放下茶盏,两步走到孟知溪面前。
一只肥胖的肉手伸到孟知溪脸上。
托起来,和看货物一样打量一番。
“姿色尚可,不过滋味如何,我得先验验货才能说。”
这话就是有戏。
孟母心中一喜,忙拉着孟适棠退下。
“大人尽情享用,改日,改日我们再来接知溪回府。”
孟知溪瞪着眼,哗啦啦的泪珠顺着眼角往下流。
似有不甘,从始至终她一直注视着孟母。
“父亲,母亲……”
任凭她喊破了嗓子,两人连头都没回。
出了蜀王府。
孟适棠犹豫道,“这计策管用吗,谢大人那边?”
“放心吧,不过是个被厌弃的玩物而已,谢大人那边昨日就去求过了,若是他还感兴趣,怎么会不帮这个忙。”
只是可惜了,孟知溪的身子已经被谢大人占过了,纳入蜀王府是不可能了,只盼她能让蜀王消了怒火。
孟适棠缄默不语。
孟母嘲笑道,“怎么,一个乱贼之女,还养出感情来了?”